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鎬看到秦紋搖頭,不禁開口問道:“秦供奉,那咱們怎麼辦呢?”
秦紋想了想道:“咱們還是向皇上明說爲好,畢竟這件事情牽涉的人比較多,不止是咱們五六個人,還有不少府中的管事和供奉,如果萬一這裡面的人透露了風聲,就對公子是極大的不利。”
錢三這時疑惑的道:“怎麼聖上對北苑的禁區這麼上心?說不定他只是心血來潮問問罷了,咱們如果說出去的話,那當時交易給本府的那些靈物,說不定還要上繳,這可是損傷了少爺在府上的威信啊。”
秦紋和項鎬是知道其中的內情,他們也明白皇上既然現在追查北苑的事情,在皇宮中也一定有對白軒的記錄,說不定比白軒在銅鏡上所寫的還要詳細,項鎬就搖了搖頭道:“還是按秦供奉說的做,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龍訣遴選了,咱們不能在這個時候冒險。”
聽了項鎬的話,錢三和老高就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接着老高就開口道:“那我現在就把人召集一下,看看把當時交易出去的靈物重新換回來。”
項鎬沉吟了一下道:“這樣吧,都是本府的管事和供奉,換回來的時候多加一些靈石,這些缺口就從咱們府上的帳房補。”
老高剛想走出去,秦紋就開口道:“公子,當時我給呂墨交易了一些煉製陣盤的靈物,那個在賬面上多少都無所謂,不如就給他留下一些,免得以後在別處交易不到這些靈物。”
項鎬點頭道:“既然這樣的話,那供奉交易的靈物就算了,老高,你和錢三重新做一下帳,把秦供奉當時交易的靈物去掉,其餘的都準備好,如果聖上不要的話,那咱們還重新分回去,一旦聖上收回宮內,咱們也好立即拿出來。”
老高和錢三答應了一聲,就走出了內室,等到房間內就剩下項鎬和秦紋時,項鎬不禁佈置了一個隔音的陣法道:“秦供奉,我想這皇宮內應該有對禁區的記錄,不知道這次咱們進入禁區,到底是福是禍?”
秦紋想了想道:“我想禁區這件事情知道人一定不是太多,只要公子把見到的和拿出來的都如實的稟報給皇上,皇上說不定還會嘉獎端王府,這對公子以後的龍訣遴選也是有幫助的。”
說到這裡,秦紋突然想到了只所以進入禁區,全是靠了呂墨的陣法,這在皇上詢問的時候,是絕對瞞不過去的,不過呂墨的真實身份是魔族的修士,如果皇上知道了呂墨的身份,說不定會把他召進宮中,這對於秦紋來說也算是一種損失。
沉吟了半晌之後,秦紋想到了一個掩飾呂墨身份的辦法,就對項鎬道:“公子,這次如果皇上問起的話,呂墨的身份不能暴露,你的府上出現了魔族,這對聖上而言還是會起些疑心的,不如到時候你就說呂墨是個陣師,他手中的陣盤是從胡族修士手中交易來的,呂墨那邊我會通知他注意說辭。”
項鎬點了點頭道:“呂墨的身份確實也是個問題,多虧了供奉的提醒,要不然讓皇上知道我府上有魔族還真有些麻煩,現在京城就咱們兩個和老高知道呂墨的身份,等一會兒回來,我也提醒一下老高。”
秦紋這時就匆匆離開了偏殿去找呂墨,就在他離開剛半刻鐘,老高和錢三又返回了偏殿之內,項鎬就開口問道:“所有的靈物都重新拿回來了嗎?”
