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凱每天都會步行回家,隨着職位的越來越高,工作越來越忙,屬於個人的時間也越來越少,爲了不讓保持了二十幾年的身體鍛鍊落下,他只能抽得一點點空閒來鍛鍊身體。
張秀芬在夏威夷還沒有回來,齊凱只讓小保姆白天打掃衛生,到了晚上整個別墅中只有他一個人,似乎知道齊書記的習慣,小保姆都會趕在齊凱回來之前離開,她知道這是齊書記爲了避嫌。
難得清靜,齊凱倒不是希望張秀芬持續不在家,而是彼此間有了這麼點空間,雙方都會輕鬆。照常的打開大門,進入院內打開房門,白色的信封在地面上很顯眼,顯然是有人從門縫處塞進來,能進入這一區域的人只能是這個大院的人,齊凱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外面,拿起信走到廳中,打開後發現裡面的紙上只寫了一行字。
“齊書記,紀委的人正在調查你,理由是給親屬走後門賺取不正當收入以及家中鉅額財產來源不明。小心”
呼齊凱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雖說沒有親自經歷過政治鬥爭,可也知道鬥爭的殘酷,無所不用其極來稱呼絲毫不爲過,一路順風順水的到達今日之地位,齊凱從沒有強求過什麼,也從來不爭什麼,在常委會上除了對自己分管一灘事開口之外一般不會參與意見,一些表決他也都是憑着良心而非站在哪邊,他很清楚自己開始的幾步有運氣的成份,可能夠到達今日之地位絕不是能力和運氣,而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賈衛兩家或多或少的提攜就足夠讓自己享用不盡,不爭權奪利又有着背景,齊凱在松江市乃至松江省算得上另類的存在,都給幾分薄面,關鍵是齊凱也會做人,不爭這兩個字說的容易做得到的太少了。
“有人調查?”齊凱點燃一支菸,煙霧繚繞之中眯着眼睛加深思緒的延伸。
良久之後,齊凱將煙掐滅,此刻茶几上的菸灰缸內已經堆積了十幾支菸蒂,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漸漸黑下來的天,拿出了電話打了幾個電話,幾年時間齊凱也經營了幾個嫡系,之前是在考慮一旦事情是真的自己該如何應對,現在纔是確認事情的真僞,畢竟一封匿名信並不足以讓他完全取信。
一個多小時之後,消息反饋上來,張家和齊家都有人接受了紀委詢問,這件事根本就瞞不住,只不過齊凱從沒有覺得自己會被紀委惦記罷了。
確認了真有人要動自己之後,官場上的殘酷齊凱見得多了,一直順風順水的他甚至曾經想到過如果自己遇到了會怎麼樣?那時沒有答案現在有了。
我自捫心自問,不欠天不欠地不欠老百姓,是給親戚打過招呼,這根本就形成不了詬病的理由,家中鉅額財產來源不明,那些人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一個身價幾十億美金的女兒嗎?還是那句話,查你不是目的,雞蛋裡挑骨頭纔是目的,沒病給你打針,沒罪給你安上兩條,這似乎已經成爲了定律。
齊凱閉上眼睛良久之後沒有給文昊打電話,而是先把自己能夠鋪開的網絡鋪開,第二天一大早找到書記提出了開展鄉鎮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的學習計劃,提升基層幹部整體素質。這本就是齊凱職權範圍內的事情,書記當然不會干涉,點點頭示意齊凱自己做主,與齊凱坐在一起抽了兩支菸喝了杯茶,閒談了天南地北,齊凱離開的時候,書記眼中閃過一抹不知名的光彩。
突然之間展開黨建學習,下面的鄉鎮剛接到通知就聽聞了齊書記已經下來的消息,誰也不知道齊書記第一站會到哪,鄉鎮領導放下手頭一切事物做準備。
車中,齊凱給文昊發了一條短信,提到了這件事,詢問是否文昊遇到了麻煩。時間不長,知道賣好給夫人政策的王子坤將消息透給了齊曦塵,齊曦塵馬上就聯繫了文昊。
“齊叔叔。”文昊的電話打了過來,齊凱說了一聲等一下,激靈的秘書馬上示意司機停車,然後拉着司機下車在路旁吞雲吐霧,將車內的私密空間留給齊凱打電話。
“小昊,知道了?”
