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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點半的時候,紅日已升起,懸掛在湛藍的天空中,明媚的陽光灑落在天山之上,金燦燦的一片。
秦風走出木屋,一眼便看到炎黃殿的二十名孩童站在遠處的平地上,正在蹲馬步。
一身紅色披風的諸葛明月站在孩童們的身前。
嗯?
這個發現,讓秦風不由一怔。
因爲,三戒、天鷹和姬霸三人負責指導二十名孩童練武,諸葛明月負責世俗事務,這是炎黃殿初期的分工。
而在過去這段時間裡,他一直在閉關療傷和感悟葉擎天所傳授的《戳仙指》,對於外界所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唰!
就在秦風愣神的同時,遠處的諸葛明月察覺到了秦風的目光,下意識地擡頭,赫然看到秦風站在木屋前,臉色瞬間狂變!
她雖未親臨陳家寨,但每天通過暗網能夠及時瞭解和掌握中山一忍挑戰華夏武學界的動態,知道華夏武學界目前的處境很不好——幾乎被中山一忍憑藉一己之力踩在腳下羞辱。
同時,她還知道因爲秦風遲遲沒有現身、出聲,外界對秦風的各種質疑乃至羞辱。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秦風出關了!
這……怎能不讓她激動?
就在諸葛明月激動的同時,秦風的身影從木屋前消失了,他如同一道幻影,急速奔向了諸葛明月。
片刻之後,秦風出現在諸葛明月的身前。
儘管已經過去了片刻,但諸葛明月望着近在咫尺的秦風,臉上的激動不減反增,以至於眼圈都紅了,眼前更是蒙上了一層水霧。
“游龍大師!”
與此同時,二十名孩童看到秦風,也是激動地叫了起來,但他們的激動與諸葛明月不同。
“你們繼續蹲馬步,我跟諸葛老師說幾句話。”
秦風察覺到了諸葛明月的異常,心中涌現出了不好的感覺,便沒有與孩子們交流,而是飛快地說了一句。
“秦……秦大師,你傷勢好了?”諸葛明月搶先問道。
“恢復了九成,再有幾天就可以痊癒了。”
秦風先是回了一句,然後衝諸葛明月問道:“明月,三戒他們都不在,難道出事了?”
“嗯。”
諸葛明月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擦了一把眼角的淚水,道:“日本古忍殿最強傳人中山一忍於九天前向華夏武學界發起挑戰,挑戰絕世強者之下的武者……”
“什……什麼?”
秦風臉色一變,心中的不安瞬間呈直線上升——諸葛明月這副反應,證明華夏武學界必然沒有獲勝。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爲什麼不向我彙報?”
旋即,不等諸葛明月開口,秦風便質問道,語氣之中蘊含着怒意。
這……是他認識諸葛明月以來,第一次對諸葛明月發火!
“因爲你傷勢沒好,所以我跟三戒、天鷹和姬霸三位大師商量,這件事暫時不告訴你。”
諸葛明月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秦風的怒火,但她坦然地迎上秦風的目光,如實說道:“除此之外,華武組織的古主任、武大師乃至整個華夏武學界的代表人物,都不想打擾你療傷。”
“跟華夏武學界和華夏的榮耀相比,我的傷算什麼?”
秦風面色很難看,但也知道諸葛明月肯定沒有撒謊,更是清楚,諸葛明月也好,三戒、天鷹和姬霸也罷,甚至是古宗年、武空等人都是爲了他着想,便沒有再發火,而是沉聲問道:“挑戰現在什麼情況?”
“日本古忍殿的中山一忍在東北陳家寨立下生死擂臺,十天之內,凡是絕世強者以下的華夏武者都可向其發起挑戰,目前是第九天……”
諸葛明月不敢怠慢,連忙將挑戰的情況向秦風彙報。
與此同時。
陳家寨寨子口。
鍾夫和中山一忍的戰鬥還在繼續。
正如忍皇所判斷和古宗年、喇智等人所擔心的那樣,鍾夫通過一波快刀攻擊雖然壓制中山一忍,但中山一忍全力防守,自始至終沒有受傷。
而鍾夫年老體衰,氣血和內勁不如青壯年時期,在持續性的狂攻之後,速度比起一開始已經減慢了不少,攻擊的威力也有所減弱了。
“老狗,你打夠了吧?”
中山一忍敏銳地察覺到了鍾夫的變化,一聲冷笑,然後直接轉守爲攻,瞬間動用古忍術——影。
唰!唰!唰!唰!唰!
剎那間,生死擂臺上出現了五道中山一忍的影子,每一道影子都斬出了一刀。
當然,這是對普通人和實力弱小的人產生的幻覺——中山一忍將速度發揮到極致,連續闢出五刀!
鍾夫憑藉戰鬥本能和靈敏的身法,躲開了前四刀,最後一刀無法躲閃,只能揮刀硬拼。
“鏗!”
伴隨着一聲悶響,泛紅的砍柴刀再次與中山一忍手中的絕世寶刀撞擊在一起,蕩起一道火花。
與之前不同,這一次,中山一忍沒有被震得倒退,只是身子晃動了一下。
而鍾夫的手腕劇烈一震,泛紅的砍柴刀差點脫手,整個人也被震得要倒退。
呼!
就在這時……
中山一忍收刀,一記鞭腿踢向鍾夫的腰間,而且是鍾夫腎臟所在位置。
這一腳,突然而凌厲,力道恐怖!