老高搖了搖頭道:“有兩個修士手中的靈物沒拿回來,一個是趙猛的礦石,他剛到這裡的時候,就找到了一個地火口,把礦石精煉了,我們去的時候,他已經加入了自己的法器之中,另外一個是周遷,他說把靈物交易給別人了,具體是誰他也不知道。”
項鎬略微沉吟了一下道:“那就算了,反正這些靈物也沒有數,能收回多少算多少吧,你們就在這裡重新做個帳吧。”
老高點了點頭,剛要拿出賬簿,錢三這時卻面色有些凝重的道:“我覺得周遷有些可疑,剛纔有兩個管事給我說,周遷要交易他們手中從禁區中得到的靈物,而且價格非常高,只不過他們還沒答應,我和高叔就去了。”
項鎬面色帶着猶豫的道:“這周遷當年也算是我父親的一個老部下,說不定他真的的是和別的修士在交易靈物,應該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老高這時聽了二人的交談之後,帶着謹慎的語氣道:“現在正是少爺進入龍訣遴選的關鍵時期,咱們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懈怠,錢三剛纔說完,我倒是也有一點懷疑,周遷在剛到行宮的時候能把手中的靈物交易出去,這極有可能和他交易的是以前就認識的修士。”
“而且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周遷替他交易靈物,這個修士手中的靈石應該還是比較多的,也就是說和周遷交易的絕對是個高階修士,而現在在行宮中的高階修士都是各個王府的供奉或者是心腹管事之類的,咱們最好還是小心一些。”
項鎬聽了老高的話,沉吟了一下,才略微點頭道:“那好吧,錢三,你派個信得過的人這幾天跟着周遷,看看他和哪個府上的人接觸的比較多,要謹慎一些。”
錢三答應了下來道:“是,少爺,等到我把這些賬目重做了之後,就出去找人看住他。”
秦紋在呂墨的房間把一切能想到的問題都列舉了出來,然後二人把如何回答也都做好了準備,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隨後就傳來了外面侍衛來用餐的稟報,到偏殿內吃完了飯,秦紋和呂墨就回到了各自的房間,然後等待着明日的祭祀。
天色剛矇矇亮,端王府中的所有人都做好了參加祭祀的準備,在隊伍之中,周遷顯得有些魂不守舍,從昨天下午一直到清晨,他都感覺到心中莫名有一種慌亂的感覺,靈物被重新收回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本來他想把這件事情及時彙報給徽王,不過在出去轉了一圈之後,隱約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他就沒敢冒險進入徽王府所在的行宮殿內,準備在祭祀以後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去稟報給徽王。
在第一縷陽光照在祭臺上的時候,所有的皇室子弟都已經齊整的站在了祭臺下面,等待着皇帝開始祭祀大典,秦紋對這種祭祀也沒有什麼興趣,就略微環顧四周,看了看徽王府中的修士。
趙鬆也同樣是微微回首,二人的眼光依舊在相視之後擦出了些許的火花,看到秦紋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畏懼之後,趙鬆還細微的做出了一個威脅的手勢,秦紋知道他現在不敢動手,就微微一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祭祀在正午的時候結束,聽到了洪朝宣佈各自回城的旨意之後,已經站立加叩拜了一上午的皇室子弟都輕出了一口氣,不過就在大家還沒有列隊離開的時候,洪朝卻走向了端王府的隊伍,對着站在首位的項鎬道:“鎬公子,陛下讓你去行宮覲見,請。”
項鎬忙拱手施禮道:“不敢當,洪公公先請。”說話間,二人就從祭臺邊繞過,向着行宮的方向走去,端王府中的衆人沒有接到任何的旨意,只得還站立在祭臺邊等待着項鎬的歸來。
旁邊的徽王看着項鎬跟隨着洪朝離開的背影,面上不禁露出了隱隱的笑容,然後朝着後面擺了擺手道:“走,咱們回城。”
進入到行宮的正殿之後,項鎬看到項巒正威嚴的坐在龍椅之上,忙上前叩首道:“項鎬參見皇上。”
項巒微微的點頭道:“起來吧,這裡是外面的行宮,你也不必多禮,前些年端王在的時候,他每年還都帶着你進宮見朕,這幾年朕每日處理國事,也有些疏於親情,這次讓你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想和你隨意聊聊。”
項鎬恭謹的答道:“是。”起身之後就側身站在右首,微微的低頭,做出一副謙謹的姿勢。
項巒的目光在項鎬身上打量了一下之後,就帶着輕鬆的口吻道:“這次北苑圍獵,你府上一共帶了多少修士啊?所行走的路線沒遇到什麼高階靈獸吧?”
項鎬略微躬身回答道:“回陛下,這次微臣一共帶了四十人蔘加圍獵,所分到的路線是萬花嶺的那條路,也沒遇到太多的靈獸,只是在萬花嶺上遇到了一隻高階的赤熊。”
“哦?竟然遇到了一隻高階的赤熊,那你是怎麼經過的萬花嶺啊?”這時項巒的目光一直看着項鎬,雖然語氣中有些驚訝,不過面容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項鎬心中猶豫了一下,他從項巒的問題中已經明白了皇帝是要試探他進入禁區的事情,既然龍驤衛已經查出了他所走禁區的那條道路,就平緩了一下心緒,把自己如何退出萬花嶺,然後走進禁區的事情,完整的給項巒講了一遍。
不過項鎬把白軒在銅鏡上所刻的事情說的略微含糊了一些,那些都是皇族的秘史,他現在還沒有經過龍訣遴選,如果透露的多了,恐怕會對自己有所不利。
項巒聽了項鎬的講述,面色頓時和緩了不少,就點了點頭道:“朕這些天也知道一些你府上的情況,能通過這次北苑圍獵,也確屬不易,不過你說曾經在禁區內拿出一些靈物,可否讓朕觀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