“知道了,這一次齊叔叔受我的連累了。”
“需要我做什麼?”齊凱這時候可不含糊,自己的帽子根本不重要,人之一生爲了什麼,不還是子孫後代,孩子們做得比自己好本就在齊凱心裡留了個疙瘩,此時終於有了出力和表態的機會,齊凱自然不會放過。
“齊叔叔你怎麼了?對我這麼沒信心嗎?該幹嘛幹嘛,你現在不是要開展鄉鎮幹部學習嗎?這不是很好,在下面溜達溜達散散心,同時讓人準備材料,將塵塵與我關係以及重騰的存在申報上級領導,就說女兒交了男朋友要訂婚,南方的聘禮是整個重騰集團,之前財產方面的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至於親戚那一邊,讓冉三出面,這件事查下去別說是松江市,整個松江省的官員都會有違規行爲,當然前提是您的行爲違規了。”面對着山雨欲來,文昊在上滬什麼都沒做,只是打了個電話邀請了一個客人從南方來滬,齊凱的事情不是小事情,對方是無孔不入的打擊,從齊凱的事件能夠判斷出,但凡是與自己有着直接關係的人都將遭遇到對方的攻勢,有了準備就好很多,最起碼不會一次性崩塌,有緩衝的時間就好,關鍵還是自己,自己不倒這緩衝時間會無限延伸,自己一倒緩衝地帶瞬間消失。
齊凱掛斷電話後臉上露出淡淡輕鬆神色,這官帽摘了又如何,誰要是敢對我的家人動手,哪怕我只有星火之力,也要燎原。老好人的一怒,所產生的能量非同小可,在鄉下遙控着,與冉三互爲犄角,向着那些探向松江的黑手反擊。
一邊是垂直力量,一邊是本土力量,垂直力量勝在高空落下擁有着先天優勢,本土力量勝在根基紮實牢固,底盤穩非是一般的力量能夠撼動。本是有心算無心,齊凱和文昊分別得到了消息後就是有心算有心,可說齊凱提前一天得到消息至關重要,就在他下鄉的時候,紀委的人已經展開了實質性的調查,這樣的事情自然要通知市委書記一聲,這不是證據確鑿的抓捕,而是帶着一絲試探的協助調查,如果齊凱沒有提前這一天知道,文昊的電話中午才能到,估計那時候書記已經在不知狀況下配合紀委工作,到時齊凱有嘴也說不清,事情就不好弄了。
齊凱很感激這個暗中送信的人,文昊也很感激,他們都沒有想到這是文昊當初在松江結下一小段善緣開花結果,誰能想到文昊給予黃天一次人的尊重,回報如此豐厚,或許在黃天眼中自己所做之事纔是微不足道,對比給予自己的尊重,一次通風報信不過是舉手之勞。
而此時在上滬的文昊呢?
舒舒服服的躺在寢室的牀上,吃着面前秀麗女孩帶來的小吃,在他的手邊則有一個燙金請帖,早上由小夜的人轉交而來。
印度神梵天,黑榜第二位的傳承強者之挑戰書
雙方都知道京城事件不過是個引子,小夜與神梵天暗中支持的黑夜候選人之間的鬥爭到了收官階段,四個繼承人似乎很有默契的捉對廝殺,絕對強者能夠在最短時間最簡單方式改變戰局,四方也似乎受到了黑夜組織內老牌大佬們的約束,黨魁之爭不準直接對候選人出手,小夜掌握的是黑夜裡將的力量,也正因如此,她必須尋找一個能夠對抗三大強者的人,否則自己安然無恙可手下這些將的下場可想而知,失去了將自己還剩下什麼,直接宣佈退出競爭好了。
這一日,當初的合作之初就已經言明,文昊看過請帖之後就隨手扔進了抽屜,因爲在他面前有客人,一個如今已經開始在內地娛樂圈聲名鵲起的女孩,一個完完全全由文昊一手發掘出來的明星,如今簽約在華誼,與文昊朦朧的關係讓華誼在幾部超大規模製作中推薦了她。
黎念,一個不失本色的小女孩,坐在文昊牀鋪的臺階上,看着文昊狼吞虎嚥的吃着自己帶來的小吃,臉上帶着那純純的笑,真正在娛樂圈走了一遭,之前還不願意自己與這個文大少之間傳出什麼,可真正在娛樂圈內廝混才發現,當初傳出的那點東西簡直就是護身符,所有的潛與自己隔絕,作爲新人也沒有受到排擠,幾位前輩也都很照顧自己。
感謝,說感謝似乎有點不夠,用身邊經紀人助理和好姐妹們所說,這樣的男人給他做紅顏知已是榮幸,在娛樂圈婚配本就是忌諱,這幾年還好一些,這要是在九十年代,任何一個偶像派藝人都決不允許傳出戀愛婚嫁的消息,身在娛樂圈的女藝人都避免不了各種緋聞,本身已經解釋不清,又何必在意真一回呢?
