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何時救他
田邊的草地上安安靜靜的坐着兩個人,一個是雲姝一個是玫紅,她們安靜的眺望着遠方,彷彿在看着她們的曾經。微風輕輕地捲起了她們的髮絲,帶着幾分憂傷和落寞。
很安靜,只有微風和鳥蟲的叫聲。
“聽說你和喬子昂在一起了。”許久,是玫紅打破了這份安靜,涼涼的微風也被她的一句話打散,變得燥熱。
雲姝轉頭望向了玫紅,她和喬子昂在一起的事很突然,結婚的消息也沒有大肆宣揚,她怎麼會知道?也許只是她這麼認爲而已,喬子昂的朋友圈大概都知道了吧,他是那麼有影響力的人,外界不會不知道。
“知道嗎其實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那麼自由隨性,淡然寧靜,可以不在乎一切做自己想做的、喜歡的事,有那麼多人寵着你,愛着你,可我最恨的也是你的這些。”玫紅說着也望向了雲姝,幽幽的低語,“我真爲佟哥不值得,他爲了你可以犧牲一切,自己落得如此下場,又是何苦,如果他知道你轉投了別人的懷抱不知道會不會笑自己當初的傻。”
“你說的……什麼意思?”雲姝聽出了玫紅話裡有話,可她一時間領悟不透徹,難道佟哥坐牢和她有關係,怎麼可能?她的心沉了下去,臉有幾分蒼白,無法再淡然,急急的道:“麻煩你說清楚。”
玫紅苦澀又嘲諷的笑,像看着一個傻瓜一樣看着雲姝,“你不知道嗎,佟一山是替韓敬頂罪的,他這麼做是爲了你,因爲你愛韓敬,你已經失去了家人,可以失去他佟一山,卻不能再失去愛的死去活來的韓敬,你懂了嗎,懂了嗎!”
雲姝被玫紅的話震驚了,她僵在了那裡,失去了反應,只能像個傻瓜一樣看着傷心又憤怒的玫紅,消化着她說的這驚天秘密。
“不……這不是真的,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雲姝的心此刻已經混亂一片,腦子也無法理智的分析,只能呆呆的說了這麼一句。
“爲什麼?”玫紅苦笑,又有些痛恨的道:“你真的是個傻瓜,因爲他愛你,愛到可以爲你的愛情和幸福去坐牢。如果你真是和韓敬走下去也就罷了,一山的犧牲還有那麼一點點值得,可你卻莫名其妙的和那喬子昂在一起了。看你這麼沒心沒肺的活着,看看一山在裡面受苦我真爲他不值得,我要你知道,佟一山爲你做了什麼,他無法開口的愛,我來替他說。如果你不信我的話,可以去問韓敬,他是當事人,再清楚不過。”
雲姝徹底傻掉了!心房,好似被人狠狠踹了一腳,猝不及防的疼痛淹沒了她,想說什麼,可那疼痛讓她連話都說不出來,呼吸也好似被疼痛奪走。
玫紅髮泄的說完,擡手捂住了臉,提起往事,她也很痛苦,她那麼愛佟一山,而他的心中始終只有雲姝,不過,她不否認,佟一山雖然不愛她,卻對她很好,即便當年出事了,還是對她做了妥善的安排。
等她平復了心情,擡頭,看到雲姝像個木頭一樣坐在那裡,她真的很討厭雲姝,真懷疑,她是不是沒有心,會不會痛,會不會掉眼淚。
“我走了,你好自爲之。”玫紅起身走了。而云姝就那樣坐着,大熱的天,她卻緊緊捲縮着自己的身體,覺得很冷,很冷。
喬子昂今天本是沒打算回家的,可是被母親的一通電話召了回去,他一進門,還來不及問怎麼了,張菁女士便急急的道:“昂昂啊,雲姝下午說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打電話也沒人接,這麼晚了,真讓人擔心。”
喬子昂擡起手腕看了一下腕錶,晚上十點,竟然這麼晚了不回來,似有不悅,眉頭皺了起來,坐在沙發上拿起電話,撥她的號碼,可是無人接聽。撂下電話,擡頭看向了父母,起身,“我知道她在哪兒,我去找她,您二老睡吧。”
簡單說完,便走了。開車出了別墅,不由想,她會去哪兒?韓敬那裡,不會,一品茶?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應該是去看佟一山了。但,現在十點了多了就算看佟一山,也早該離開。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別的地方,只能去碰碰運氣。
路過市裡的時候,買了一手電筒,以備不時之需。走到半路上,天空飄起了細雨。來到監獄大門口,車子緩緩行駛,看到了雲姝的車子,他下車一看,她的包丟在座位上,人卻不在。
他討厭下雨,非常討厭。下雨天,他一般都不出門。可今天他破例了,因爲這雨還有這事,他的心情很不好,臉色也很差。
從車上拿了手電筒,四處照了一下,隱約看不到遠處似乎有人,他走了過去,不知道是因爲生氣還是着急,他走得很快,很急,腳下的路不平,被閃了一下,差點摔倒,俊臉在夜色中、細細的雨幕中更是猙獰。
就着手電的光線,他看到前面的人影在動,看身影應該是她,擡起手電筒,往她臉上照,人也往前走,終於看清楚就是她。
雲姝被突然而來的強光刺的睜不開眼,眯起了眼睛也下意識的擡起手擋住了光線,不知道是誰,只知道是一個男人。
喬子昂終於走到了她面前,她臉上被雨水打溼,臉色蒼白,沒有血色。他被雨水淋溼的大手有些粗魯的握住了她的手臂,怒喝:“死女人,自虐上癮是不是?!”
雲姝放下手來,也終於看到了他的臉,是喬子昂!他的臉上都是雨水,滿臉的怒色,陰沉沉的好似陰霾的天空,他明顯是生氣了,而且心情很不爽。
她冰涼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好似生怕他消失了一樣,淡漠卻哀傷的眼神看着他,痛苦而又急切的問:“喬子昂,你什麼時候救他出來,什麼時候?”
喬子昂的脣緊抿着,臉色鐵青,根本就不想回答她,有些粗暴的拽着她就往回走,雲姝只能跌跌撞撞的跟着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