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用炒菜鍋煉丹的,可能我葉某人也是獨一份了吧?”看着自己選定的“丹爐”,葉蕭不禁露出了一臉苦笑,這都是無奈之舉,他剛剛已經去過了交易會,並沒有碰到煉丹的器具,好在那幾味輔材倒是比較便宜,這讓日漸窘迫的葉蕭,稍稍感到一點安慰。
此時他的房間裡,已多了一個用青石壘砌的,看起來像簡易鍋竈的臺子,旁邊還有一大堆的木柴,真的像要炒菜做飯的樣子。
“沒辦法了,拼了!”再次仔細地翻閱了一遍《丹道》,牢牢記住了煉丹的注意事項,看着眼前支好的鐵鍋,葉蕭給自己鼓着勁,無論如何,也總比眼睜睜看着那些藥材,白白流失了藥性好。
按照《丹道》中的介紹,煉丹主要分三個步驟:化藥,凝丹,出鼎,這三步也是越來越難,尤其是最後一步,很多經驗不足的煉丹師都是被卡在了這裡,將前面的心血盡皆白費。
葉蕭首先將藥材按照不同的比例分成了十堆放好,每一堆又按照種類分開,然後就點燃了木柴,開始加熱鐵鍋,而鐵鍋之中,自然早已被添加了適量的清水。
片刻之後,鐵鍋之中的清水便已沸騰至頂點,熱氣已經瀰漫了整間房子,看到鍋中的開水已經開始逐漸被蒸發減少,葉蕭才投入了一份豔迷花進去。
豔迷花高約尺許,葉如甲蓋,細細的莖稈上遍佈着小小的五彩花朵,看起來炫目之極,投入鍋裡之後,這些花朵的顏色便逐漸開始褪去,清水則慢慢變得斑斕多彩,而且很詭異的形成了五道不同顏色的漩渦開始旋轉,緊盯一會便會讓人目眩神迷。
等到豔迷花花朵的顏色全部褪去,葉蕭便將失去了全部藥性的枝幹取出扔在了一旁,然後開始耐心地等待,一直到那五彩的漩渦已經不再旋轉,變成了一團黏糊糊的液體,留在了鍋裡不停滾動,葉蕭纔開始慢慢地降低火膛下的溫度。
小心翼翼地將這些黏糊糊的五彩液體倒出,放置在一旁早已準備好的玉碗之中,葉蕭又開始繼續和上次一樣的過程,將幻夢草和離魂蕨分別都熬成了透明和漆黑的液體,同樣放置在了一旁。
“嗯,看來我葉某人還是有點煉丹的天分的,最起碼熬藥還是比較合格滴!”葉蕭看着眼前完全符合《丹道》要求的三份藥液,沾沾自喜地給自己打氣放鬆,因爲接下來的凝丹,纔是真正考驗一個煉丹師的開始。
將石亭脂和玄水這兩種輔材放在隨手可及的地方,葉蕭重又開始加熱鐵鍋,等到溫度合適,方一股腦將三種藥液全部倒入,靜靜觀察着它們的反應,等待時機添加輔材。
三團不同顏色的液體在鍋中不停滾動,就彷彿小孩子一般在頑皮地追逐着,隨着溫度的持續升高,幻夢草形成的透明液體開始化開,黏在了另外兩種藥液上,不久之後,另外兩種藥液也開始露出化開的跡象,只要它們能夠全部化開,就是加入玄水的時候了。
不過,事情並沒有向葉蕭期望中那樣發展,藥液融化的跡象不但突然停止,而且還開始慢慢地凝結起來。
“哎!封閉式管理,連點火碳都搞不到!”這種狀況,在《丹道》中有着介紹,是因爲火焰溫度不夠,因此葉蕭也並不驚慌,趕緊地添了幾把柴火進去,並且不斷地開始扇風,以增大火勢。
然而這樣的效果並不明顯,火膛中的火焰已被葉蕭催到了最大,那兩種藥液也僅僅只是停止繼續凝結而已,並沒有如期盼中的那樣,向流動的液體開始轉化。
“這……”葉蕭一時之間有點傻眼,不過,他很快就想到這應該還是溫度不夠,乾脆猛一咬牙,抽出了一道細若遊絲的元離命火,注入了火焰之中。
元離命火的效果非常明顯,火膛裡的溫度急速升高,藥液也終於開始漸漸地化開,葉蕭一心二用,看準了時機,趕緊又添加了一些適量的玄水。
隨着玄水的點入,兩種藥液飛速地開始熔合,形成了一道漆黑,一道五彩的一團,在鍋裡滾動不休,隨着藥團越來越小,五彩的顏色也越來越淡。
在藥液即將變成一團漆黑的瞬間,葉蕭將石亭脂撒了進去,並且猛然催大了元離命火,緊盯着已漸漸成形的丹藥,等待出鼎的最佳時機,雙眼已經佈滿了血絲。
一絲絲的水汽,從藥液中不斷地被蒸發出來,原本嬰兒拳頭大小的丹藥,也開始逐漸變小,顏色也在慢慢向着銀白轉變。
在這樣的全神貫注中,葉蕭渾然忘卻了時間的流逝,只是全心全意地操控着火焰的大小,這個時候,他對元離命火嫺熟的操控就起了作用,恆定的溫度之下,一切都在向最終的成功邁進。
眼看成功在望,葉蕭卻驀然間覺得體內一空,就彷彿被抽走了魂魄一般,一陣眩暈侵襲而來,整個人幾乎忍不住要一頭栽倒。
葉蕭急忙穩住了身子,顧不得打坐恢復,就一臉緊張地向鍋裡看去,只見一團夾雜着銀白色和黑色的粉末鋪滿在鍋底,一股焦糊的味道撲鼻而來。
“果然還是失敗了……”葉蕭一臉頹然,這雖然是意料中事,但發生在最後關頭,難免還是叫人有些失落,用靈力感應了一下體內情況,葉蕭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之極。
造成這次失敗的原因,居然是體內的元離命火不夠用了,這讓葉蕭怎能不懊惱萬分,而且這無疑是他的硬傷,根本沒有辦法彌補。
“咔嚓!”
