第一次進攻受挫。烏瑟並沒有選擇的餘地,既然先前苦苦預謀的優勢被拉平,那麼至多再來一次好了。
在以往的戰鬥,他遭遇過比這個更爲糟糕十倍的局面,可他仍然堅持到了最後。
誰能堅持下去,誰纔是最後的贏家。
在那一槍的攻擊,烏瑟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伊布賽爾的力量明顯不及自己,但是在速度和技巧上卻有着長處。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這個寬闊的廣場並不足以發揮他的全部優勢,因爲對方有足夠的空間來閃避,來拉開距離。
如果在接下來的攻擊不能死死黏住對方,那他就會變得極爲被動了。
必須改變這個局面!
“吼!”
一聲爆喝,烏瑟手的長槍凌厲的出擊,過於快的速度甚至在空產生了一陣尖銳的嘯聲,深紅色的鬥氣被拖曳出一抹絢爛的長虹,猶如鮮血一樣醒目血腥。
面對這氣勢如虹的一擊,伊布賽爾選擇了躲避。
儘管也可以選擇反擊,爭取戰鬥的主動,但是烏瑟那一往無前的來勢兇猛異常,出手的話很可能只會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他想要的是勝利,而不是平局。
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打亂了對方的節奏,對方看似兇猛,其實也不過是騎虎難下,不得不維持強攻硬打的氣勢,他只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對方體力耗盡的那一刻,就是他反擊的時候!
“轟!”
一聲巨大的爆響,漫天的石塊碎裂飛濺,烏瑟帶着兇猛的力量撞入了一堆巖壁,隨即這抹深紅色居然停也不停,又一次衝了出來。
伊布賽爾帶着一絲迷惑,再一次退避。
烏瑟不依不饒,短短的時間內,他如流星一般橫衝直撞,肆無忌憚的用自己的身體和長槍去試圖衝撞伊布賽爾!彷彿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體力。
在夜空之下,神廟前的廣場上,除了隆隆的響聲之外,就只剩下了黑和紅兩種顏色的舞臺。
“吼!”烏瑟突然大吼了一聲,伊布賽爾覺得腳下一沉,他這時才驀然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廣場的地面上出現大大小小的裂縫和坑洞,一條條的龜裂紋正向四面八方擴展而去。
轟隆一聲巨響,他們腳下的岩石完全崩裂了,兩個人所站在地面往下塌陷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煙塵和碎屑騰昇而起,待慢慢散去後。剩下的是一黑一紅兩團鬥氣光環。
烏瑟喘着氣,心充滿了對勝利的渴望。
爲了徹底侷限住對方的優勢,他剛纔並不是爲了攻擊對手,而是不停的踩踏,破壞腳下的廣場,人爲的製造出一個限制活動的坑洞。
烏瑟長槍向前一指,現在,在這個深有兩人高,寬不過只能容納一個人的半封閉空間,無論是速度還是技巧伊布賽爾都是發揮不出正常水平的,而自己引以爲傲的力量,卻能在此地徹底壓倒對方!
伊布賽爾驚訝地看着,他突然笑了起來,並啪啪的拍打着自己的手背:“真是不錯,居然能想到用這個方法來侷限我的速度,不得不說,如果真的如你所想的一樣,還真是可能死在這裡。”
“哼!”烏瑟冷哼了一聲,對方已經用語言使自己自亂陣腳了一次,難道同樣的當自己還會再上麼?
“一切都結束了。”烏瑟目光森冷,他決定不再與這個人多說什麼了。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收割這個大敵的生命了,手的長槍慢慢擡起,火紅色的鬥氣狂暴衝向空。
伊布賽爾嘆了一口氣,他也擡起了手的長槍。
最後的掙扎麼?
烏瑟的臉上lou出了冰冷微笑。
踏地,扭腰,出手,結合了他身上所有力量的一槍,朝着對方重重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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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驚奇的是,伊布賽爾居然也沒有躲避,而是同樣一槍對刺了上來,目標正是自己的長槍!
