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升起,萬點霞光射在石林的薄霧之中。
秦紋和蘇若並肩穿過了石林,轉身向着還在他們身後一直跟隨的靈雕揮了揮手,靈雕也知道他們要離開這個山谷,就也輕鳴了幾聲,然後也學着他們輕揮了一下翅膀,站立在石林盡頭,一直看着秦紋離開的背影。
轉過了山樑,走着穿過了面前的山林,幾個月的朝夕相處中,二人幾乎無話不談,不過到了將要分手的時候,卻都不知道說些什麼爲好。
默默的走到了青石灘的路口上,腳下就是當日的陣盤所佈的戰場,這裡所有的屍體都已經被胡人焚燒掩埋,偶爾一些水草豐盛的地方,也搭建着幾頂胡人的帳篷,有庫烈的各個部落輪流在木扎山口駐紮,以往大齊和胡人的緩衝之地,也成了胡人的牧場。
青石灘的溪水邊有一條踏出的碎石大道,一頭向南,滿目荒涼的牧場,一頭向北,巍峨屹立的孤城山口,秦紋這時就道:“好了,我這就回去了,有了幾天就能到木扎山口了。”
蘇若的心中略微有些失落,不過面色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露出了微笑道:“我處理完事情就去鹿鳴城找你,不過看這裡有胡人放牧,你南下也要小心一些。”
秦紋這時笑了笑道:“我只有幾天的路程,你再往北走就是胡人的部落了,這句話要我送給你纔對。”
談笑間,二人也衝散了些許的離愁,就各自揮手轉身朝着自己的方向而去。
秦紋向南行走的並不快,一來還不知道大齊兵敗了之後,這裡到木扎山口是個什麼情況,二來全力行進也不利於恢復精血,所以他就在路上緩緩的前行,也準備找個城鎮集市之類的買匹馬代步。
不過這一路之上人煙稀少,偶爾遇見放牧的胡人也都帶着戒備之色,秦紋心中也明白,大戰剛過,無論是齊人還是胡人對對方有戒備也是正常的,這些牧民和家族的族兵也是一樣的,下馬放牧,上馬爲兵,漸漸的秦紋遠遠的看到牧民聚集的帳篷,也稍微的從旁邊繞過。
經過了四五天的路程,秦紋已經遠遠的看到了木扎山口了,這比來的時候在大軍中坐着馬車要快上幾天,畢竟晚上他自己也不需要休息,只是在感覺累的時候盤膝調息半個時辰就可以了。
在這一路之上,秦紋行走的時候也琢磨着自己的兩個功法,經過了在山洞中和陸子巖的一戰之後,秦紋竟然發現了兩種功法在使用的時候有了相融的跡象,在山洞中煉製丹藥的時候,如果需要使用元氣過多的時候,蒼龍訣所習練的精血也有隱隱欲出的感覺。
最爲明顯的是在修煉蒼龍八式的時候,現在龍形的氣息裡已經融合了九轉炎陽訣的火屬性,不過這些天練習的比較少,也把握不住融合的限度,雖然融合以後的比之以前要強上數倍,不過每次這一招使出,秦紋的丹田內的所有元氣都會耗之一空,連一點防禦的能力都沒有。
在路上思索的這幾日,最終他也沒有得出結論,不過他在心中也定下了一個限度,這樣融合後的招式是他最終保命的武器,不拼到魚死網破,絕對不能使用。
距離木扎山口越來越近了,秦紋隱隱的看到了山口處駐紮的帳篷,不過營帳扎的比較零散,並不像當初鹿鳴城的軍營,而且帳篷紮在山口的北部,又往前走了幾步,竟然看見有身穿胡服的騎兵在帳篷外狂馳。
秦紋不禁停了下來,這個木扎山口現在應該已經被胡人佔據,自己絕對不能孤身一人去闖軍營,當初從秦家幾位長老的口氣中,雖然胡人與大齊軍隊修行的功法不同,不過他們走的是偏向體修的路子,一個後天境界的胡兵在衝殺是戰場上,絕對不次於一個先天境界的齊兵。
從山口的駐紮軍隊來看,這裡應該是一個不小的胡人部落,在和大齊交界處,最小的胡人部落也要有五千多人,其中裡面也不乏有超越玄徒級別的體修坐鎮,這些都是秦紋所不可逾越的。
秦紋就走到了大路旁的一片野草叢中,這裡的野草長勢旺盛,雖然已經枯黃,不過也有一人多高,秦紋藏在裡面是不會被人發現的。
找好了隱蔽的地方,秦紋就開始勘察起面前的地形,木扎山口兩邊的山勢奇高,而且還非常的陡峭,若是不動用元氣是很難翻越的。
不過秦紋也聽說,胡人的部落內大部分都有聖師的存在,所有的聖師都習練過一種功法,就是探測和隱藏元氣,若是自己翻越山口處大山的時候,被聖師探測發現,以爲自己是齊軍的探子,那就麻煩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秦紋還是決定安全起見,多往旁邊的山脈處走一下,有些地方雖然不適宜過大軍,不過還是有獵戶和採藥者踏出的小路,自己就一個人,多走幾天,應該就能把這個木扎山口繞過去。
