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爲念唸的戶口問題,我想我是不會在聯繫夏晨的了。
給他打過去,聲音依舊是十年如一日的溫雅:“清漪,我還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在理我了。”
我想說是的,但我沒忍心說出口。
淡了嗓音:“夏晨,有件事需要麻煩你,你哪天有時間,我們一起去趟派出所,我要把念念的戶口轉到我名下來。”
那端默了默,低低沉沉地說:“那你明天先來我公司吧,好嗎?我們先見一面。”
我暗暗嘆了口氣,“好,那你帶好先關手續。”
“好。”他輕輕地應我。
對夏晨,無論他對我做過什麼,我都是沒有恨的,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過那段過往,他在我心裡永遠是那個溫雅的形象。
打車去的夏晨公司,前臺的姑娘換了,我過去跟她說我是來找夏晨的,提前約好的。
她禮貌地讓我稍等,然後就去打了電話。
一會兒從玻璃門那出來一個人,一身職業的套裝,依然是那麼的幹練,楊靜看着我,神色平靜地說:“顧小姐,好久不見了,夏總在等你。”
“好。”我站起身,提着包跟她過去。
我沒想到楊靜又回到夏晨的公司了,她很好,有能力,有學歷,在工作上是夏晨的得力助手,更重要的是,她很愛夏晨。但是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清楚,夏晨如今對她是一個什麼態度,我就不得而知了。
這裡還是那麼的熟悉,以前我和夏晨一起生活的時候,就經常到他的公司來,如今再想想,卻讓我心裡一片黯淡了。
踩着暗灰色的地毯過去,站在夏晨辦公室的外面,楊靜敲敲門:“夏總,顧小姐來了。”
“請她進來。”他說。
聲音,依然是那麼的清雅,卻沒有一點的溫度。
楊靜推開門,朝我微笑:“進去吧。”
我走進去,夏晨摘下了眼鏡瞧着我,就那樣看着,安靜而又淡雅地看着。
我也看着他,感覺我們似乎有好久好久沒有見過了。就這樣看着他,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又浮上來了一些愧疚。
朝他輕輕一笑:“夏晨。”
許久,他才朝我微微一笑,然後站了起來。朝我走了過來,引我到沙發那:“清漪,坐,我給你去沏杯奶茶。”
“不用那麼麻煩,白水就行了。”
“不麻煩。”他回頭,朝我柔和的笑笑:“我知道你喜歡喝奶茶。”
“謝謝。”
沏好了他端給我,奶香四溢,熱氣騰騰而上,我握住杯子看他。
時間,真的很是寬待他。
乾淨的襯衫西褲,舉手投足間透着沉穩,這麼多年了,眉宇間的清雅,不曾減退一分。
“夏晨,你現在有時間嗎?”我率先打破了寧靜。
他卻盯着我指尖的鑽戒,眼底慢慢地灰暗起來。
我握住茶杯的手,攥了攥,只好再問一遍:“你現在能出去嗎?”
終於,他不在盯着我的戒指了,而是看着我,認真地看着,淡淡地問:“清漪,你嫁給他了是嗎?”
望着他的感傷,我長長地嘆息一聲,點點頭,沒有否認。
“你吃午飯了嗎?”
“吃過了。”我答。
他擡手,看了看腕上的名錶:“現在是一點,清漪,等我半個小時好不好。”
“好。”
我沒有任何的意見,應了他。
他拿着小本出去了,應該是去開會了,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外面寒冷刺骨,這裡卻暖如春日,捧着奶茶杯,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這座城市的紛紛擾擾。
夏晨的辦公桌上,還是那麼的乾淨整潔,鏡框裡那張照片,是我們以前的婚紗照,我無奈的輕嘆,他爲什麼,還是這麼的執着,走出來,未曾不是解脫啊。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夏晨回來,套上外套朝我說:“清漪,我們走吧。”
“好。”我提起包包,隨他往外面走。
坐電梯下去到停車場,上了他的車,他一路開着,一路與我閒聊。
“清漪,你以後是在這裡生活嗎?”
“是的。”
紅燈的時候,車子慢慢地停了下來,夏晨轉頭看着我,十分愧欠地說:“清漪,一直想當面跟你說,對不起,曾經做了那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苦澀地笑笑,微微低了頭:“沒關係,我都沒有再去想了。”你欠我,我也欠了你,我們之間,已經沒有誰對不起誰了。
“清漪,不管怎麼樣,我都沒有想過要真的傷害你,希望你,能把我好的一面記在心裡,這樣,我心裡也能安心些,至少在你的心裡,曾經還有過我的位置,好不好?”
