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市環城四座山,應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之名,城東有“左青龍”——城市森林公園龍潭山如青龍迤邐而臥;城西有“右白虎”——清朝皇帝望祭長白山的小白山似猛虎熠熠盤踞;城南有“前朱雀”——風景如畫的朱雀山鍾靈毓秀;城北有“後玄武”——遐邇馳名的北山、玄天嶺、桃源山古廟掩映。加之貫穿城市的玉帶松江,如明珠躍然點綴整個城池的鬆湖,拼湊成一座重工業城市的自然景觀羣。
城臨鏡水滄煙上,地接屏山綠樹頭。完美的詩句襯托得天獨厚自然條件的城市。
飽飽的睡了一天覺,臨近午夜文昊揹着登山專用背囊與南宮開始了寒假的試煉之路。
文昊的努力得到了認可,本是南宮刺激其的一種手段,哪曾想他真的做到了,按照正常訓練也該進入到實戰演練的階段,最初級的實戰演練。
從來八風不動的羅雅靜這一次坐不住了,南宮是什麼人她很清楚,真正走上那條路最難的幾道關卡之一即將到來,雖不至於危及生命卻標誌着一種分水嶺,過了即是合格的可繼續前行,過不去則只能做一名俗世裡的普通人,或許比普通人要強一些。
一曲不知名的嘆調詞,在午夜的龍潭山腳略顯突兀很有些鬼魅之意。文昊聽不懂,甚至從母親口中傳出的聲音聽不出一點好聽的感覺,生澀的字句突兀的斷句飄忽的音調,給人一種古代女子的愁唱。
遠遠的看着羅雅靜逐漸消失的身影,文昊聽不懂這嘆調詞卻聽得出母親的擔憂之意,前世今生,文昊眼眶酸酸的。
兒行千里母擔憂
南宮的神色很嚴肅,始終面對着羅雅靜眼中閃過恭敬神色,極度認真的聽完這隻有不到百個字組成的嘆調詞,他知道這是羅雅靜的囑託,以一首流傳許久與華夏諸多聖地靜心去殺意、平復心腦功效咒經並舉的《靜伐詞》來囑託自己照顧好她的兒子。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直到那來自羅雅靜的聲音越來越小……
南宮緩緩的呼出一口氣,不敢說幾遍《靜伐詞》就能消除這麼多年積累的殺意,卻能一定程度消除南宮那總是需要經年累月靜養平和才能消除的暴虐戾氣,在很多人耳中,羅雅靜這《靜伐詞》一文不值,而在特定的人羣中,價值萬金。或可說這是羅雅靜對南宮教導兒子半年的報酬,他文運昂是文運昂,我羅雅靜是羅雅靜,南宮暗自搖頭,這一對本就不該成爲情侶,神交之摯友或許纔是他們相處的最佳模式。
天涯路,並肩而行仗劍天下——文運昂;結廬中,白頭偕老攙扶終生——賈利達。
野外生存,文昊實戰演練需要學習的第一課,也是最簡單的一課,當他手中有工具的狀態下如何在野外生存,沒有工具的狀態下如何生存。在東北夏季的野外生存難度並沒有入得南宮法眼,熱帶雨林的夏季野外生存、冰天雪地的深山野外生存,這纔是最經典的兩種野外生存訓練。
徒步翻山、奔跑越嶺。
一個月後全國上下正處於農曆新年到來的喜慶之中,家家戶戶團聚過團圓年,笑聲傳遍神州大地。
草原海拉爾大興安嶺的邊緣,積雪讓整個山脈如披上白紗,看守林區的護林員老王與小劉正在感慨何時才能歸家過年,破舊的平房並不能完全抵禦寒風的侵襲,圍坐在爐子邊取暖身披大衣纔會讓他們感覺到一點點熱氣。
老王當護林員二十多年,這個時節的大興安嶺就是洪荒猛獸,不僅積雪皚皚難以行走,山林猛獸的傷害力也比平日大許多,就連走私狩獵者都不會輕易在冬季進山。孤獨一處的護林點每日都要承受來自四面八方的寒風侵襲,當初蓋房子的時候老王特意加了意見,整座房子除了一個小小的透氣天窗之外只有兩扇窗戶,前後各一扇,一邊望向不遠處的山腳,一邊望向唯一的小路,不怕雪不怕冷在窗戶上結霜,害怕那無孔不入的寒風侵襲。
喝點烈性燒酒,看着基本早已翻爛的雜誌,兩個人的護林生活該聊的話題早已聊透,更多時候兩人都處於一種假寐狀態,能睡一會是一會,到了晚上房間內等同冰窖,躺在牀上睡不如坐在椅子上來得暖和。不多的煤炭無窮盡的樹枝樹幹,燒爐子對於二人來說不是工作而是享受,享受那熱氣撲面而來的感覺。