你沒有機會了,這是力量的比拼,烏瑟低吼着,使出了全身力量……
金屬交擊聲響從耳邊擦過,精銳的摩擦聲讓頭腦一陣眩暈。
殺死了麼?
烏瑟努力睜大眼睛,卻看到自己的長槍前端已經扭曲成了麻花狀,正隻手已經破碎成難以辨認一堆血肉,軟綿綿的掛在槍桿上,他目光下移,一柄長槍破開了他胸口重甲,深深的沒入其。
怎麼可能?自己的力量居然抵擋不過伊布賽爾?
烏瑟想大聲吼叫,卻一點也發不出聲音,赤紅色眼睛緊盯着對方,空氣只剩下困獸般的喘息聲。
伊布賽爾雙手有力地握着長槍,看向烏瑟的目光帶着一絲憐憫,他平靜地說道:“龍之咆哮鬥氣,它能自由的變化屬性,這就是它的秘密。”頓了頓,他的嘴角帶起了一絲譏嘲。“當全部變成力量屬性時,我擁有的就是一頭龍的力量。”
伊布賽爾望向天空,將手長槍肆無忌憚地往前送了送,淡淡道:“我從一出生,就需要去看各種各樣的戰鬥和殺戮場面,儘管我每次都吐得死去活來,可是很快,我就慢慢喜歡上了這種遊戲,十歲開始我就係統的學習如何面對各種職業,十二歲後,每年每種職業者都會被一個個送到我面前被我殺死,我從生下來,就是準備與人戰鬥的,所有的一切都有人給我準備妥當,甚至當我需要一頭龍的時候,也有人去給我捉來,我只需要最後下手就可以了,包括你們每個人的底細,事先都有盜賊公會件端端正正送到我的桌上,可以說,這場戰鬥還沒開始前,就註定不會公平。”
他一邊往前,一邊說着。長槍刺穿了烏瑟的身體,從他背後戳了出來,濃稠的鮮血流淌了一地。
烏瑟沉聲說:“明白了,原來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區別,我並不是輸在你的手上,而是輸在了你手所掌握的資源上。”
伊布賽爾一怔,隨即坦然承認:“對,你這麼說也是很有道理的,誰讓你只是個平民呢。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區別……嗯?”
烏瑟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已經死了。
伊布賽爾輕輕一笑,從空間戒指取出一個翼狀徽章ha入了長槍護手的凹槽:“這是第七個。”
由於法師之間來自於不同地方,實力和身份也是差別很大。便需要有一個足夠威望的人來調配這些人,這自然而然落到了有着輝煌法師稱號的尼奧裡德的頭上。
深淵之角存放在神廟東南角的祭壇上,在這裡法師會準備足夠多的人手來防衛。
如果只是防守,那麼這些人已經足夠了,但是,這還遠遠不夠,爲了法師會的崛起,他們必須獲得一次勝利。
一次完美的勝利。
計劃制定的並不是很精細,這也和他們鬆散的組織形式有關,要他們如同軍隊一樣調配顯然是非常爲難的,也不可行。
所以這個粗陋的計劃就是將攻入神廟的黑暗一方成員全部吸引到神廟核心區域,依kao幾名高階強者和大量的法師消耗他們的銳氣,然後四面包圍,消滅對方。
很樸素也很簡單的計劃。
只是讓他惱怒的是,直到剛纔,纔有侍從來告訴他,用於包圍神廟,封堵各個路口的人員卻還沒有到達。
這就意味着,在開戰初期,他只能一味被動的防守,直至那些援軍到來,然後再完成包圍,最後內外夾擊,一舉吃掉這股進犯的黑暗墮落者們。
臨時修改計劃將他手的力量分爲三個部分,第一部分位於最前端,扼守着各處通道和階梯,不過他們的戰鬥是三部分最弱的。
