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舟之上的修士這時則是神色不一,呂墨操縱着靈舟向莊園的方向飛去,許湘則是看着呼吸已經均勻的秦紋,面上露出了躊躇了表情,猶豫了半晌,擡頭突然看到了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古魂。
許湘猛然間明白古魂應該是看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知道現在靈舟中古魂的境界是最高,就有些囁嚅的道:“古供奉,秦丹師是魔族的修士嗎?”
古魂微微的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不過看剛纔那些在外面的魔修,他擊敗上官芃使用的應該是魔族的功訣,要不然的話,北城的那些小傢伙也不會巴巴的像見了祖宗似得跑到這裡來。”
“不過你可是要好好的想一下,秦紋現在還是咱們的家主,你要是對他動手的話,會不會在你以後的修行上造成什麼心理上的影響?”
許湘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的道:“我知道你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是,我是紫雲山脈的修士,不過我對於魔族的修士並不十分排斥,他們和我們同樣是修士,只不過修行的地界和功訣不一樣罷了。”
“可是,魔族畢竟給我們這個修行界帶來過不可磨滅的傷害,如果要是沒有魔族入侵的話,說不定飛昇的通道也不會關閉,還有要是秦丹師只是一個普通的魔族弟子,那我也沒有這種想法,可是他竟然是一個神裔,一個可以成爲再挑起下一次道魔大戰的魔神,現在我的想法就是要杜絕這種可能的發生,即便渡劫的時候魂飛魄散我也絕不後悔。”
呂墨聽了許湘的話之後,手上不由得一顫,連帶着他操縱的靈舟也搖晃了兩下,忙開口道:“許湘。你要做什麼?你不能殺了秦丹師,整個莊園內有一半人的性命都掌控在秦丹師的手中,你要是殺了他,這些人在半年之後就會全部身亡的。”
許湘冷冷的看着呂墨道:“呂管事,你也是個魔修,你以爲我會相信魔修的話嗎?對了。你們魔修什麼時候學的如此悲天憫人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也是被秦丹師的丹藥所控制的對嗎?”
呂墨知道現在的形勢已經到了極爲危險的時刻,如果自己一句話答錯的話,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畢竟現在靈舟內除了自己之外,許湘和古魂這兩個等階最高的修士都是道修。
呂墨情急之下就開口道:“我知道我的性命是在秦丹師的手中,如果他死的話我是絕對活不成,不過古供奉現在你的傷勢還沒有痊癒。如果以後沒有秦丹師給你煉製丹藥療傷的話,你還會漸漸的變回原來的模樣,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着許湘殺掉能讓你恢復的修士嗎?”
看到古魂的面上露出了一絲躊躇的表情,呂墨就忙將幾個人身邊設置了一道隔音的元氣護罩,然後才謹慎的開口道:“其實剛纔關於神裔的那些話都是我瞎蒙那些北城魔修的,我知道秦丹師的祖籍是在鹿鳴城的秦家莊園,他的祖上是城衛軍,修行的都是軍營中的功訣。怎麼可能會和魔修扯上關係呢?”
“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韓端。對了。還有傲羽,他們都是一直跟着秦丹師來到這裡的,連蘇若姑娘都知道,許湘你也可以去鹿鳴城打聽一下,如果我呂墨說的有半句虛言,就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許湘聽到呂墨情急之下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也知道秦紋的來歷應該是毋庸置疑了,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慮的道:“那剛纔殺掉上官芃的事情又怎麼解釋呢?如果秦丹師使用的不是魔族功訣,怎麼能招引過來那麼多的魔族修士呢?”