“又飄雪了。”搓着手往爐子內添了些樹枝,正值中午有點太陽屋內的溫度又很足,窗戶上的冰雪都以融化,老王擡起頭看了看外面發出一句很正常的感慨,卻不似從前一般重新埋首那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報紙雜誌,神色中滿是不可思議,驚慌的喊道:“快,快,可能是冬季進山那些不要命的狩獵者,電話線通沒通,快打電話……”
小劉剛想將獵槍拿起就被老王喊喝阻擋:“你瘋啦,這個時候進山的都是瘋子,不是我們可以阻擋的,枉送性命不如及時通報。”
“等等……”
老王連續下達讓他這個二十多年老護林員都有些慌亂的命令,卻在小劉拿起那一年有三百天不通的電話時揮手攔住他,整個人猛的湊到窗戶前,似要通過那還在流淌着融化冰水的模糊窗戶看清楚外面的狀況。
“兩個人?沒有槍沒有弓,沒有獵物?”老王憑藉經驗覺得這兩個人不是瘋狂的狩獵者。
他和小劉都沒有出去,不是他們不稱職,而是很多時候真的無能爲力,他們只是普通人,能夠起到眼線通報的作用就足以對得起那份微薄的工資,想想能夠在這個時節進山的狩獵者都是什麼角色,冒着生命危險會因爲兩個護林員的阻攔而放棄嗎?殺人,對那些瘋狂的狩獵者來說並不是什麼驚天之舉。
兩個人影逐漸靠近,當老王本以爲他們要進來之時,兩人沿着房屋繞了過去。
這時,老王也看清了兩個人的基本特徵,冰天雪地中沒有穿着厚厚的棉衣而是密不透風的皮衣皮褲,沒有帶着棉帽子甚至手上也只帶着薄薄的皮手套,擋風有餘禦寒不足,他們真的是從山裡走出來的嗎?
一雙眼眸掃過,老王不禁打了個寒顫,那總覺得有些稚嫩的臉頰上卻擁有着一雙冷厲的眼睛,有殺氣,濃濃的殺氣……
直到那兩道身影疾步遠去,老王與小劉才恢復行動的能力,剛纔的緊張使得他們身子很長一段時間處於僵硬狀態中。
“王叔,他們……”小劉想問什麼老王知道,只不過一項在這方面博學的他此刻也沒有了答案,搖着頭眯着眼睛望着逐漸消失的兩道身影,腦海中始終忘不了那雙冷厲的眼睛。
電話通了,不管這兩人是不是狩獵者,老王和小劉盡職的向十幾公里之外的小鎮派出所和附近區域的護林支隊通報了一聲。
那兩道消失的身影在幾公里之外突的變走爲跑,雪地中飛速的奔跑腳下的腳印與之前走路的腳印深度明顯不同,淺了很多。
繞過那座小鎮,在另外一個方向靠近小鎮,平穩的呼吸雪地萬米奔跑並沒有讓二人如何勞累,停下來之後迎着小了很多的寒風不斷呼出熱氣,半分鐘之後,呼吸平復。
“換衣服吧,這一個月高強度你的身體已經處於極限邊緣,不是你所突破的那些體能身體強度極限,而是你現在這種程度會損傷身體的極限,從現在開始剩下二十多天進行恢復,張弛有道才能最快的提升實力。”
一個多月,穿過積雪皚皚的大興安嶺到達草原,文昊經歷了他從未想象過的艱難,儘管心中早有準備可當他真正意義上開始這試煉之路時,還是被各種困難嚇了一跳,無數次的挑戰他心理承受極限,直到現在他還無法從那種驚心動魄中掙脫出來。
寒冷、飢餓、鮮血、殺戮,面對國家保護動物只能擊退擊傷而不能擊殺更是讓文昊經歷了無數次的死亡呼吸之間。
文昊沒有想到,一個月訓練的強度會有這麼大,體能的極限、身體強度的極限、心理的極限、面對死亡臨危不懼的心態變化……
脫胎換骨,無數次在影視劇小說中見到的詞彙,從未真正感受這四個字,就如看小說得到了天地靈寶武林秘籍一下子就成爲絕世高手般,只是一種意識的轉變卻不知道這其中要經歷什麼。這一個月,從身體心理方面對文昊來說就是一段脫胎換骨的歷程,身上的工具除了出發時那身棉服被塞入背囊中外,全部都成爲了過去式,從有現成工具到只有一身防風皮裝一把匕首橫穿寒冬的大興安嶺,光是想都讓人心悸,文昊過來了,經歷了人生第一次殺戮,不是殺人而是對一隻野豬時的拼命,那一次,文昊知道自己距離死亡只有半步之遙,身上爲此添了幾道傷疤,南宮一貫性的見死不救,多虧了身上的強效外傷藥足夠,否則不用走就是那些傷勢就能拖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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