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一開始,這位常務董事是不會選擇親自露面,去和興華集團談判,於是,他派出了這位經理,他是常務董事旗下公司的安保部門經理,而且恰好人就在剛隆國,所以,常務董事便派他過來,與興華集團交涉。
只不過,常務董事顯然是高估了這位經理的辦事能力,但更重要的是,這學識不高的經理,還因爲自身的性格缺陷而壞了事——他自以爲是地認定,恆星會很強大,在藍水星,無論任何地方、任何組織,都有人給面子,所以,和興華集團談判這個任務,他們大可以持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去談。
就是因爲這經理想要擺架子,以爲只要先給易星辰先來個下馬威,讓他見識見識恆星會的氣魄之後,再招呼易星辰過來談判的時候,易星辰就會迫於壓力而處於談判的被動方。
這經理,其實是打心裡瞧不上興華集團和易星辰,認爲比起恆星會的能力和勢力,這興華集團算不得什麼,所以他纔會想給易星辰下馬威。
直到,看到兩個手下被一頓狠揍並被扔回來,卻其實始終連半個字都沒有說出口之後,這經理才意識到,自己是碰到了硬茬!
“大老闆交代的事情,必須要完成。”良久,這經理終於發話,卻是一臉惱怒地說出這樣一句話。
這倒是事實。雖然這一次,派出兩個黑西裝下屬,是辦事不力,但上頭交代的事情,無論如何還是要做到。想了想,這經理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並且開始算計着,怎樣展開第二次行動。
既然易星辰不肯過來見他,也無妨,經理想,他大可親自去見易星辰。
“我親自去見他。”經理果斷地說道。
“經理要不要帶傢伙?”兩名黑西裝冷着臉,習慣性地問道。兩名黑西裝的想法,和他們的向來的行事風格極爲一致,所以沒有加以深思,當即就提出這個建議。
經理聞言,頓時一怒,道:“你們兩個傻……要找死自己去,別坑我!我現在是去和對方談判交涉,身上怎麼可能帶槍!”
經理說完,再給了這兩人一個白眼,甚至都不想跟這兩個愚蠢的下屬解釋了。這樣的建議,實在是荒謬至極。
首先,大老闆交代這個事情,意思已經顯而易見,就是要經理作爲代表,來爭取一個與興華集團和解的機會,從而進一步讓雙方有機會交易,絕對不是派他來加深兩方的矛盾。要不然,以恆星會的實力,如果是要消滅興華集團和易星辰的話,他們早就已經出手了,何須派他來進行談判這麼迂迴?所以,如果經理他持槍出現在易星辰面前,對方又怎麼可能還耐着性子和他們好好談,說不定當場就開火了;
其次,根據情報顯示,興華集團的保安,是擁有持槍證的,那麼,可想而知,易星辰身邊的人,也絕對是持槍行走。這在藍水星,可是不多見的。所以,與興華集團的人交涉,還想要持槍前往,那肯定是連談的機會都沒有的;
再者,哈農市幾天前,纔剛剛發生過一場震驚全市的大槍戰,當時場面的混亂程度,讓整個哈農市的警局,直到今天還設置着嚴密的戒備,嚴格對所有進出哈農市的人展開安全排查。在這種情況下,持槍出現在哈農市,實在是自找麻煩的愚蠢舉動,恐怕,一旦發現他們持槍,還沒等他們來得及解釋緣由,哈農市的警察就已經敢對他們開槍了。
所以,聽到兩名下屬竟然提出這樣的建議,經理就再也不想理會他們了。
經理還是把心思放回到他的任務上,畢竟,他還是很怕大老闆知道情況的話,會對他加以責怪。
雖說兩名下屬算是等於吃了閉門羹,易星辰不見他們,其實這情況,經理也有所預料,畢竟他們對於興華集團而言,是陌生人,對方有防範,也是可想而知的。只不過,既然大老闆把這個交涉與談判的任務交到他手上,那不管用什麼方法,什麼途徑,他還是要想辦法和易星辰見上一面。