想到這裡,秦紋就開始向東走去,由於隱霞山是在木扎山口的東南處,雖然秦紋沒有從這裡通行過,不過按照大致的方向走,應該等走出了大山,就距離秦氏莊園不遠了。
行走了約有半日,太陽已經漸漸的西斜了,秦紋這時看到前面山勢漸緩,就決定在這裡進山,快要到山下的時候,前面剛好出現了一潭山泉,秦紋就喝了幾口水,隨意的洗了把臉。
就在他剛想向前走進山的時候,突然聽到後面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秦紋不由得嚇了一跳,這裡還是胡人佔據的地方,如果遇到了小隊的騎兵自己還可以應付一下,不過要是遇到了部落遷移之類,若是讓他們發現就麻煩了。
匆忙的縱入了山腳下的一棵大樹上,秦紋就朝着馬蹄聲響起的地方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匹黑色的赤風馬,馬上的兩個人一老一少,都是牧民打扮,正不停的用馬鞭抽打着身下的馬匹。
而他們的身後塵土滾滾,好像是一隊馬隊在狂奔着,秦紋隱隱的看到領頭的是個彪悍的胡人大漢,手中揚着細長的馬刀,不停的揮舞指揮着後面,應該是在追趕着前面的一老一少。
秦紋這時才放下心來,看這個樣子像是胡人部落內的爭鬥,秦紋也懶得管閒事,就斜倚在樹杈上休息了起來,只要等到這些胡人過去,他就能下樹朝山上走了。
不過就在奔跑到距離山腳下還有一二百米遠的時候,突然從後面的馬隊內射出了一支冷箭,正中了前面少年的黑馬後腿,長長的箭桿直接穿破了後腿,釘到了黑馬的腹部,黑馬不禁長嘶了一聲,一頭衝倒在了草地上。
馬上的少年也猝不及防,順着馬背就要被壓翻在地上,這時旁邊馬上的老者卻直接凌空而起,抓起少年就拋上了秦紋樹下的山路邊,老者這時身形一橫,擋住了後面疾馳而來的胡人道:“少爺,你快走,我先擋着。”
少年這時卻毅然的轉了回去,順手拿出了一柄飛劍道:“老高,要走一起走,只要咱們上了山,這些胡人就追不上了。”
老高看着後面的胡人越追越近,就急聲的道:“少爺,這些胡人對山林熟悉,再晚了你就走不掉了,以我現在的傷勢,也拖不到鹿鳴城了,你就讓老奴多殺幾個胡人,也拼個夠本吧。”
少年這時卻直接縱回了老高的身邊,拉起他就向着山路上跑去道:“你若是死在這裡,我回去也早晚會被人害死,也不如死在這裡拼上幾個胡人。”
秦紋這時一聽,二人所說的是齊國的官話,不由得一愣,看來二人是喬裝打扮來胡人營地探查什麼東西的,從說話的語氣上應該是主僕二人,看起來感情還是比較深厚的,這個少年竟然捨棄生存的希望,也要拉住老僕,此時的秦紋腦海中不禁閃現出了秦祿的身影。
這時胡人的騎兵已經圍住了主僕二人,其中的首領並沒有說話,而是手中的馬刀狠狠的一揮,做出了一個劈砍的動作,圍成一圈的胡人騎兵就發出了“嗬嗬”的聲音,手中都舉起了馬刀。
此時圍在正中的老高手中也多了一柄長劍,揮手一劍,劍上的元氣就直接劃掉了兩個胡兵的頭顱,一時間驚的其他的胡兵都稍微勒馬側身,不過老高這時卻面色異常的蒼白,就連遠處的秦紋都看出了他的嘴角處緩緩流淌的鮮血。
秦紋知道這是被重傷丹田的表現,老高剛纔的妄動元氣已經是到了燈盡油枯的境界,估計剩下的就只有自爆這一條路了,旁邊的少年這時飛劍一起,直接刺向了馬隊的首領,胡人首領哈哈一笑,凝神用馬刀磕飛了飛劍道:“那個老傢伙已經被聖師重傷,現在不能動用元氣,聖師說了,只要抓住二人,統統有賞,死活不論。”
圍着的騎兵又興奮了起來,馬刀一亮就朝着二人砍去,這時裡面的少年突然拿出了一個精巧的絲網,隨手一揮,絲網就瞬間變大,化成了一個赤紅色的光罩把他們二人罩在了裡面。
秦紋知道這應該是個法器,不過此時用已經是晚了,現在他們二人已經是被圍困在裡面了,再強的防禦也有攻破的時候。
不過秦紋這時的心思卻是一動,面前最厲害的胡人首領看修爲應該纔是玄徒中階,自己若是出手的話,對付這十幾個騎兵倒不成問題,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胡人殘殺自己的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