我嘆息,輕輕地點了點頭:“好。我會把你好的一面記在心裡。”
至少曾經,我是真的想過要和他好好地過下去,踏實地在他身邊一輩子的。
可是人生,總是有很多的意外發生。
到了派出所,顏珞提前打過了招呼,所以一切手續都辦理的很是順利。
將戶口本放入包裡,電話響了起來,我掏出來看了眼,是顏珞打來的,出去到樓道里接。
“老婆,辦完了嗎?”
“辦完了。”
“那行,我這邊的事兒也完了,正往那邊開去接你。”
“好。”
掛了電話,夏晨從屋裡出來了:“清漪,我送你回去。”
我朝他微微一笑:“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就行了,我還有別的事情。”
和夏晨一起出了派出所的大門,他停住,轉身看着我,眼裡帶着一點點的祈求:“清漪,我想在抱抱你,最後一次,在擁抱下你可以嗎?”
拒絕他,似乎是一種殘忍。
我只好點點頭:“可以。”
他朝我靠近,伸出手,將我緊緊地抱住。
淡雅的味道,亦如他本人,我伸手,輕輕地攏住他的腰:“夏晨,別再一個人了。”
他重重地嘆息,一股痛惜在聲音裡流動着:“心裡愛了一個人,就很難再忘記,清漪,如果有下輩子,希望我能早點遇見你。”
我閉上眼,心裡無比的感嘆。
輕輕的吻,落在我的臉頰上,帶着不捨,濃的讓我能感受到他的無可奈何和依依不捨。
他離開的時候,步伐那樣的沉重,我看着他的背影,心裡有點難受。
顏珞走過來的時候,臉色暗沉着,不是很好看。
站在我面前,陰陽怪氣地說:“顧清漪,你現在是有家室的女人,注意你的一言一行,當街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的,你老公我還活着呢。”
他那冷嘲熱諷地勁兒,讓我很不舒服,白他一眼:“無聊。”
兀自往前走了幾步,見他沒跟過來,回頭朝他喊:“你不走是吧。”
他依然站在原地,看着我,眼裡有點怒意叢生。
我知道他是吃醋了,只好走回去踮起腳揉揉他的臉,軟語地哄着他:“別生氣了,這只是分別後的一種擁抱,你亂吃什麼醋。”
他別過臉去,不收我這一套,拽拽地說:“這事咱沒完。”
哎呦喂,他還來勁兒了,抱住他的脖子,狠狠一親他的臉:“這樣還生氣嗎?”
他不說話,微揚着下巴,低垂着眸子睨着我,似乎在等着我下一步的舉措。
這廝,真是越來越囂張了,我踮起腳尖,在他的脣上親了親。
他眸子微眯,脣角這才勾起了一抹滿意地笑:“這還差不多。”
攏住我的肩:“走,回家。”
“不是去選婚紗嗎?”
“不去了,明天再去,小爺決定回家收拾你。”
我一樓他的腰:“好啊。”
他揚脣笑:“可以啊,越來越上道了。”
我呵呵一笑,還不是潛移默化中被他感染的,他現在不工作了,所以有大把的時間陪着我和孩子。
但是我不一樣,我得工作,如今領證了,成了顏珞名正言順的妻子,就像他當初說的,他會寵着我,護着我,我想做什麼,去做就好,他都會無條件的支持我。
酒店的工作雖然繁忙,但卻是一種挑戰,也讓我變得越來越自信。
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是迷人的,但是工作中的女人,也是美麗的。散發出的那種光芒美好而充滿生機。
勞累了一天回到家,顏珞早已將晚飯做好,就像他當初答應我的,他真的報了廚師班,做飯的水準,與日俱進。
殷勤地把我的包接了過去:“老婆大人,您是先吃飯還是先按摩。”
“先吃飯。”
去浴室洗了手出來,他早把米飯盛好了,我坐過去,他笑容可掬地給我遞上筷子:“今天這道香芋扣肉是新學的,你嚐嚐。”
我夾了塊放入口中,讚了句:“還不錯。”
“兒子吃了嗎?”
“吃過了,自己在房間裡看書呢,我新給他買的動畫書。”
我放下了筷子,看着他:“顏珞,你真打算不工作了嗎?一輩子就這樣。”
“是啊。”他夾了塊魚到我的碗裡,朝我笑着:“不工作,就這樣照顧你多好,你想上班就去上班,不去上班就在家裡待着,天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多好。”
我雙眉微皺,扒了口飯:“天天看着你多膩煩,不如你去工作吧。”
他一口拒絕:“不去,小爺就算不工作也每天有錢入賬,幹嘛非要那麼勞累自己。”
“那你也不能總在家待着,你不煩嗎?”
