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哥”
王海也被招納到電腦房內工作,輟學在外飄着,冉三讓他一個月賺三百塊錢還能處於一種喜歡的環境內,十幾歲的他自然樂意,至於所謂童工的概念,早已在越來越多初中生輟學後成爲了一紙空話,十五六歲就可領到身份證,十八歲之下即是童工的規定就成爲了徹徹底底的廢話。
本在地上來回晃悠的王海看到文昊進來先是一驚,隨即露出一絲忐忑的打了聲招呼。
冉三不在,陳飛不在?
“他們人呢?”
“這……”王海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說。
文昊一瞪眼,王海也知道瞞不住,開口道出最近的一件煩心事:“昊哥,最近寒假這附近冒出了好幾家電腦房,規模比不上咱們但也拉走了不少的客人,這不就在五中後門附近又開了一間,在居民樓內打通了數個戶型,電腦數量絲毫不比咱們少,又打着兩塊五一小時的價格,一下子弄走了不少客人,三哥知道了很生氣,競爭可以,可他孃的那家王八蛋敢降價經營,這不擺明了是挑釁我們在這的地位嗎?三哥和飛哥一直想着你的話不惹麻煩,幾次找上門好言好語都被回絕,幾個南方來的傢伙也不知道三哥的名頭,這不,三哥和飛哥帶着人準備去教訓教訓他們。”
來了,歷史的軌跡必然性的來臨了,電腦房的遍地開花價格競爭開始了,文昊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影響整個城市電腦房的大環境,但在這附近卻是實實在在的影響了,位置好環境優機器多,幾家新開的電腦房生意也不錯但卻只能是撿一些這邊漏出去的顧客,冉三的名頭也使得沒有人敢找電腦房的麻煩,輕易也不敢展開價格戰,可這南方商人逐利的進駐,他們只會對生意感興趣,至於你冉三是誰並不是可以讓我們妥協的因素,我錢多砸得起,降價也降得起,這是我的能力與任何人無關。
“在哪,帶我去。”電腦房內不少都是常在這玩的,文昊也放心讓他們幫着看一會,在王海的帶領下來到了五中後門不遠處的電腦房,還沒到近前就聽到了吵嚷的聲音,看到那架勢文昊暫時鬆了口氣,還好事情還沒鬧大,看來冉三真的很在意電腦房,自己說的話他也時刻的牢記在心,麻煩的到來意味着生意的冷清,這都是相輔相成的,帶着一羣人手裡拎着傢伙能夠忍着沒動手。看來今後自己的生意團隊中,冉三必然會成爲不可或缺的一個存在。
“我們會報警的,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後果會非常的嚴重。”說不怕是假的,可這幾個明顯帶着南方口音的男子相對而言更加重視生意,更加重視能否賺到錢,生意經對於他們來說某些時候比危險更爲重要,遂在此刻面對着一羣拎着槍刺、砍刀、木棍、鎬把的冉三等人,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
也算是文昊幸運,時間剛剛好一觸即發,對方肯定有人報警,而這邊冉三等人也馬上就要真正動手,東北人的脾氣性格中一個相當衝突的地方就是做事不計後果的魯莽,說好聽點則是豪爽爽快,或許同爲東北人的老鄉更願意接受後者,而作爲細緻對生意一絲不苟的南方人來說東北人就是魯莽粗魯的代名詞。
很多巧合看似不合乎常理,偏偏他就這般發生了,離開電腦房兩個月的文昊回來的很是時候,冉三的忍耐在其中也發揮了很大作用。
“都回去,把傢伙都帶回去,三哥留下,陳飛回去看着點。”文昊的突兀出現讓這一觸即發的現場頓時潰散,冉三本不想在打打殺殺,幾個月的安逸生活讓他找到了生活的方向,不必再爲孫子擔驚受怕的冉奶奶身體也好了很多,冉三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被改變了,如不是周遭人的非議,他也不想與這南方人經營的電腦房衝突。
無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三哥的名字擺在這裡,人家還敢降價跟你打價格戰,如果對方是背景深厚的也就罷了,偏偏只是一些過江龍,你冉三如果連這個都壓制不住,那也別怪我們大家都開始價格戰。這是所有附近電腦房老闆的想法,往往一個標杆性人物的倒臺最初是以一次不成功的栽面爲開端,冉三佔據着霸主地位電腦房,理所當然的來了陌生挑戰者將要由他出面,這無可厚非,除非冉三願意附近所有電腦房開展任何不正當經驗互相打擊,甚至聯合起來打擊生意最火爆屬於自己和文昊的電腦房。
文昊的出現,給了冉三一個臺階,他不是在安逸生活中將膽子活沒了,而是儘可能不想輕易破壞這來之不易的生活,從接觸文昊開始他就發現,似乎很多東西都在文昊的預料之中,他給人一種魔力,讓你安心讓你放心。
也許是一種心裡感覺,東北人看南方人一眼就看得出來,相反也是,面前三個有些瘦弱一身褶皺西裝的男子,給人一種倔強的感覺,想必這電腦房的生意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纔會如此堅持不妥協。
“兩塊五?三哥,我們跟他們打不起價格戰嗎?明天標價兩塊。”電腦房的上機費用降低這是歷史必然,文昊不會覺得自己一家能夠不去順應這必然。可要讓他服軟或是與對方商談都絕無可能,前世妥協了社會一輩子,今生還能那般嗎?