要說起這興華集團,經理其實也是有基本的瞭解。他知道,興華集團的實力也不弱,儘管他猜測,興華集團或許未必能與恆星會相提並論,但至少,單說在這哈農市,興華集團就不是他們能夠輕視的勢力。
那麼,該找個怎樣的機會,打開雙方對話的可能,他還真是要好好想想了。
這名經理沉思片刻,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坐到汽車裡,對車窗外的下屬,吩咐道:“我們現在去見一見對方,看他有什麼條件。”
兩名黑西裝點點頭,上了另外一輛汽車,跟隨其後。加上他們,一行人一共分三輛汽車先後前往。
這一次前往舒心餐館,經理總共帶上了十二名槍手,特意吩咐他們先把武器藏好,非到必要的時候,儘量不要顯露。
行駛中,經理坐在後座,一直沉思不語,而同車的人,也沒敢打擾他。直到轉個彎,再次見到舒心餐館的招牌。
待車停穩後,經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在下屬爲其開門的時候,緩步走下車。
“我想要見一見易先生,這是我的名片。”
雖然一行人氣派不弱地來到舒心餐館門外,但這一次,這位經理,卻沒有像他的兩名下屬一般魯莽衝撞,他並沒有直接走進舒心餐館,反而是走到餐館門口的一輛懸浮汽車旁,對一名站立的侍衛說道。
那名興華皇宮侍衛看了一眼名片,又看了經理一眼,但並沒有對經理的話做出直接回應,只是簡單地點點頭,先用無線通話聯繫店內的燕恩。
燕恩接到侍衛的報告,站起來,走到易星辰耳旁,輕聲請示。
易星辰下意識皺了皺眉頭,心想這最近的麻煩事,實在不少。想了想,倒不如還是會一會對方,搞清楚他們的來歷和目的,說不定這纔能有機會斷了對方的意圖。
於是,易星辰轉向童欣,說道:“小欣,有甜點嗎?”
“有,我去給你準備。”童欣察言觀色的能力不弱,聞言,自然也明白,易星辰顯然是因爲要會客,而她是不太方便留下的。因此,童欣自然也就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她隨即站起身來,把面前的飲料也一併帶走,留出一個位置,給易星辰即將要見的人。當然,雖說是去爲易星辰準備甜點,這也不過是個說法,待會易星辰開始會客之後,如果客人不離開,她的甜品也不能端上來。
童欣離開不久,那名恆星會常務董事派來的代表,在舒心餐館門口耐心等候易星辰“召見”的那位經理,也就是名片上顯示的,歐洲鑽石開發公司安保部經理,齊達內,就被允許一個人走進餐館。
燕恩站在齊達內面前,對他說道:“我的老闆,只給你五分鐘,說重點。”
齊達內被燕恩的話說得一愣,但隨即還是忍下心中再次涌起的不滿,勉強擠出笑容,說道:“我明白。”
燕恩讓路,讓齊達內坐在易星辰的面前。
“你是誰,有什麼事?”易星辰毫無溫度地擡起眼,看向齊達內問道,表情也顯得有些漠然,雖說不上是不耐煩,但也無法從這表情看清易星辰的心中所想。
“我代表恆星會的羅根財團,希望能和興華集團達成和解協議。”齊達內還是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而是直接應道。正如他剛纔所言,他會直奔主題。
“羅根財團想要和解?”易星辰單眉一挑,反問道。
“我們羅根財團,是恆星會的一份子,其實我們始終都不是想要與興華集團爲敵,之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我們雙方存在相互誤解的地方,所以,希望易先生您能夠大人有大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外,羅根先生還想要向易先生您求一個人情,望貴集團能夠放過安娜,爲此,他表示願意向興華集團支付鉅額的贖金。”齊達內說道。
