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的專注偏執,讓她一臺遊戲機上傾注了全部的注意力,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偏離了平日裡舉止,嘴裡也開始唸唸有詞,手臂和手指的幅度也增大。
文昊靠椅子上,望着遠處那個被李雷稱爲小白臉的傢伙出現他們身邊,比比劃劃的說着什麼,面對李雷的時候臉上一副鄙夷的模樣,撇着嘴說着什麼,不過李雷的脾氣早已不是當初,能夠用一種超然的態度面對這個自以爲是的男人。
其實並不需要李雷開口,關丹就率先不願意,自己覺得不錯的男人還輪不到別人來替自己把關,呵斥了發小几句之後對他不再理會,那個男人見到沒有什麼進展,悄悄退到一旁開始撥打電話,眼神中流露出惡狠狠的目光。
兩個小時後,當張希滿頭是汗的那臺機器錢擡起頭時,一旁的文昊、李雷、關丹都用怪異的目光盯着她,冷然間反應過來的張希櫻桃小口微張,臉頰佈滿羞紅之色,垂着頭匆匆站起身,大有要逃跑的意思。
關丹一把摟住她,笑着說道:“傻丫頭,跑什麼,也沒人笑你,給,擦擦臉上的汗,喝點水。”
接過關丹遞過來的溼巾擦了擦額頭又擦了擦手,垂着頭始終不肯擡起來,她從小到大不缺玩具也不缺任何孩童所需要的一切,可卻很少接觸到這種大庭廣衆之下氣氛熱烈的投入其中,遊戲固然有吸引力,周遭的氣氛是讓她投入其中的輔助因素,玩的太開心了,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了,這要是讓姥爺知道,都不知道會怎麼說自己呢?
越想張希越覺得剛纔丟臉了,眼皮上翻涌餘光掃着文昊,要他的身上看到自己剛纔表現的縮影,卻不料看到的是一張似笑非笑的臉頰,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與自己視線對撞,羞的張希身子一縮,躲到了關丹的身後。
“怕什麼,他又不能吃了你,我看他就很老實嘛,從你玩開始就做着一個君子該做的一切,我看你們兩個都不愛怎麼說話,都是很合適哦。”或許是一種普遍現象,或許是潛意識當中慣性行爲,大學時代很容易出現將身邊的好友介紹給男朋友的現象,成爲戀人的機率很高可長久的機率卻很低。關丹見到文昊到現,下意識的就想要給自己這個迷糊室友介紹。
文昊一愣,李雷也是呆愣住,張希是擰了關丹一把,低聲唸叨着:“討厭!”
“你們怎麼啦,又不是強買強賣,覺得合適就進一步接觸接觸嘛,又不會少一塊肉,少見多怪。”關丹一副你們大驚小怪的模樣。
本以爲兩個男人會說什麼,卻發現文昊和李雷都望着身後,關丹迴轉身一看,十幾個打扮怪異,長相兇惡吊兒郎當的二十歲左右青年正圍攏過來,中心正是四人所的位置。
“侯鵬,王八蛋。我們快走。”關丹咒罵了一句,那侯鵬正是她從小到大一起長起來的發小,不來電就是不來電,那傢伙卻像是粘糕一樣粘着,討厭極了,早就聽說他上高中的時候就跟一羣不良少年廝混,沒想到將這卑劣的手段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手拉住李雷,一手拉着張希,大步向着人多的地方鑽,向着另外一邊的出口走去。
娛樂城中人流涌動,加之保安的存也不適合鬧大,這羣社會遊離份子自然也不想這裡招惹麻煩,將對方逼出去好,看到對方主動向外跑,十幾人對視一眼,帶着淡淡的得逞笑容,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文昊和李雷自然不會懼怕這樣的小混混,文昊不說,李雷那暴發戶的父親他很小的時候就請了格鬥教練和退伍軍人教導李雷格鬥,三五個人根本近不了身,不是所有富二代都是完全的消費品社會蛀蟲。
對關丹的這種表現兩人都暗自一笑,要是沒有自保的能力,選擇逃出去反倒不如繼續呆人多的地方甚至跑到吧檯附近爲妥當,倉促離開只能是落入對方的圈套。
當四人離開娛樂城,還沒等他們坐上電梯,緊緊是走廊處就被這十幾個小混混攔住,一個個歪毛淘氣的模樣將小混混這三個字刻畫到了極致,這些人連底層的混混都不是,給他們一把刀沒有幾個敢上去砍人的,欺男霸女是他們拿手的事情。
“喂,小妹妹,別跑啊,一起玩玩如何?”