他眉目間立馬就不悅了,雙眼一瞪我:“什麼意思,你嫌棄我是嗎?”
我趕忙笑笑:“那倒沒有,是擔心你悶得慌。”
“不悶。”他說。
吃過了晚飯,他主動去刷碗,我就在廳裡看着電視。
不一會兒他將水果切好了給我端過來,親自插了一小口送到我的嘴邊:“趴下去,我給你按摩。”
“好啊。”我合作地躺倒下去。
他手指力道適中,捏在我的雙肩上舒緩着一天的勞累,我舒服的嘆息:“老公,真舒服,稍微往下點,腰椎那。”
他笑嘻嘻地與我調侃:“老婆,你說這話好曖昧。”
“無聊。”他的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
他的大手,順着脊柱往下:“老婆,晚上需不需要侍寢。”
我擡手,朝他勾勾手指:“過來。”
他探過身來,將臉湊到我跟前來,我笑着捏捏他光滑的臉:“先把兒子哄着了,再把自己洗乾淨來房裡找我。”
“好嘞。”
他愉悅至極,捏完了頸椎還給我足療,我疼的哇哇直叫:“輕點,你輕點啊。”
他拇指杵在一個位置上:“這是你的胃,一看就不好。”
我縮回了腳,一臉的痛苦狀地看着他:“我不捏了,太痛了。”他下手一點都不溫柔,感覺就是在故意的制我。
他握住我的腳踝,又將我的腳放在他的腿上:“別亂動,小爺長這麼大,就沒這麼伺候過人,對你好,你還嫌三嫌四的。”
“可是疼。”我委屈地叫。
“疼也忍着,天天在酒店裡穿高跟鞋,這腳要是不放鬆怎麼行。”
明明是心疼我的話,可他這個語氣說出來,就叫我心情很是不爽,就不能溫柔點嘛。
我曲起腿,朝他慢慢地靠近過去,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輕輕地一親,甜甜地說:“老公,溫柔點。”
他轉頭看我,一雙眸子裡溢上了柔和,低頭親親我的鼻尖:“那你晚上是不是得多補償我幾次。”
我飛他一個媚眼:“可以。”
他便笑了,笑得好生魅惑人心啊。
不再做任何的安全措施,因爲顏珞想再要個女兒,可是哪有那麼稱心如意的,他說要女兒,我就能真的懷上女兒嗎?他當他是誰啊,神機妙算嗎。
癱軟如水地在牀上喘息,我想我明天,一定會累得直不起腰的。
我不知道顏珞是怎麼想的,說不工作,就不工作了,但是每天還有錢進賬,就連我們酒店,他居然包了間套房,目的只有一個,每天來騷擾我。
對講機裡譁然:“顧經理,1206的客人要求你現在過去。”
我按下對講機,應道:“好,我知道了。”
看下手腕上的時間,中午十二點,午飯時間。
站在1206的客房前,按了門鈴,領面沒人應聲,但是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
顏珞一手將我扯了進去,才關上門就將我抱了起來:“老婆,想我沒有。”
我低頭看着他,哀怨地皺起雙眉:“顏珞,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天天總是在這裡,幾個意思啊,監視我是嗎?”
他放我下來,雙手搭在我的肩上:“小爺在家裡待得無聊,想你了,就想看看你,順便給你帶來午飯。”
“我們酒店提供午飯。”
“沒營養,這是小爺親自給你做的愛心午餐,正好我也沒吃,一起。”
說着,他就拉我到沙發那,將食盒一個個的揭開,香味瞬間撲鼻而來,不得不說,他現在的手藝,真的是越來越好了。
我將制服外套脫下搭在沙發上,顏珞將筷子遞給我:“趕快吃,趁熱。”
“你不吃嗎?”
他一手搭在我的肩上,將我往懷裡攏了攏:“先不吃,還不是很餓。”
“老婆。好吃嗎。”
我點點頭,讚道:“好吃。”
他揉揉我的發:“好吃就行。”
吃好了他把食盒接了過去,遞給我一杯溫水。
我喝了幾口,放回桌子上,取過外套,將要起身穿上,他卻將我手裡的衣服奪了去,我眉瞬的擰起:“顏珞,你幹嘛?我要去工作了。”
“工什麼作。”他將我的外套往邊上一丟,轉身朝我壓了過來:“現在是你的午休時間,我的午飯時間。”
我看着他眉眼裡透出的狡黠地光,嚥了咽喉嚨,緊張地問:“什麼意思?”
他執起我的手,放在脣邊親了親:“我要吃你。”
我一推他的肩:“別鬧,這是酒店,我還得上班呢。”
他低頭,親親我的脣角:“這是我的房間,誰能知道,我一直都想了,看着你穿着這身衣服,我都幻想好久了。老婆....”