呂墨知道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是無法打消許湘心中的顧慮,古魂還好應付一些。畢竟古魂在驅逐之城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對於魔修並不是十分的排斥,再說了他以前也沒有在道魔敵對的門派中修行過,他現在還要依靠秦紋幫忙醫治,所以對於秦紋是道修或者魔修都覺得無所謂。
但是許湘不同,他自幼就在紫雲山脈的天目劍派修行,那是當年在道魔大戰時遺留下來的古老門派之一,從小耳濡目染的就是道魔之間戰爭的事情,雖然在驅逐之城生活多年,但是一旦發現秦紋竟然是個魔神後裔,自幼受到的教育讓他對這件事情無法袖手旁觀。
呂墨這時就沉吟了一下道:“這件事情說出來是秦丹師的一個秘密,現在咱們五個人之中,只有我和秦丹師知道全部的情況,就連蘇姑娘也只是知道一個大概,其實秦丹師只所以剛纔能擁有魔神的力量,完全和他的一次經歷有關。”
“當年秦丹師曾經是寒楓谷的弟子,跟着自己的師門去過一次驅魔峽,並且在裡面遇到了魔族的大陣,陣眼就是一滴魔神遺留下來的血液,爲了保護師門子弟以及蘇姑娘,秦丹師就將這滴神血吞入了自己的體內,才破掉陣法,讓所有人都得以安全的離開驅魔峽。”
看着呂墨帶着些許悲壯的表情講述着這件事情,許湘和古魂的注意力果然是被吸引了過來,爲了表達自己所說的真實性,呂墨這時看了看依舊昏迷的蘇若道:“這件事情是蘇姑娘親身經歷的,你現在不要叫醒她,可以等我講完之後再向她求證,看看我說的是不是事實。”
呂墨就繼續道:“秦丹師吞下了神血之後,就離開了驅魔峽,而驅魔峽的魔修在得知了情況之後,開始無休止的追殺秦丹師,最後在沒有辦法的情況,我們只能一路躲避到了這裡,由於北城魔修中多多少少的都含有一些魔神的血脈,所以驅魔峽的魔修也無法判知秦丹師的具體位置。“
“就這樣,我們一直在驅逐之城待了下來,你們應該能夠看出來,直到現在,秦丹師每次離開驅逐之城的時間還不能過長,這次只所以秦丹師能發揮出魔神的能力,估計是古供奉手中那個殘缺的陣盤引發了那滴神血所帶來的,至於他的體內現在是個什麼狀況,我現在還不敢亂說。”
聽了呂墨的解釋之後,許湘不禁躊躇了一下,驅魔峽他是知道的,當年他還進入過一次,不過他進入的時候並沒有遇到過什麼法陣,當然,他也知道自己就算是現在遇到了魔神之血做陣眼的法陣,想要破陣而出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事情真的要是像呂墨所解釋的那樣,秦紋確實和當時呂墨胡謅的神裔扯不上半點關係,許湘這時就輕輕的將手搭在了秦紋的脈門之上,感受了一下秦紋體內的功訣運行路線,果然不是他所見到的任意一種魔修功訣。
許湘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旁邊的蘇若道:“我現在就把蘇姑娘救醒,如果她所說的和你剛纔講的一樣,那我情願一輩子跟隨着秦丹師做爲對剛纔冒犯的賠罪。”
古魂這時眼珠卻略微轉動了一下道:“你莫要這麼快就說出這樣的話,萬一那滴魔神之血融入到了秦丹師的身體內,到時候真的成爲了魔神,你再反悔就更不好說了。”
許湘面色莊重的道:“只要秦丹師不是自幼身懷魔族血脈的後裔,那他就不是一個真正的魔修,我相信他也不會和紫雲山脈爲敵的,即使他以後真的成爲魔神,我也會一直追隨着他,並且感化他。”
聽到了許湘義正言辭的這一番話之後,呂墨不禁微微的撇了撇嘴,古板的道修果然都是以拯救天下爲己任的“傻帽”,不過他對自己所說的話有絕對的信心,就隨即操縱着靈舟緩緩的降落在秦家莊園外的空地上道:“好吧,如果覺得咱們走下靈舟之後會串供的話,那咱們就在靈舟上解決了這件事情再下去。”
許湘也明白這關係着自己所要做出的決定,就點了點頭,輕輕的用元氣將蘇若拍醒,蘇若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仍然身處在靈舟之中,輕輕的晃了晃頭道:“上官芃呢?咱們現在這是在哪裡啊?”
話音剛落,坐起身來看到了昏迷中的秦紋,就忙開口道:“秦紋怎麼了?你們怎麼不救他呢?”
許湘這時開口道:“蘇姑娘,秦丹師暫時沒事,我已經給他服用了丹藥,等一會兒他就會醒過來,上官芃剛纔已經被秦丹師擊殺了,可是他的神識應該跑回到了仙界,現在咱們已經回到了莊園,我有件事情想問你一下。”
蘇若轉身看了看旁邊站着的古魂和呂墨,也感覺到了自己所在的這個圈子是被隔音護罩罩住,就有些疑惑的點了點頭道:“許修士有什麼事情請講?”
許湘沉吟了一下道:“你和秦丹師曾經去過驅魔峽嗎?是不是還被困在了一個陣法之中?”
蘇若不知道爲什麼許湘會突然問起這個,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道:“那時秦紋還在寒楓谷,我們是在驅魔峽的法陣口遇到的,進去之後確實被困在一個法陣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