受到這種言論影響,黎念有些抗拒見到文昊,這種抗拒不是距離,而是她的內心也有波瀾,回想認識文昊的點點滴滴,要說沒有被這個男人吸引是假的,所顧忌的不過是對方那略微花花公子的本性,她不想自己身陷那樣的牢籠之中,本是在京城拍戲,聽聞華泰被封,擔心之下返回上滬後第一時間就撥通了文昊的電話,聽聞他此刻還老神在在的在宿舍躺着睡覺,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專門拉着助理跑到小吃街買了一些小吃帶給他。
此刻黎唸的助理就在外面的廳中,屋內的男人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文少嗎?現在圈子內對他的傳聞很兇,什麼重騰實際掌舵人,什麼紅幾代,說句不好聽的,娛樂圈在某種程度上講就是權勢和金錢的衍生物,被權勢和金錢操控着,否則這‘潛’豈能如此囂張。別說黎念與文昊之間沒什麼,就算是有什麼也無可厚非,搭上那艘大船哪怕只是做情婦,在這個圈子內都會順風順水,一個人可以被你擺平所有麻煩,這也是不少藝人願意與富豪結合的原因,物質生活是一方面,而是有了正式的歸屬後麻煩會少很多,華夏只有這麼大,你是某某的女朋友,不管我與這某某認識與否,總不會囂張到得罪對方只爲了言語花花手花花一回吧。
作爲助理,坐在廳中有些胖胖的女孩不知道經紀人會怎麼安排,黎念最近的片約不錯,可都是一些花瓶類的角色,一部戲將她的戲路定死的,需要一個突破的機會,可那些導演和投資商可不會輕易將這個‘小三’形象完美另類演繹的黎念輕易嘗試轉型,要是裡面的文少說句話……
“我聽說華泰……”作爲公衆人物,黎念儘管有着僞裝,可臉上卻已經很難素顏出現,一旦被人圍住拍攝也要保持形象不是,對這丫頭濃妝很沒有抵抗力的文昊用餐紙擦了擦嘴和手,身子窩進沙發裡,淡淡回答:“《天下無賊》的慶功宴一直沒有舉行,幫我告訴老王一聲,最近幾天有時間。”
黎念臉上露出喜色的同時也不免有些暗淡,真的無所求嗎?
“傻丫頭,胡思亂想什麼呢?要不你留下來?”文昊先是失笑,緊接着雙眸內投射出色狼的目光,引得黎念臉頰羞紅白了文昊一眼,小嘴一嘟本性裡的那點瘋丫頭潛質冒了出來:“好啊。”說着,深情款款的站起身走向文昊,弄得文昊爲之一愣,他到不怕對方真的投懷送抱,到嘴的肉沒有不吃的,關鍵是這小丫頭耍弄了自己一回,當她的身子靠近沙發同時,突的嘴角露出成功的笑容,蹦跳着跑到門口拉開門回頭衝着文昊來了一個鬼臉,笑着拉着助理離開。
“回去打扮打扮,晚上陪我參加個飯局。”文昊衝着黎念跑開的背影喊道。
黎念也不回頭,伸出手在空中擺了擺:“知道啦,不會給你丟臉的。”
待到黎念走後,文昊拿起電話撥通了那個本想着以後儘量不聯繫的電話。
“晚上一起吃飯?”
“嗯,還以爲你小子誑我呢,要知道我那邊可是很忙。”電話那頭大牙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