聽到文昊的話,包括冉三在內的人都愣了一下,那三個南方人楞後是不屑的淺笑,在他們看來東北人都是貪心不足的典範,前後一塊錢的價格差異他們敢這麼做嗎?
“不信?知道我的電腦房賺了多少錢嗎?現在這裡沒有我一分錢的本錢,老子不在乎錢就跟你們質一口氣,多了不敢說你們如果只有十萬左右的投資,老子拖得垮你們信嗎?兩塊不行一塊五,一塊五不行一塊,大不了老子做公益事業,五毛錢一小時。你們拼得起嗎?縱然你們拼得起,周圍這些電腦房拼得起嗎?你覺得他們敢來找我們的麻煩嗎?”文昊的強硬,源自於內心的絕對信心,彪悍一世的生活理念豈會被幾個‘毛菜’給恐嚇住?能夠不動手偏偏又以絕對強勢的姿態出現,這是文昊對彪悍一詞的理解,壓得你喘不過氣,真到了動手武力解決的時候摧枯拉朽一擊擊倒,這纔是彪悍。
“你是在威脅我們嗎?”在外漂泊多年做生意,豈會被三言兩語嚇唬住,三個南方人絲毫不相信文昊所說的話。
“我就在嚇你們,如何?”多餘的廢話文昊不想說,一切就看實際行動吧,電腦房本身的壽命也剩不下多長時間了,價格降下來是趨勢,或許在電腦房徹底敗落之前文昊已經將其出手,此時此刻看似賭氣實則早已成竹在胸。
看着文昊等人腳步堅定的離開,三個南方人臉色有些鐵青,他們似乎從那個年紀不大的青年口中聽出了決斷之意,難道……
事實就擺在眼前,當文昊返回到電腦房後直接宣佈,兩塊錢一小時,七塊錢包宿。此番舉動弄得冉三也是一驚,他不認爲文昊剛纔是在嚇唬對方,可也沒想到他真的打起價格戰來了,還一下子就將價格縮水三分之一,這有些超乎他思想承受範圍。
包宿的超低價格有着相當一大部分的受衆羣體,他們會在包宿時間到來之前壓馬路、打遊戲,本就二十幾分鍾橫穿東西的街區,消息在一個小時後不脛而走,一大羣兜裡沒太多錢的少男少女們相互之間傳達着這最新消息,越來越多的人涌到電腦房來求證消息,得知價格真的降下來了紛紛臉上涌現笑容,三塊錢足夠弄上一盤炒麪在午夜時分填飽一下飢餓的肚皮,一個小時一塊錢的優惠更使得文昊宣佈後整個電腦房歡呼雀躍。
直到與文昊進入二樓的休息間,冉三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有些迷茫的問道:“就這麼便宜下來了?”他的意思是說即便不便宜我們的生意也不差,何必慪氣呢?
牛犢般的韋猛蹲在沙發前,他不習慣柔軟的東西,在火車上如不是文昊強子要求,他甚至會站着蹲着到松江而非渾身不舒服的坐到松江。文昊難得的點燃一支菸,兩個月的疲憊似乎一下子涌了上來,家是一個人永遠的避風港灣,家是休息的地方,唯有到了家纔會松下緊繃的神經,靠在這第一份產業內的沙發上,文昊整個身體軟了下來,輕描淡寫的說道:“三哥,這兩個月我們賺回多少錢。”
也許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冉三早就算好,也許是因爲大盈利的興奮讓他始終對那幾個數字有着特殊的記憶,一天天算下來的感覺非常美妙。
“兩個月加起來有十三萬,去掉剛交的半年房租一萬,水電各種費用三千,人員開支花銷基本與小食品汽水飲料買賣收入持平。”提到這些數字,冉三滿心興奮,又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本子,記錄着各項詳細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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