正在葉蕭爲此頭疼不已的時候,房間裡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音,凝神一看,原來是爐膛中的火焰已經熄滅,而鐵鍋剛剛經過高溫的熾烤,溫度驟降後就裂開了細紋。
“元離命火的溫度太高,這個替代品可受不住啊!”葉蕭不由發出一聲苦笑,經受過現代物理學教育的他,很快就分析出了事故的真相。
“怎麼解決元離命火不夠用的問題呢?”重新找一口鐵鍋自然很容易,不過今天的煉丹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繼續了,已經躺倒在牀上的葉蕭,開始考慮起這個讓他頭疼的難題。
第二天同樣的時間,葉蕭再一次很順利地完成了化藥的步驟,但在凝丹時,並沒有再使用元離命火,而是嘴裡開始唸唸有詞,雙手也不停地變幻複雜紛繁的手印,看那架勢,赫然就是在施“截”術!
隨着幻夢草藥液的融化,葉蕭的雙手,做出了一個合攏的姿勢,將他操控的丈許方圓內的元氣,改變成只有尺許大小,並且注入了爐膛之中,爐膛中的火焰溫度,也隨之急速升高,離魂蕨和豔迷花的藥液,也同時開始慢慢融化。
看到這個做法果然生效,葉蕭心中不免一喜,正在操控的元氣一陣波動,火焰也不穩定地開始忽大忽小,葉蕭吃了一驚,趕緊收斂心神,將元氣恢復穩定,重新控制住了火焰的溫度。
一切都在如葉蕭預料中的那樣發展着,由於他縮小了元氣的控制範圍,所以堅持的時間也延長了很多,而且還發現了一個意料外的驚喜,那就是一旦被他操控的元氣有所損耗,周圍的元氣便會迅速地補充進來。
藥液裡的水分被完全烤乾之後,已經變成了一顆嬰孩拳頭大小的滾圓丹藥,一股叫人迷醉的香氣開始散發出來,葉蕭知道這就是出鼎的最佳時機,猛然催動靈力,將全部的元氣都注入爐膛,火焰更加猛烈的燃燒起來,溫度也在瞬間達到了一個頂點。
“啪!”
一聲叫人心碎地脆響,響起在鐵鍋之中,葉蕭無奈地撤去了元氣,等到溫度降低之後,用手指在鍋裡捻了捻,灰白色的殘餘物頓時變成了一團細粉。
“看來出鼎時的溫度還是不夠啊!”根據殘餘物的狀態,葉蕭很快就判斷出了問題所在,並飛速地在腦子裡尋找起解決之道來。
出鼎時他已經將全部的元氣都用來加溫了,那麼……
這次煉丹,除了最後一步,僅僅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葉蕭看看時間尚早,乾脆就在打坐恢復了元氣之後,又開始了第三次的煉丹。
丹藥出鼎的時刻,又一次到來,葉蕭掐準時機,竟然將元氣全部撤去,然後輕叱一聲:“元離命火!出!”
一股淡青色的火焰,約有小拇指粗細,應聲而出盤旋在了鍋底之下,鐵鍋受此一激,猛然間變得通紅,而鍋中的丹藥,也再一次發出了“啪”的一聲,裂爲了幾塊。
葉蕭面色一苦,不過並沒有迅速撤離火焰,以免鐵鍋再次被激炸,檢查完丹藥的殘渣之後,就知道了這次失敗的原因,是溫度又太高了。
摸索出了正確的煉丹方法,這讓葉蕭的心情還比較愉悅的,連一片狼藉的房間也顧不得收拾,就安然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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