“就是就是,跟這兩個傢伙有什麼意思,這裡我們隨便玩,包你們玩個痛快。”
調笑着將四人圍住,言語過後是拉扯的動作,李雷的眼神已經逐漸轉入冰冷,這種不入流的小混混是可惡的,看來那個侯鵬也是個不入流的角色,枉自己還高看他一眼,以爲他能夠懂得借勢,原來是這種卑劣的手段。
“南叔。”還沒等李雷動手,感覺到危險,雙方人數差距和對方那紋身染頭奇裝異服的形象帶來的衝擊力,張希突的喊了一聲,就見角落裡走出來一個光頭大漢,看年紀也有三十多歲近四十了,身上的腱子肉沒有一點的鬆懈,依舊充滿着爆炸性的力量,超過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大步走到張希的身前,揮出蒲扇般的大手,照着靠近張希的一個黃毛小子扇了過去。
啪!
一個耳光,扇得那小混混整個身體地面上打了一個陀螺,轉了幾圈摔倒地上,眼中滿是金星,耳邊嗡嗡作響大腦內一片渾濁,只感覺天旋地轉,找不到方向看東西都是模糊的。
“滾蛋!”
聲悶如鍾,牛眼圓睜,被張希稱爲南叔的光頭大漢完全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根本沒將十幾個小混混放眼裡。
“靠,幹他!”
“媽的,哪裡來的小赤佬,弄他。”
一巴掌自然不能嚇退這些小混混,怎麼說也是時而參加打鬥的正派小地痞,甩刀、卡簧匕首紛紛抽了出來,很多時候拿出刀具不是爲了傷害敵人,而是爲了嚇唬住對方。
那光頭大漢從懷中拿出一個電話,悶聲說道:“知道毒蠍子嗎?不想死的滾蛋。”
毒蠍子之名一出,所有的小混混身子都爲之一頓,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顯然那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對象,可又覺得這光頭大漢是虛張聲勢,蠍爺的名號誰不知道,拿出來嚇人的多了,難道每一個提及毒蠍子的都要給面子?
“別聽他的,蠍爺的朋友哪裡會來這種小地方。”地上那個被扇耳光的黃毛撐起身子,捂着腮幫子忿忿不平的喝道,隨着他的聲音落下,遠處娛樂城內走出幾個男人,別看他們沒有什麼特殊的裝束,可眼神中透露出來的那種狠辣絕非這些小混混可以相比較。
“誰這裡打着蠍爺的名號,不想活了是嗎?”五六個男人,高矮胖瘦不一,可同一時間將胳膊的內側露了出來,五彩的蠍子紋身很是具有視覺衝擊力。
這個區道上玩的或是自詡消息靈通的,沒有不認識這五彩蠍子的,一個當年敢跟蜘蛛、駱駝叫板活着回來的傢伙,當日的故事還流傳坊間,也正是從兩個冷血變態手中安然無恙的回來,毒蠍子的名頭才這個區域揚起,逐漸形成了自己的幫派,並大型的幫派口中搶得一份活命的吃食。毒蠍子的地盤內,永遠都是清一色,不允許任何勢力存,他的貪心不多,兩條街道,幾個娛樂場所,手下的人也不多,百十來號卻個個都是敢打敢殺的亡命徒。
“你們是毒蠍子的人?”光頭大漢不怕這些小混混,也不怕這些職業混混,只是不想公衆場合將懷中的槍掏出來,也不想破壞小姐的生活圈子。
一仰頭,臉上的驕傲與手臂上的五彩蠍子一樣充滿了魅惑。
光頭大漢撥動了手機上的一個電話號碼,兩聲對面就接起了電話:“南哥?”
“毒蠍子,你的地盤上,有你的人來惹麻煩。”
一所酒吧的三樓房間內,一個矮瘦的男子從牀上一躍而起,後背紋着一隻佈滿整個後背的五彩蠍子,臉上的神色從之前與杯中女人的溫存到此刻的嚴肅。
“好,南哥,把電話給他們。”
那幾個之前還一臉驕傲的男人看到光頭大漢直呼其名的打電話,並一兩句話後將電話遞給自己,手微微有些顫抖的接過,輕輕的喂了一聲。
“你是誰?”那低沉的聲音每一個毒蠍子的手下都不會忘記。
“蠍爺,我是娛樂城的小馬。”
“從現開始,聽從你面前之人的命令,要是招呼不好,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是是是!”小馬趕忙將電話恭敬的遞還給光頭大漢,眼中的狂傲不再,之前是爲了維護毒蠍子的名頭,現一腔的怒氣則轉移到了那十幾個小混混的身上,一揮手,保安將出路全部阻擋住,只等着那光頭大漢發令。
“九小姐娛樂城?”毒蠍子不會忘記那個家族的人跟自己通的氣,光頭南是貼身保鏢,倍受老爺子喜愛的外孫女就上滬讀書,道上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將私人電話號碼給了光頭南,他們也都記住了這個特殊的電話號碼,免得人家客氣的打招呼沒有做到保護之責,到時麻煩臨身。
“沒事了。”光頭南直接掛斷了電話,一點也不客氣,比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張希等人可以離開了,剩下的問題他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