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無比的燦爛,一出別墅區,就看到張天陽的車停在了路邊。
西褲與襯衫相配,倒是顯得着實的帥氣。
我遠遠地就問:“這大清早的,您有事找我?”
他轉身打開車門去取東西,大束的滿天星就那麼被他捧着朝我走來,我低頭笑笑:“送我的?”
“哥哥爲那天的魯莽行爲向你道歉。”說完,他居然像模像樣的朝我鞠了一躬。
我笑眯眯的接過:“謝了,倒不至於那麼麻煩了。”
“那怎麼行,多顯得咱沒有誠意。”他笑,愉悅瞬間爬上眉梢。
拉開車門:“上車吧,我送你去公司。”
我抱着花坐上副駕,他合上車門,在繞到另一邊去開車。
車子駛進了早高峰的織流,他轉頭看了一眼我捧着的花:“這花喜歡嗎?”
我低頭撫了撫小小的花瓣,輕聲回了句:“還可以。”
顏珞也送過花給我,是我喜歡的迷迭香,那時的我心裡是多麼的欣喜,甩了甩頭,怎麼平白的又想起他了呢!
“晚上下班我去接你吃飯唄!”
“行啊,吃什麼?”
“爆肚,怎麼樣?”
倒是多年的朋友,對我的喜好一清二楚的:“沒問題,也好久沒吃呢。”
曾經的一些喜好,都沒有改變過,可心裡的一些情感,卻有了微妙的變化,那場大火的夜晚,很久沒有在夢境裡出現過了。
張天陽將我送到公司樓下就驅車離開了,他說晚上會提前打電話給我。
那一大捧滿天星沒有拿到公司去,倒是怕同事問東問西的,索性就放在了張天陽的車裡。
中午的時候給蕭仲發了條信息:“晚上和朋友吃飯,晚些回去。”
很快的,他就回復我了:“嗯,去吧,要不要讓司機去接你。”
“不用了。”
之後他就再沒有給我回復,現在的蕭仲,真的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以前的我們總是針鋒相對的,如今,可以坐在一起隨意的聊天了,這樣的改變,倒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
下午上班前給張天陽發了信息過去,他卻沒回我。
我想,他也許在忙,手機不在身邊吧。
六點下班,可他依舊沒有給我打電話來,短信也一直沒有回覆。
我打電話過去,卻是關機的提示,擰了擰眉,他平時決計不會這樣的。
心裡想着各種的理由,也許真是有事情耽擱了吧,手機恰巧沒電了。
算了,看看時間,已經七點了,既然聯繫不上他就回去吧,一個人往地鐵的方向走。
霓虹燈亮了起來,這個城市又熱鬧了起來,b市的夜晚,總是閃耀迷人的。
還沒進地鐵,電話就響了起來,歡徹的鈴音打破了喧鬧的街市。
是周磊打來的,接起來還沒說話那端就火急火燎的跟我說:“清漪,你趕緊來下xx醫院,天陽出車禍了。”
我慌張地就停下了腳步:“怎麼回事,嚴不嚴重?”
周磊還沒回我話,就聽見那頭張天陽氣惱的叫聲了:“周磊你丫的說什麼呢?我特麼還沒死呢。”
他還能罵人,想必也傷的不是很重!
中斷了電話,我急忙到路邊招手上了一輛出租車就往醫院開去,b市的交通真是令人一個頭疼。將近開了一個小時纔到醫院。
走進急診室那就四處的尋望,找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張天陽的身影。
躺在牀上眯縫着眼,手臂上裹着厚厚的紗布,其他地方沒有看到受傷的痕跡。
我將包放在牀邊:“周磊呢?”
“我讓丫滾蛋了。”他一手扯了扯被子給我挪了個空地坐。
“你都哪受傷了?”我擔心地問。
“就是胳膊破了縫了幾針,其他地方倒沒有什麼大礙。”他說的雲淡風輕的。
他駕齡也不短了,怎麼就出車禍了呢?不惑的問:“到底怎麼回事?”
他便說:“我在盤橋的時候一輛黑車突然朝我撞了過來,不知是丫車失靈還是什麼怎麼回事,一下把我頂到了護欄那兒,還好我及時一打方向盤,不然就得掉下去了。”
他說的輕鬆,可我聽着確是覺得十分的兇險,真是僥倖,好在他車技過硬。
“報警了嗎?”
“報了,警察已經處理過了,具體事故問題還要等交警那邊去調查。”
事已至此我便沒再追問過問,將病牀搖至放平:“那你躺會兒吧。”
他一手扯過枕頭尋了個舒適的姿勢:“老家兒還不知道這事兒,先別告訴他們,反正我這傷的也不重。”
“嗯。”我應下:“放心吧!”