我囧:“顏珞,你別鬧了,我得去上班了,你快起來。”
推他的肩,推不動,他整個上半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我的身上,薄脣湊到我耳邊,沙沙地說:“老婆,上衣不用脫,這樣就很好,我喜歡這樣。”
“....”
變態,制服誘惑嗎?這個男人,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還有這麼個嗜好。
沒辦法了,面對他,我永遠地不會拒絕,順勢倒了下去,他壓了上來,我抱住他的脖子,輕輕的一親:“那你快點,我們只有半個小時。”
他卻說:“我儘量。”
完事的時候裙子褶皺的不像樣子了,只好用他房裡的熨斗燙平了才穿上。
我套上外套,他從身後抱了上來,下巴搭在我的肩上,一臉的滿足:“老婆,真刺激,明天我們繼續。”
我扭頭瞪他一眼,輕戳他的眉心:“想得美,今天你必須退房,必須退,明天要是再讓我在酒店看到你,你以後就不許碰我。”
他突然聽話地應:“好,今天就退了。”
我有些詫異地看他:“怎麼這麼聽話。”
他輕嘆一聲:“還不是被你嫌棄的,說我天天在家閒得慌,得,小爺明天就去工作了,是個掛牌的閒職。”
“這麼快?”
“是唄,小爺是誰?想去哪不是人人相爭的。”
我切了一聲,纔不信他:“得了吧你,說實話。”
他低頭,在我臉上輕輕一親,笑道:“也算是我的公司,但是找了人打理,我不用天天過去,什麼事他們做就好,真的不想那麼拼命的工作了,想多陪陪你,陪着兒子。”
我轉身,擡頭望着他俊挺的眉目,伸手輕輕地環住他的腰:“好,你自己決定就好。”
他抱住我的脖子:“去工作吧,晚上我先去接兒子,然後我們一起帶他去看木偶劇。”
我訝然:“你什麼時候買的票?都沒告訴我。”
“前幾天買的,沒告訴你,也沒有告訴兒子。清漪,我會用以後的時間把以前欠你和兒子的都慢慢地補回來。”
感動的心裡暖暖的,輕輕地一抱他:“好。”
未來的路還很長,而我們幸福,纔剛剛開始。
晚上看完木偶劇已經是九點多了,念念躺在後座上已經睡着。
車流交織的路面上,顏珞將車子開得很慢很穩。
他騰出隻手,伸過來將我的手扣住:“清漪,明天是週六,晚上我帶你去看電影好不好。”
“那兒子怎麼辦?”
“送到大宅去。週末就讓他在那裡過,我們好在家裡造女兒。”
我就笑:“都這麼長時間了,女兒還沒有造出來,顏小爺,我都有點懷疑你的能力了。”
“呵呵,是嗎?”他陰測測地笑了聲:“那今晚我們繼續,爺就不信這個邪了。”
我伸手過去一彈他的臉:“就不能消停幾天,再說,你怎麼肯定就能懷上女兒,萬一要還是兒子呢?”
“那就繼續生,直到生出女兒。”
呵呵,我有點汗顏:“我又不是豬,你當生孩子跟玩似的。很疼的。”轉頭看了看他,輕嘆一聲:“我懷念唸的時候反應特別大,估計再生第二胎,可能還會那麼大的反應。”
“不會的。”他說,拉過我的手輕輕地蹭着臉頰:“清漪,這次不會了,因爲有我在,我會好好照顧你。”
“會很麻煩,我可能會吃什麼吐什麼。”
“不怕,吐完了小爺在給你做,總之我會一直照顧着你,守着你。”
“一輩子?”
“不是一輩子,是兩輩子,三輩子。”他轉頭看我,深情脈脈地說。
我朝他一笑:“你不覺得煩嗎?下輩子如果還是我。”
“不會。”他輕搖頭:“生生世世都不會,因爲從一開始,我就認定了你。”
“清漪。”他軟軟地叫我一聲:“有些話我不想說的太多,因爲說得多了不如做的實際,我只想告訴你,你的餘生,我會好好來愛護,只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愛,從頭到尾都是真真切切的。”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因爲我感受得到。
輕輕靠過去,將頭搭在他的肩上:“顏珞,我顧清漪這輩子,能遇到你,真好。”
將手放在他的手心裡,感受着他掌心的溫暖。
“寶貝兒,你說錯了,不是你遇到我,而是我遇上你纔是真的好,還好是你,也慶幸是你。”
我有點想哭,原來我的幸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就這麼麼被我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夜光那麼的美,這條回家路,竟是那麼的柔和,那麼的暖入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