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押瑞斯的地下牢房在地精修建的城堡最底層。作爲逃跑行家的地精,聯合祖祖輩輩把牢底坐穿的侏儒,一起設計並修建了這些陰森恐怖,號稱呆上幾天就會讓人崩潰的地下牢房。
可是,在瑞斯梅爾斯面前,這間陰森恐怖的地牢,似乎根本就是個擺設。在透過門上的氣窗看清楚裡面的情景時,宋默面無表情的看向看守牢房的地精,目光中充滿了懷疑。
“你們確定,修建的是牢房,而不是豪華的客房?”
“領主大恩,我們宣誓效忠您,絕對不會對您說謊!”
“那裡面的情景怎麼解釋?”宋默乾脆用雙手直接把地精提起來,正對着氣窗,結果,地精也愣住了。
“領主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地精臉色變得慘白,宋默之前動不動就叫囂要煮了他們的事情,的確給這些綠皮小個子,留下了心理陰影。看到宋默神色不善,地精連忙辯解道。“領主大人,我發誓,我絕對不知道!”
“那就是其他人知道了?”
“不,我們都不知道!”地精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他是個魔法師……對,他是個魔法師!”
地精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大聲叫道:“領主大人,他是個魔法師!這裡面的情景,一定是他弄出來的!”
“是嗎?”
宋默還是有些半信半疑,但眼前這個地精嚇得快尿褲子了,很明顯沒有說謊。
難不成,這真是瑞斯梅爾斯自己在搗鬼?魔法師真有這麼神奇?
帶着疑問,宋默用鑰匙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室內的佈置根本不像關押犯人的牢房,倒像是用來招待尊貴客人的客房。地上鋪着酒紅色的長毛地毯,牆上掛着花色鮮豔的壁毯,房間正中是一張雕花的四柱大牀,牀帳上用金線繡着花紋。靠近牆邊擺放着一張圓形的茶几,茶几邊坐着褐色長髮的美人,美人面前還擺着一杯熱茶,茶水升騰起白色的水汽,讓捧着一本書安靜坐着的瑞斯,美得極不真實。
唯一煞風景的是,美人捧着的書不是優美的詩集或厚重的史書,而是一本出自領主大人之手的人體藝術。
這本讓羅德血濺三尺的小冊子,瑞斯卻看得津津有味。
果然,這貨本質上還是個男人嗎?但是,這書是怎麼到他手裡的?
宋默開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顯得有些突兀,瑞斯卻絲毫不以爲忤。擡起頭看向宋默,微笑着向他問好,“日安,領主大人。”
姿態那叫一個親切,笑容那叫一個自然,好像他剛剛在看的不是升級版的妖精打架,而是一本描繪生物自然行爲的科學著作一樣。
宋默關上門,走到瑞斯的對面,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瑞斯打了個響指,宋默的面前,立刻出現一杯散發着香氣的奶茶和一小塊草莓蛋糕。
“請用。”
親眼見到憑空出現的蛋糕和奶茶,宋默覺得很不可思議,魔法師果然是個神奇的生物。他錯怪地精了,回頭要道歉,宋默不是個好人,卻不是個不願意承認自己錯誤的小人。
不過這樣一來,宋默有些明白爲何魔法師比光明教會更不受國家掌權者的待見了,比起大多數時間只喜歡動嘴皮子,餘下時間用來客串醫生的光明教會神棍們,這些能隨手變出任何東西的魔法師,簡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人可以不生病,也可以沒有信仰。
但不能不吃飯,不穿衣服。
魔法師不單能滿足人類的這些需求,還可以做到升級加強版。想要一片面包,直接給你一條,想要一塊烤肉,乾脆給你一頭野豬。
萬一哪天這些魔法師不安於室,想到國王的寶座上留下到此一遊的墨跡,哪個國王能HOLD得住?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宋默再想不明白,他就真成了二師兄了。憑藉眼前這傢伙的本領,怎麼可能輕易被自己打昏,又哪裡是一個地牢就能關得住的?這傢伙分明是故意被自己抓回來的!或許是因爲看出來自己不待見他,乾脆演了一場異世版的“苦肉計”。
不得不說,瑞斯梅爾斯這個人,聰明得讓人害怕。
早知道事情是這樣,他當時那一劍就該直接戳下去!雖然結果肯定是傷不到這傢伙一根汗毛,至少可以解解氣。
看宋默瞪着面前的蛋糕卻不動手,瑞斯拿起精緻的銀叉,叉起一塊蛋糕送進自己嘴裡,又叉起一塊送到宋默的嘴邊,“嚐嚐看,你不喜歡草莓嗎?”
嘴邊的蛋糕甜香誘人,奶油上覆蓋的草莓,就像是穿着草裙在他面前大跳搖擺舞的美人,讓人口舌生津。
宋默到底沒能抵抗得了蛋糕的誘惑,這不能怪他,在連續吃了幾個月麪包之後,能吃上一塊蛋糕,那絕對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反正不要錢也毒不死,宋默不打算繼續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看着這樣的宋默,瑞斯眼中的笑意加深了。雖然他接近宋默格里蘭的目的的確不單純,但不影響他對這個人產生好奇和興趣。
他很特別。從身體,到他的靈魂,都很特別。
瑞斯交握雙手,支着下巴,笑看宋默將一整塊蛋糕吃完,又將奶茶一飲而盡,說道:“要不要再來一塊?”