他家老頭兒有高血壓,萬一聽說他出了車禍。這血壓還不得蹭蹭的漲上去。
我扯開被子給他蓋上:“你休息吧,我今天晚上不走了,留下來照顧你。”
他急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這也沒什麼大事,你回去吧,有事我就叫護士了。”
我拉了把椅子安靜的坐下來:“沒事,反正我明天也不上班。”
朋友之間不都得互相照料的,平時都是他們關照我,而我爲他們,做的並不多。
護士過來給他換液,我站在一旁問他吃飯沒有,他搖搖頭,我便讓他等着,拿了錢轉身去醫院外面給他買份晚飯。
剛走出病房手機就響了,掏出褲兜按開來看,是信息:‘你居然去醫院親自照顧他。’
是顏珞,他對我的一舉一動,竟是這般瞭若指掌的。
回頭朝四周警惕的望了望,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在跟蹤偷拍我什麼的。
手指按下回他四個字:“你管不着。”
他極快的回了過來,字裡行間咄咄逼人:“你是不是喜歡他?”
無聊,氣憤的回過去:“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
“怎麼沒有,你是小爺的,明碼標價。”
惱的我回他一個字:“滾。”
出了醫院大門找了家附近的粥店,我也沒吃晚飯,就多點了些,點好了就坐在一旁等着打包帶走。
過了會兒又有信息進來了,還是顏珞發來的:“張天陽的腿腳還在嗎?”
氣憤啊,我一猜就和他脫不了干係,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就衝上來直接有目的性的撞車。
我的口氣也是毫不客氣:“顏珞你太混蛋了,我們已經報警了,你就等着處理吧!”
居然這樣傷害我的朋友,太可惡、太混蛋了。
他回覆的極快,“呵呵,小爺恭候。”
我沒在搭理他,等飯好了拎出去的時候,他又發來了一條信息,特決絕地他的口氣,“小爺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原來這就是他報復我的方式,居然從我身邊的朋友下手,太無恥了,惱恨地將他的號碼拉到黑名單,以後他的電話短信別想再進來。
在醫院做了各項檢查後,報告顯示沒什麼大礙,張天陽就讓我去給他辦了出院手續。
周磊開車來接我們回去,送到天陽家樓下後就沒上去。
手上的紗布裹得厚厚的,想藏卻是藏不住的,一進門張天陽他媽就驚呼:“兒子啊,你這又是怎麼弄的,怎麼就不能讓媽省點心。”
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眼裡的心疼終究是藏不住的,扶了他沒受傷手就往屋裡走:“我說我這幾天眼皮怎麼老是跳啊跳的,敢情就真的出事了。”
我將他的東西提進去,張天陽坐到沙發上自己倒了杯水喝,看着老太太眉頭皺的緊便安慰了幾句:“您這眼皮子也甭跳了,我這不也沒什麼事嗎,就是不小心被車碰到了。沒什麼大礙,您就別勞神了。”
老太太臉上的皺紋似乎又深刻了幾分,嘆了口氣:“一會兒你爸回來了就好好跟他說,不然他又以爲你在外面闖了什麼禍,那血壓又得蹭蹭的上去。”
他拍着老太太的手笑嘻嘻的說:“放心吧老太太,快去做飯,我都餓死了。”
“你個慫孩子。”老太太笑着氣哼哼地在他的後背上拍了一巴掌才滿意的起身。
眉頭舒展着朝我說:“清漪,幫阿姨打個下手。”
“好的。”
老太太切菜,我在一旁淘米,然後就聽她說:“這孩子,從小就不讓我省心,總是闖禍,好不容易長大了,可還是操不完的心,今年二十六了,連個對象都沒有,一跟他提,他就急,還不許我們說,說他不着急,他不着急可我們老兩口着急啊,再過幾年我和他爸歲數越來越大了,帶孩子也是力不從心了,清漪啊,你們關係好,回頭你幫阿姨勸勸他,別老成天想着掙錢了,差不多就趕快交了女朋友。”
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真是應承了這句話。
“阿姨您放心,我會好好勸勸他。”
老太太雖然嘮叨,可人卻挺和善的,對我也十分的友好。
吃過了晚飯我就離開了,張天陽送我到樓下,站在路邊點了根菸抽:“我家老太太都跟你說什麼了?”
我看着他吐出煙霧後咳了聲,擰眉扇了扇手:“你少抽點,手都傷成那樣了。也沒說別的,就是讓你趕快找個女朋友,他們也就踏實了,畢竟都上了年紀,希望趕快抱上孫子。”
“靠。”他低咒一聲:“這事也不是我能急的,得有姑娘願意嫁給我才行啊。”
“不是一直讓你去相親嗎?就沒合適的。”
他搖搖頭:“沒有。”隨後佯作無奈的輕嘆一聲:“我倒是看上一個,可人家姑娘看不上我,這事兒真是沒轍。”
“哪個姑娘,回頭我幫你想想辦法。”
他很天真地說:“不就是你嗎?”
“滾。”我笑罵着推了他一下,就跟我沒個正行。
不再跟他玩笑:“好了,我得走了,你這幾天好好在家養傷吧。”
“放心吧。”他將菸頭彈在了地上,囑咐了我一句:“你回去路上慢點。”
“嗯。”
和他告別,轉身朝小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