第二部分是法師會爲此次行動派出的精英,他們戰鬥經驗豐富,實力高強,扼守着通往擺放深淵之角祭壇的三條主要通道,他們負擔着遲滯,阻礙,誤導對方的責任。
而最後一部分,則是由最精銳的,一支純粹由高階火法師組成的小隊。
這張牌他並不急於打出去,而是準備在外面合圍發動攻擊,他也能組織起一次有力的反擊。
尼奧裡德反覆審視着自己的作戰計劃。直到確認無誤這才放下。
然後他側過頭,在他的面前,是由幾名氣系法師展開了“大氣鏡像”,每個必經之路上都有一名氣系法師負責監視。
“咦,”他站起身,發現在外圍的一個偏廳裡,停留着七個人,他們似乎在尋找出路,但是一時又有些猶豫不決,甚至還產生了爭吵。
他又仔細查看了其他的鏡像,居然驚喜的發現,這組小隊距離其他的隊友相距十分遠,他心頓時活躍了起來,打起了吃掉這股小隊的主意。
或許應該試試。
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他吸了口氣,指了指氣鏡上的這幾個人,道:“讓我們最近的人出擊,先試探一下。”
很快,接到命令的法師會毫不猶豫的出動了,一時間,大氣鏡像出現了各種火球,閃電,風刃,巖刺,彷彿浩大的魔法盛典,鋪天蓋地地朝着地下的黑衣人們傾瀉而去。
在轟擊了大概四分之一個沙漏時後,精疲力竭的法師們收回了法杖,原本的大廳裡空蕩蕩的,彷彿從來沒有任何人出現過。
“都驅除乾淨了麼?”尼奧裡德皺了皺,他驀然覺得有一絲不妥,隨即恍然道:“不好!”
淡淡的光刃從咽喉上閃過,一名法師驚訝的發現同伴的喉嚨被隔開了一條如同嘴巴的口,而很快,他也視線模糊的倒在了地上,一個個黑影正貼上身來,不停地收割着附近法師們的生命。
“該死的,是個陷阱!撤退,撤退!”尼奧裡德跺着腳,不可否認,他是一個傑出的法師,但是並不是一個優秀的指揮者,但是有這種能力的威望卻沒有他高,這是一個無法解決的矛盾。
而且他發現這些處在第一部的法師們無論是戰鬥技巧還是經驗的確和那些黑暗一方的成員沒有可比性,在他原先有些自傲的心上澆了一盆冷水。
良久,看着那些剩餘的法師們退了下去,尼奧裡德嘆了口氣,道:“法師們已經懈怠太久了。”他揮了揮手,說:“既然這樣,我們的法師就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讓他們按照計劃來吧,收縮防線,將黑暗議會的人都引到神廟的心區域內,雖然想法是好的,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戰局的變化突然之間超出了他的控制。
這支敗亡法師小隊倖存成員在剛纔那一輪的交鋒並沒有因此被嚇住,反而在領頭者的建議下聯絡了周圍幾支小隊,星散四處守衛要道的幾組法師小隊立刻都在往這裡聚集着,並且很快與黑暗一方交上了手。
黑暗議會的隊員們立刻察覺到這一次法師會的攻擊尤爲猛烈,他們當即產生了誤解,以爲這裡是通向目的地的重要地點,馬上通過霍華德聯絡四周,很快,就有超過三個小組的黑暗議會成員kao攏了過來。
隨着雙方的人員越聚越多,即便他們想退,一時之間也無法抽身了。
元素和各式鬥氣的光芒開始在這個並不算寬敞的大廳裡爆發出來,五顏色的光芒和叱喝聲互相之間激烈碰撞着。
尼奧裡德目瞪口呆看着這一切,這組佈置在前沿的第一部分法師本來只是一些臨時抽調的人手,實力並不強,哪裡想得到他們竟然敢於私自發動反擊?