宋默擦擦嘴,對瑞斯說道:“不用了,謝謝”
“不用謝,能招待你,是我的榮幸。”
“我不會問你爲什麼一定要接近我,估計問了你也不會說,就像上次一樣。”宋默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你既然想留在這裡,就不能繼續白吃白喝,必須工作。”
白吃白喝?瑞斯險些把嘴裡的茶噴出來。
看守牢房的地精,三天才給他送一塊麪包。如果他不是個魔法師,估計已經被餓死了吧?
瑞斯不得不爲宋默這番話豎起大拇指,這種睜眼說瞎話,面不改色顛倒黑白的能力,實在是我輩中人的不二楷模。
“工作?”
瑞斯手肘支在桌面上,單手撐着頭,笑看着宋默,“您希望,我爲您做什麼呢?”
“很簡單。”宋默伸出手,勾了一下瑞斯的下巴,眨眨眼,“脫衣服就行了。”
脫衣服?
瑞斯愣了一下,然後神色變得曖昧起來,“爲了你,我很樂意。”
話落,直接解開了上衣的第一顆鈕釦,還想繼續時,宋默卻突然阻止了他。
“不能這樣脫。”
??
“躺到牀上去。”
宋默乾脆拉着瑞斯走到牀邊,把他推倒在了牀上,然後直接一把扯開了瑞斯的上衣,鑲嵌着寶石的鈕釦崩落在長毛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瑞斯似乎有些意外,看看被扯開的上衣,說道:“我不知道,原來你更喜歡主動。”
“恩,我喜歡主動。”
宋默敷衍的點了點頭,把瑞斯的上衣扒乾淨,卻沒動瑞斯的褲子,告訴他在這裡等着,跑出房間,幾分鐘後,抱着畫板和紙筆又跑了進來,把門一關,畫板一架,嘴角一勾,“美人,你可是答應的了,這就開始吧。”
瑞斯眨眨眼,看看宋默的畫板和畫筆,視線又轉到被隨手放在茶几上的小冊子上,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我可以拒絕嗎?”
“不能。”宋默一呲牙,舉起了一直背在身後的步槍,一聲槍響,牀頭的花瓶碎裂成數片。
瑞斯垂下了眼簾,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這種武器,讓他聯想起當初在宋默房間中看到過的圖紙,原來,是這樣用的嗎?
看着沉默不語的瑞斯,宋默突然有了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之前在瑞斯面前幾次吃癟,好不容易威武一回,卻還是對方故意設下的苦肉計!如今總算是找回了一點場子。
用槍指着瑞斯,宋默一咧嘴,“做,還是不做?”
這場景,這畫面,怎麼看,怎麼像是個氣焰囂張的惡棍舉槍威逼牀上的美人就範,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瑞斯沒有回答宋默,而是笑着舒展開身體,兩條長腿交疊,單臂撐着頭,另一隻手順着形狀優美的脣不斷下滑,滑過精緻的鎖骨,白皙的胸膛,最後落在結實的小腹,指尖沿着腰帶的邊緣緩緩探進,粉紅的舌尖探出脣瓣,舔過鮮紅的嘴脣,海藍色的的眼睛微微合起,睫毛輕顫,眼角眉梢帶上了惑人的媚意。
看到他這副樣子,宋默整個人都僵住了,身上的雞皮疙瘩爭先恐後的往外蹦。一個男人,一個比他高,比他壯的男人,竟然媚成這樣,太特馬地滲人了!
就算能變成軟妹子,這貨的本質還是個男人吧?是吧?
這時,瑞斯突然翻身趴在了牀上,下巴枕在白皙的手臂上,光滑的脊背,勁瘦的腰肢和被長褲包裹的長腿,擺出了一個讓人噴血的姿勢。
哪怕明知道眼前的生物的的確確是個雄性,宋默還是忍不住心如擂鼓。雞皮疙瘩冒得更歡了。
妖孽!
“這樣,你覺得還滿意嗎,領主大人?”
瑞斯似乎還嫌對宋默的震撼不夠,一隻手壓在寶石帶扣上,咔的一聲,帶扣鬆脫了,絲質的長褲隨着他的動作,沿着胯-骨緩緩的下滑,就快要露出冰山的一角……
突然,瑞斯出聲了:“領主大人,口水流下來了。”
宋默幾乎是下意識的擦了擦嘴角,當發現嘴邊什麼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之後,惱羞成怒的領主大人,舉起槍,對着牀上的美人就是一槍!
瑞斯往旁邊一閃,雪白的牀單被射穿,留下一個焦黑的洞。
“領主大人,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瑞斯坐在地上,靠着牀沿,“難道你真的忍心要我的命嗎?”
宋默懊惱的皺起了眉頭,裸男也不是沒見過,想當初,四十個肌肉壯男挨個欣賞,也沒像今天這樣。怎麼會這麼失態?
他總覺得,自己的情緒很不對勁。這完全不像自己,很不正常。
難道,是因爲那塊蛋糕和奶茶?
宋默神情莫測的看了瑞斯一眼,收起了畫板和畫筆,背上步槍,轉身走出了房間。
“不繼續了嗎?”
瑞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宋默回頭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就讓瑞斯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馬上又恢復了輕鬆,聳了聳肩膀,“既然領主大人不想繼續了,那就下次吧。”
牢房的門再度關上,看守牢房的地精見到宋默從房間中出來,嚇得恨不能將自己縮成一團。
領主大人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