聞言,易星辰只是冷冷一笑,道:“你老闆是不是搞錯情況了?安娜是犯罪分子,已經經過剛隆國的法律審定,而不是被綁架的人質,何來贖金一說?而且,我認爲一個犯罪分子,就應該接受應有的懲罰。”
齊達內的臉色頓時一沉,似乎被易星辰的冷言冷語徹底激怒,但他還是竭盡全力地試圖忍住心中所想,再度說道:“我們可以繳納一筆鉅額的贖罪款。”
“你覺得我缺錢嗎?你覺得興華集團缺錢嗎?”易星辰呵呵一笑,已經不再暗示,而是明言諷刺道。
“我們雙方和解,相信對大家都有好處。”齊達內也回了一句。然而,這一句話,聽着像是他還是試圖勸服易星辰,但事實上,明白人都知道,這句話已經包含着威脅的意味。
易星辰很明白。既然如此,易星辰更是沒有再與他對話的耐性了,轉而對燕恩示意道:“送客吧。”
“雙方爭鬥,對大家都沒有好處!”齊達內急忙說道。
“興華集團不怕任何挑戰。”易星辰笑道,“而且,你必須搞清楚一件事情,不是我們招惹恆星會,而是恆星會招惹了我們。”
齊達內聞言一頓,他忍住暴怒的脾氣,沒有罵出聲,但是他卻是已經記恨了易星辰。
“你真的不願意和解?”齊達內咬牙切齒地說道。
易星辰強硬的態度,已經讓齊達內意識到,很可能,大老闆的交代,齊達內他是無法完成的了。這個發現,讓他心中異常失落之餘,也充滿了對易星辰的異常憤恨。
易星辰看見齊達內的表情,大概也猜測到他的內心活動,輕笑道:“你的話我很不喜歡,我限你二十四小時內離開剛隆國,否則我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齊達內聞言一怒,說道:“我就是不離開的話,那你又能怎麼樣?”
“我當然不能怎麼樣。燕恩,送客。”易星辰說道。
燕恩上前一步,輕而易舉地抓起齊達內,甚至彷彿一點勁都還沒使上。
這讓齊達內面色大變,他沒想到,雖然抓起他的人,看起來不難猜到是易星辰的保鏢,但沒想到的是,這保鏢的壯實程度,和力度的強大程度,根本不像是常人該有的!齊達內被抓起的一刻,就想要反抗,卻是全身無力,任由燕恩抓起。
燕恩幾乎是半拎半拖着齊達內走出餐館,然後把齊達內扔到餐館外面!
童欣在齊達內離開不久,纔給易星辰端來一盤甜點。不過,齊達內的到來,影響了易星辰的心境,所以,易星辰雖然仍然帶着笑意麪對童欣,但童欣也不難看出,易星辰的笑容已經有些勉強。
確實不想再停留在舒心餐館被人再三侵擾,易星辰吃完了甜點後,便向童欣告辭。
“前往學院學習不能請假,餐館的事情,做好交代。”臨走前,易星辰總算是沒忘記對童欣再次交代一句,提醒她儘快對移居的事情做好準備。
“易大哥,我知道了。”童欣懂事地點點頭。
齊達內被趕出餐館!而且是被“拎着”扔出來!竟然受此奇恥大辱,齊達內哪裡咽得下這口氣?心有不忿的他離開餐館後,就立即給大老闆打電話,彙報這次交涉的結果,重點提到了易星辰的態度。
齊達內感覺很沒有面子,但是他知道他不是燕恩的對手,不敢在餐館門口逗留一刻。離開舒心餐館,齊達內走回自己的座駕。一上車,齊達內就命令下屬開車離開,汽車行駛,剛剛轉了個彎,不見舒心餐館的招牌,齊達內就命令下屬找個地方停車。
齊達內他們三輛汽車停在舒心餐館隔壁的街道上,他拿出手機撥打大老闆的電話。接着,齊達內向大老闆彙報,告知大老闆他與興華集團易星辰的交涉失敗了。大老闆得知情況,並沒有責罵齊達內。只不過,有些心情不好。顯然,大老闆一開始就沒有對齊達內的交涉抱有什麼太大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