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守府。
此時,魏英才正和陽城警察局的局長等,在聽着情報人員的彙報。原來,魏英才並沒有信任安文進等人,所以在安文進等人離開時,魏英才暗中派人跟着他們,就爲了監視這些夏國使臣是否在背後有什麼異動。正因如此,安文進見佘大海的事情,魏英才知道得清清楚楚。
聽着關於安文進等夏國使節動態的彙報,魏英才的臉色,越發的陰沉,終於他冷冷地嘴角一揚,不滿地說道:“這些夏國人果然是一點也不安分。”
“長官,要不要把他們抓起來?”陽城警察局的局長問道。
“暫時不要。繼續盯着他們,有機會的話,從安文進的手裡,搶到佘大海給他的東西。”魏英才對警察局局長搖了搖頭,說道。
確實不可能現在把安文進和佘大海抓起來。畢竟,其一,魏英才是剛剛纔和安文進等夏國使臣結束談判,如果下一刻就把他們抓起來,只會讓魏英才的舉動成爲夏國興兵犯難的藉口;其二,即便把他們抓起來,也沒有任何罪名可以將他們入罪,倒不如放長線釣大魚,先看安文進這些人到底在盤算什麼,再從長計議也不遲。
但不管怎樣,安文進這個夏國使臣,在陽城勾結夏國舊部意圖不軌,已成既定事實。
“是,長官。”警察局局長敬禮,退出城守府,去派人展開查探了。
安文進纔回到有家客棧,久等的衆人,馬上就圍過來,想要知道安文進他們和興華帝國方面談判的結果。
安文進本就打算讓衆人自己討論決定這最後一個名額,自然也就沒有瞞着衆人的想法,揮揮手示意,跟隨的副使,便不再沉默,把一些應該要公佈的事情,告知衆人,當中,特別提到了剩餘的一個名額,需要衆人好好商議的事。
只有一個名額,到底定誰,的確不是一下子能夠定好答案的。但是,還沒等有人提出這個議程,那富家子弟出身的蘇文殊倒是先當衆發了難。
只聽蘇文殊怒吼道:“混蛋,這些興華人竟然敢把我給排除了!”
原來,蘇文殊是針對副使轉告魏英才的意思時,當中特別提到的,不接受蘇文殊作爲夏國的使臣。
這針對性極強的言論,蘇文殊自然是受不了的!
要說興華人限制夏國使臣覲見他們皇帝的人數,蘇文殊可以接受;要說興華人限制使臣的人選名單,蘇文殊也是還沒什麼太特別的感覺,反正他對於興華帝國的人也是沒什麼好感,去不去覲見他們的皇帝,對他也是無所謂的;可問題是在於,現在興華帝國人竟然直接指名道姓要排除他一個人,這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這無疑是在侮辱他!蘇文殊心裡翻涌着強烈的憤怒!不就是說他沒有外交禮儀,沒資格見興華皇帝嗎?