再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這些人就會被消滅的乾乾淨淨。
可如今要他全部犧牲這些人手,這也他所不願意看到的,由於人手不足,再加上不信任騎士聯盟和教廷,所以現在的人手勉勉強強看護各個路口,甚至精打細算到了個位數。
如果這批人手被消滅掉,但接下來第二道防線的戰鬥必然到處都是漏洞,那能否堅持到外面的人完成包圍網就很難說了。
尼奧裡德很快下定了決心,他立刻命令第二道防線的法師部分立刻出擊,將這些人接應回來。
這些手持魔法卷軸的法師們果然不負衆望,他們準備充分,戰鬥經驗豐富,只是開啓了幾張魔法卷軸,便壓制住了黑暗議會的妄動,將第一部分的小隊成員接應了下來,可是短短不到半個沙漏時的時間裡,這些人便只剩下了四分之一,而且個個帶傷,黑暗一方戰鬥力的強悍不禁讓他們心生寒意。
“接下來只能防守了。”經過這一次,尼奧裡德不敢再去搞什麼小動作,而是老老實實的加強了防守。
通過大氣鏡像,法皇艾德里曼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搖了搖頭,法師們的表現讓他失望,組織不力,互相之間毫無配合不去說,只知道一味的發出威力強大的法術,甚至在連續發出幾個強**術後仍然站在原地,這種低級幼稚的錯誤讓他無言可對。
只有後面那些精銳小隊的表現才使得他眼前一亮,不過即使這樣,他們也只能保持守勢罷了。
“法師會還是無法和教廷相比。”他苦笑着想,如果深淵之角存放在教廷樞,那麼黑暗議會真的有這個膽量去奪取麼?
他的目光移到了五芒星陣上,他原先打算在戰局陷入膠着的時候才發動法域,但是法師們的表現讓他失望,他在猶豫着是不是要提前動手了,“老師,有人想求見您。”艾布納神情很嚴肅、
“嗯?”艾德里曼微微側過頭,他還沒有思考的狀態拖離出來。
艾布納沉聲說:“是修士會的副會長。”
艾德里曼猛然回過頭,盯着艾布納,沉聲道:“確認麼?”
這個時候……他頓時心升出一股煩躁的感覺,“是的,確認無誤。”艾布納點點頭。修士會一共有兩名副會長,這次來得這位副會長由於長期負責會內的法規事宜,所以身份是並不公開的,只是隱隱約約知道他可能以前也是出身於教廷,或許曾經是某個教區的主教。
艾德里曼想了想,道:“我不想見他,無論你想什麼辦法,也要拖住他,哪怕只是一個沙漏時也好。”
“知道了,老師。”艾布納恭敬的行禮,他轉身處門時看了看老師的背影,轉身徑直來到前廳。
“大人,導師現在並不方便,所以只能由我來接待你了。”
“我知道法皇大人並不想見我,但是有些話我必須說。”這名副會長身材修長,聲音很有磁性,稱得上悅耳動聽,雖然沒有lou出臉龐,但是從談吐和行走的姿勢上來看,艾布納本能的覺得這個是相貌出衆的男。
“修士會與黑暗議會的戰鬥雖然無間斷,但是雙方之間並沒有大規模的衝突,在我看來,這次的衝突也不過稍微大點而已,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也不會引發什麼大的戰爭,但如果……”
他盯着艾布納,兩隻眼睛儘管在兜帽的隱藏下,後者仍然覺得有一種被刺穿的錯覺。
“如果法皇大人出手,那麼很可能將引發災難性的後果,你明白麼?”
艾布納斷然道:“導師不會直接出手的。”
這名副會長用審視的目光看了他幾秒鐘,哼了一聲,道:“希望如此吧,但願你的導師還記得與那些人的協議,否則就算是贏得眼下這一局,這份後果也不是我們能承擔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