鍾夫因爲長時間的猛攻,內勁運轉已經受到了影響,剛纔又與中山一忍硬拼一刀,體內氣血翻滾,內勁稍顯紊亂,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危急時刻,鍾夫憑藉強大的戰鬥本能,瞬間調動內勁運至左腎附近,佈下一道又一道內勁防禦,同時儘量收縮身體。
這一刻,鍾夫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極致!
然而——
他依然無法徹底躲開中山一忍這一腳!
“砰!”
鍾夫的腳尖如同一把尖刀,刺中鍾夫的左腎區域,可怕的內勁如同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
剎那間,鍾夫的內勁防禦被攻破,左腎瞬間碎裂。
“噗——”
鍾夫渾身劇烈一震,而後整個人橫飛而出,人在空中,口中噴出一口血霧。
他不但被中山一忍這一腳踢碎了左腎,而且受了內傷!
“好!”
“中山一忍大人威武!”
“斬下華夏老狗的頭顱!”
看到這一幕,剛纔一直沉積的日本武學界陣營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叫聲,那些日本武者像是翻身做主人了似的,一個個紛紛激動地大吼。
忍皇和中村俊輔站在那些日本武者的前方,看到這一幕後,嘴角瀰漫出了冰冷的笑容。
顯然,在他們看來,這一戰到此爲止了,接下來,中山一忍可以如同宰雞一樣,一刀斬下中鍾夫的頭顱!
“鍾先生!”
與此同時,包括古宗年在內,所有華夏武者失聲大喊,只覺得心臟被一隻大手攥在了手中,揪心到無法呼吸。
“砰——”
沒有回答,鍾夫的身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朝着生死擂臺外滾去。
“快,不要讓他出生死擂臺!”
忍皇看到這一幕,瞳孔陡然收縮,陰冷地開口命令中山一忍。
中山一忍聞聲,就要撲殺過去。
然而——
不等中山一忍出手,鍾夫做了一個動作,令得全場衆人一陣愕然。
地面上,吐血受傷的鐘夫,猛地將砍柴刀插在了地上,同時緊緊地抓着砍柴刀的刀柄,砍柴刀在地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他通過這種方式止住了身形,然後將嗓子裡要再次涌出的鮮血硬生生地嚥了回去,一個鯉魚打挺,重新拎着砍柴刀,站了起來。
“忍皇大人,看來我們多慮了,這條老狗比我們想象中的頑強,竟然不怕死,還想與我繼續搏殺。”
看到這一幕,中山一忍冷笑了起來,“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他死得艱難一些,我先斬斷他的四肢,再斬下他的頭顱!”
“鍾先生,不可!”
古宗年臉色一變,也大吼了起來。
他自然也看出了鍾夫的用意——要麼殺敵,要麼戰死擂臺!
“鍾先生,您受傷了,不要戰了!”
“鍾先生,命要緊,認輸吧!”
“是啊,鍾先生,再戰下去,你會被那個小鬼子殺死的!”
……
隨着古宗年的話音落下,華夏武學界陣營裡響起了一道道喊聲。
所有人都希望鍾夫能夠停下來,不想看到鍾夫被中山一忍擊殺在生死擂臺之上。
“當然,老狗,如果你跪下來,爲當年的所作所爲懺悔,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聽到那些華夏武者的話,中山一忍突然心中一動,冷笑着說道。
“小鬼子,華夏武者可以戰死,但不可辱,華夏武學界也不可辱,華夏……更不可辱!!”
鍾夫沒有迴應古宗年等人,而是揮刀指着中山一忍,張開血跡斑斑的嘴脣,氣運丹田,一字一句道:“過去是,現在是,未來更是!”
話音落下,鍾夫渾身氣血瞬間沸騰,彷彿要燃燒一般,氣勢再次達到絕巔。
這一刻,那個在九十年前曾殺到日本關東軍的聞風喪膽的老人,渾然不顧傷勢,憑藉不屈的意志、殺敵的決心和視死如歸的態度,強行催動內勁,再次恢復氣勢,準備再次一戰!
“鍾先生……”
耳畔響起鍾夫震耳欲聾的話語,察覺到鍾夫的氣勢變化,感受着鍾夫那抱死一戰的決心,包括古宗年在內,所有華夏武者和那些陳家寨的村民,一個個只覺得心如刀割,心痛不已。
“哈哈……老狗,我今天就要辱你,辱華夏武學界,辱華夏,你能將我怎樣?”
聽到古宗年等人的呼喚,中山一忍在震驚於鍾夫武道意志強大的同時,放聲大笑,聲音響徹天際,直接將古宗年等人喊出的‘鍾先生’三個字壓了下去。
你能將我怎樣?
下一刻。
不等鍾夫開口,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傲氣面對萬重浪
熱血像那紅日光
膽似鐵打骨如精鋼
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
我發奮圖強做好漢
做個好漢子每天要自強
……
《男兒當自強》的旋律響起,歌聲低沉而有力,在安靜的陳家寨寨子口顯得格外清晰。
人羣中,集憋屈、憤怒、感動和無力等情緒一身的姬霸,猛然驚醒,一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然後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來電主人名字。
秦風!
……
……
ps:凌晨三點,我聽着《男兒當自強》寫完這一章,眼淚已經止不住了。
鍾夫是一個人,也代表了一批人——他們曾經爲了保衛我們的國家,拋頭顱灑熱血,視死如歸地跟敵人戰鬥到最後一刻!
今日的和平,是用他們的犧牲換來的!
華夏不可辱,是他們的執念和信仰,也理應成爲我們每一個國人的信仰!
國在,家在,人在;國破,家破,人亡,請愛我們的祖國。
——我本瘋狂。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