想他堂堂世家子弟,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但是,蘇文殊的憤怒,在場卻沒有人給他“伸張正義”,相反,好些個使臣甚至還覺得,興華帝國人倒是做了件好事。
比如安文進。安文進聽見蘇文殊的怒吼,明面上並沒有什麼反應,但其實內心卻是在暗暗叫好。
在安文進眼中,蘇文殊真的是個不穩定的因素,很容易節外生枝。若不是蘇文殊的家世雄厚,他怎麼會有機會加入使節團,又怎麼會有人一直忍耐着他這般驕橫?其實都是看在他家族的份上。沒了蘇文殊,也許使節團覲見興華皇帝,就不會出什麼岔子,也就會更加輕鬆一些。
安文進沒有理會蘇文殊的不滿,而且,他心裡還惦記着其他事,也不想看着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就只是轉身對在場的衆位使臣說道:“剩下的一個覲見興華帝國皇帝的名額,我不做主,你們互相協商,挑出符合條件的人後,再把人選告知我就是了。如果不能決定,我們使節團就來一次衆望所歸的投票,誰的票數高誰就獲得名額。”
安文進說罷,也不多說其他,就自顧自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所謂的“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剩下的那個名額,他可以預見,使節團的人,必定將會爲了這一個名額發生內鬥。
安文進回到自己的屋子去寫奏摺,向朝廷彙報使節團的進展,這是出使的慣例。使臣畢竟是代表朝堂出使他國的屬臣,所言所行,自然是需要向皇帝陛下彙報的,所以,只要不是距離太遠,每隔一段時間,安文進就會向夏國君臣彙報一次。
按照常規內容寫完的奏摺,安文進倒不着急送,他還要等房間外面那幫使臣把第二個名額確定下來,再把這次要上奏的最重要的內容——興華帝國魏英才所表達的意思,尤其是魏英才規定覲見興華帝國皇帝陛下名額的事情,連同他和另外被待定的名額歸屬,一同詳細寫進奏摺裡,上報夏國皇帝。
似乎外面還沒有確定,要不然,該早就有人進來向他彙報了。安文進又等了一小會,見外面還是沒有動靜進來,嘴角一揚,自然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即便明瞭,他也不打算開口催促,只是吩咐旁邊的僕人,衝了一杯茶進來,一邊喝茶,一邊繼續等待。
可直到安文進把茶都喝完了,還是沒等來他要的消息。看來,權欲果然是迷失人心,時間過去這麼久,外面的人還沒有商量出個究竟來,看來就不是商量能解決的了。見狀,安文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就是他剛纔早有所料的,所以他一來就離開這暗藏硝煙的隱形戰場,只是沒想到,安文進對他們的一丁點試圖信任,還是沒有起作用,給機會給他們自行解決,還真是解決不了。
想了想,安文進知道再拖下去也不是個事,便決定還是化被動爲主動,站起來走出屋,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到底怎樣。
當他走到使節團開會的內院大廳,果然,發現氣氛有些凝重。
“你們還沒有決定嗎?”安文進問道。
“安大人,你是使節團的正使,還是由你決定吧。”使團武官說道,臉上似乎已經有些疲憊之色。
“好吧,誰想去?自己出來,人多的話,我再提議一個比較公平的辦法。”安文進說道。
大廳內,有三個人走出來,走到安文進的面前。
“你們三個人,都有意想要跟着我一起面見興華皇帝?”安文進問道。他必須認真地問一次,避免誤會。
“是的,大人。”三人一同回答道。
站出來的三人,一人是副使,一人是團內唯一的武官,還有一位使節文官。
安文進見狀有些爲難了,在他看來,他們三人都非常有用處。一人可以協助他工作,一人可以保護他的安全,還有最後一人屬於行事記錄官,記載夏國大使的所見所聞,他比較瞭解禮儀,會從禮儀方面,判斷出夏國方面是否重視與夏國的關係。
從本心上,安文進需要他們三人都和他一起覲見興華皇帝。
“副使退出吧,武官與記錄官,就由大家投票,決定誰跟隨我。”安文進說道。
