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張清文開着車回家,原本想洗個澡午睡一下,腦子裡卻一直想着這兩句詩,發現她怎麼都睡不着了。
張清文去了書房,開始研墨,她一直有寫東西的習慣,不過像這種比較正式的現在已經少了,寫個文件什麼的總不能用毛筆吧。
研好墨汁,拿出狼毫,蘸上墨,張清文把這兩句詩揮手而就,張清文的書法學自於她的爺爺,又有強烈的個人風格,字體看似溫婉,卻入紙三分,曾經有許多文化名人都甚爲看好。
看着宣紙上的這兩句詩,張清文覺得自己的心絃被撥動了一下,這兩句詩越品越有味道。
“真是讓人看不透他,隨口而來的兩句詩就是傳世之作,不過這小子就是沒個正經。”
張清文微笑着,想起當時王主任把林東寫的鋤禾給她看時王主任的臉色,吹鬍子加瞪眼,連說這小子敷衍,現在想想,這小子確實是敷衍了事,沒有把作文大賽放在心裡。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張清文一看電話,居然吐了吐舌頭。
“老爸...”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老爸?”
“怎麼了,老爸...”
“你說怎麼了?昨天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也不告訴我?如果不是我得到消息,你是不是要一直瞞着我?”
“老爸,我錯了嘛,剛出事兒就想給你打電話,後來不是忘了嗎...爺爺知道嗎?老爸你可別告訴他。”
“我敢告訴他?要是老爺子知道你在外面被人用槍指着那還不得被氣死?”
“老爸你最好了,是世上最好的老爸。”
“別拍我的馬屁,你有沒有事兒,要不要回龍城來休息幾天?”
“不用了,過年我再回去吧,現在學校挺忙的。”
“就你一個高中校長,還能有我忙?老爺子這段時間嘮嘮叨叨沒完。今天問我孫女呢?明天問我孫女什麼時候回來,你趕緊回家一趟,你老爸我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老爸,我暫時沒有時間回家。真的,很忙的,對了老爸,我新得了兩首詩,老爸你來幫我評一評?”
“回家來。找老爺子評。”
“老爸...”張清文拉長了聲音,女兒嬌態盡顯,“真是好詩呢,而且寫詩的人還不一般呢。”
“是嗎?那你說說,看有什麼不一般。”
“那老爸你聽好了,第一首詩是花名詩,我念了啊:梅標清骨,蘭挺幽芳,茶呈雅韻,李謝濃妝。杏嬌疏雨,菊傲嚴霜...梨花溶溶月夜,桃花灼灼朝陽...玫瑰杜鵑,爛如雲錦,繡球郁李,點綴風光,說不盡千般花卉,數不了萬種芬芳。”
要是林東在這裡,肯定會吃驚,他只念了一遍。張清文居然就能記得這麼清楚,念起來抑仰頓挫,又極富感情,彷彿能使人看到眼前萬般花卉的情形。
“怎麼樣。老爸,這首詩如何?”張清文問道,臉上有些期待。
“我先問問,這是不是某些文化名人找你評的詩?”
“不是,我哪有能耐給人評詩啊,要找也找老爸你啊。”
“你就拍吧啊。就我來說,這首詩很驚豔。”
“驚豔?”張清文想不到自家老爸居然會有這個詞。
“花卉是詩人眼中最多詠贊的事物,千古名句也很多,老爺子也做了不少這方面的詩歌,這首詩別出心蹺,以精練的語言把各種名花的特質說了一遍,看似平平無奇,但是如果不是對花有着極深瞭解之人是萬萬做不出來的,就算老爺子來評,應該也差不了,能寫出這首詩的人很有才華啊,應該是個賞花大家。”
張清文有點想笑,賞花大家?那小子恐怕連花都認不全吧。
張清文其實真的很奇怪,林東那小子不愛學習,居然能寫出這種詩來,張清文也曾懷疑過是不是在網上抄的,不過網上卻根本沒有,還有那些歌曲,林東隨手拈來,這種輕鬆讓張清文百思不得其解,也正爲如此,張清文一直持續關注林東,現在甚至可以縱容他了。
“怎麼樣,老爸評得如何?”對面的人問道。
張清文笑道:“老爸,你可是龍城大學校長,你的評價一字千金,不過這首詩你可猜錯了,寫這首詩的人可不是一個賞花大家。”
“要不就是一個種花的老農?”
張清文腦中閃過一個畫面,林東戴着斗笠在田裡勞作,曬得汗流夾背,頓時笑了起來:“也不是種花老農。”
“那到底是什麼人?在文化界應該很有名氣吧?”
“他不是文化界的人。”
“算了,那不猜了。”
“老爸,還有第二首呢。”
“也是出自同一人手筆?”
“嗯,不過是殘句。”
“說來聽聽。”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張清文唸完,臉上有些羞意。
對面的人沉默了一下:“他爲你做的?”
“不是...”
“清文,你喜歡他?”張清文的老爸聲音變得很凝重。
“老爸,說什麼呢,做這首詩的是我的一個學生,還不到十八歲。”張清文有些含羞的道。
然後張清文就聽到自家老爸輕輕的吁了一口氣,張清文突然有些黯然,她還愛着喬安,也認爲以後都會愛下去,但是,自願是一回事,被環境逼迫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敢愛上別的男人麼?
下一刻,張清文頭一次對自己的心有了懷疑,難道只是因爲這樣,所以她纔會堅信自己愛的人是喬安?
“這是你學生做的?”老爸的話把張清文驚醒。
“啊,對啊,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所做。”張清文平復了心情。
“那你這個學生可不得了啊,光這兩句,已經可以讓一些專門寫愛情詩的詩人汗顏了,要是擱古代,你這個學生恐怕是會流傳千古的人物。”
“老爸對這首詩的評價這麼高?”
“我只是我的個人看法,或許有失偏頗,等晚上的時候我再給老爺子看看。”
父女倆又說了會閒話,這才把電話掛了。
那邊,張清文的老爸一掛斷電話就皺起了眉頭,好半晌才喃喃的吐出兩個字:“喬家...”
張清文怔怔的看着手機屏幕上的那張喬安的笑臉,溫潤如玉,張清文一直認爲就算看一輩子都看不夠,但是此刻,張清文卻覺得有些刺眼,“喬安。”
木兮從沙發下邊撿起了一張照片,在丟進垃圾桶之前,木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
“這個人,怎麼看着有些眼熟?”
木兮現在已經很少敢和男人接觸了,所以能讓她覺得眼熟的男人特別少,但是木兮卻怎麼都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照片裡的這個年輕男子。
想了半天,木兮終於不再做無用功,把照片團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裡。(。)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