第三天,安文進和使團武官一起來到陽城城守府,他們的背後還跟着不少夏國使節團的成員。其實,安文進是沒想到那名武官會獲勝,得到名額。後來,安文進仔細思考,便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武官與文官是兩個系統,使節團內的其他成員不希望他們的位置被人擠佔了。文官有人立功,升職,必然是要有人無功而返。因此,大多數文官寧願武官得利,也不願意其他文官得到這個機會,看不得自己的同僚升職加薪,說白了還是嫉妒心作祟。
“我會給你們爭取機會,但是你們別想太多了。”安文進都記不得這是他第幾次向其他同僚許諾了。有些時候,有些人,總是不甘心於一些事情。雖然安文進是大使,但是年紀也大了。既然已經爭取到自己的利益,其他事情,就不能再得罪同僚了。
“大人,我們不過是送一送你。”使節團衆人說道。
安文進的臉皮抽了抽,這些人說話,怎麼讓他感覺不太友好,貌似有點兒希望他去送死一般。安文進勉強笑了笑,不再理會後面的人。
安文進他們並不是直接到泰安城,而是要在城守府等候,由陽城的興華車隊送他們前往泰安城。
等了一個多小時,魏英才才從城守府中走出來。
“魏大人,我有一個請求。”安文進主動走到魏英才的面前說道。
“什麼請求?”魏英才的心情還不錯,問道。
“我覺得夏國使節團覲見的人員還是有些少了,能不能再加幾位。”這次安文進特意當衆人的面,聲音也不小,間接證明他確實向興華國的官員請求了。當然,安文進更加希望魏英才能夠當場拒絕,他就算是有了交代的藉口。
接下來魏英才的話,卻再次打消了安文進的期望。
“旨意是兩個人的名額,不過,你們可以再帶上兩個人作爲使節團的隨從,負責照顧你們的起居與飲食。他們不能進大殿,但是可以住在都城內,看一看我們帝國首都的好地方。”魏英才笑道。今天,他的心情很好。帝國皇帝給魏英才發了一枚奮進勳章,獎勵他在江州陽城的工作。
如果不是工作繁忙,魏英才甚至想要前往首都,向皇帝表示感謝。
魏英才用手招呼了一下一名興華士兵,興華士兵開出來三輛懸浮馬車。
“上車吧。”魏英才不講廢話,也沒等安文進的意思,揮揮手說道。
安文進快速挑出兩名使節團成員,一同上了一輛懸浮馬車。這輛懸浮馬車是魏英才專門留給安文進他們,可以載運送給興華皇帝的禮品。
一個小時之後,魏英才帶着安文進他們抵達泰安城。
此時,城門口停着一懸浮列車,大量的興華士兵正在往下搬運軍需物資。
里昂出現在泰安城城門口,正在督查興華帝國檢驗最新送來的軍需物資。
魏英才主動走到里昂面前,向里昂敬禮。里昂給魏英才還禮了。
“你怎麼又過來了?”里昂問道。
“我送夏國使節團到泰安城,乘坐列車,前往首都。”魏英才說道。
里昂笑了笑,問道:“就這麼簡單?”
魏英才哈哈一笑,說道:“當然沒這麼簡單,我訂了幾瓶好酒。”
“分給我一瓶。”裡這是他昂答道。
沒問題,魏英才答應了,吩咐下屬去卸貨。
過了一會兒,里昂問道:“他們很重要?爲什麼要你親自護送。”
“他們有請求,多加兩名使臣。”魏英才說道。
“你有什麼想法?”里昂問道。
“反正都是讓他們擠一擠車廂,倒也佔多少空間。而且,他們抵達帝國首都的時候,再由內閣方面安排,他們誰能夠資格,誰不夠資格,跟我們無關。”魏英才笑道。
里昂點點頭,應道:“我馬上派人檢查一下他們的筋骨,是不是戰鬥職業者。”
魏英才是一個關口,負責初選。里昂則是複選。最後,上朝之前,內閣方面應該還要派人檢查一下。
“你好,里昂將軍,我們四人能夠一起覲見貴國皇帝陛下嗎?”安文進又是主動詢問里昂。
里昂沒有避安文進,見他過來詢問,說道:“你們多少人覲見,由帝國皇帝和內閣決定。我們得到的任務,是檢驗你們的資格。不符合資格的人,會直接排除,所以請你們配合。”里昂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增加的這兩位人員不是覲見人員,他們是你們的下屬,可以幫助你們搬運禮品。現在,前往都城的列車就停在那裡,請在相關工作人員的指揮下,把禮物搬上車廂。列車將會按時出發。”
接着,里昂不再解釋任何問題,命令興華士兵檢查安文進四人以及他們攜帶的物品。檢查完畢,沒有發現危險物品,便吩咐他們搬上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