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全場譁然,如不是約定五場定輸贏的雙方是羅胖子和老蟲子,現場的觀衆甚至會認爲這是在作秀,前後的差距太大了,早已經超出了對人類能力範圍的界定,能在鬥場下注的都算是半個行家,在社團廝混的也都對武力值有了模糊的概念,從第一場的北極熊對滅姬,已經是他們對武力值的最高認知,一場比一場精彩,一場比一場強大,可也都是一層層遞增,很難看出水準到底有多大的差異,可自從這鐵男上場那非人類的舉動就已經被現場的人界定爲超出人類的強大,在他們認知中,這就是最強大的表現。
文昊不顯山不露水的出場,雖說點燃了現場的氣氛,可任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毫無懸念的一邊倒,如果是這個選手第一個出場呢?那之前滅姬、老肥、虎崽還能夠展現出實力嗎?
不信,又由不得他們不信,這就是文昊帶給所有人的震撼。
鐵男的眼眸血紅,面部表情猙獰可怖,一雙手不斷的錘擊擂臺,似乎難以接受最強戰士的成果被對方如此輕描淡寫的摧毀。
一個躥身站立擂臺之上,不再是之前的橫衝直撞,也不再是之前的赤手空拳,握拳向外的八根手指上佩戴上手指虎,尖端尤爲尖殺傷力更強。
此刻的鐵男不再將自己當成一個人形殺器橫衝直撞,而是如正常的比鬥那般展開技巧與身體的配合進行攻擊。
結果呢?與之前一般無二。
門戶不再大開,防禦也做得很好,攻擊也有了章法,佩戴武器後的選擇也多了許多,可結果卻與之前一般不二,來的快去的更快,外行看的是依舊輕描淡寫,內行看到的卻是文昊在極短時間內做到的超等級動作,身體看似站在那裡一動未動,出腳的時候看似緩慢無力,實則在短短的時間內,文昊踹在鐵男身上的不止一腳,腳下的移動頻率也絕非遠處觀看的那般一動未動。
在絕對實力面前,鋼鐵的抗擊打能力所能起到的作用只是延續失敗的時間。
一如之前白連對虎崽,文昊現在是拿鐵男當沙袋擊打,輕鬆的在擂臺上來回移動,給予鐵男一擊後絕不追擊,讓對方調整好重新發起攻勢後再一次迎頭痛擊。
一次又一次的摧殘,鐵男已經完全被打懵了,臺下的觀衆看得也是索然無味,一邊倒的場面不是他們想見到的,氣氛早已沸騰到,看一場精彩絕倫的比鬥纔是他們的希望,這樣的場面固然很刺激也很過癮,卻少了一些激烈畫面,也少了一些血腥的碰撞,看着鐵男的身軀漸漸腫起來,臉頰胖起來,無數次的擊打不僅摧殘着他的身軀,也在摧殘着他的精神,摧殘着他享受基因藥物注射後戰無不勝快感的建立。
嘭嘭嘭
身子一次次的撞擊在防彈玻璃上,面部的表情越發猙獰,鮮血開始從他的肌膚毛孔處滲透出來,七竅更是流血不斷,換做一般人早就被這劇烈的疼痛折磨得昏厥過去,也避免了神經承受疼痛的侵襲。鐵男是悲哀的,那疼痛鑽入骨頭縫,偏偏那堅硬的神經讓他始終無法昏迷,只能被動的承受這份痛苦,一直承受着,甚至在那猙獰痛苦發狂的眼底,一絲絲的解脫色彩開始冒出,他想要昏過去,甚至想要死過去,只要不在繼續這痛苦。第一次他覺得那基因藥物的注射並不是完美的,最起碼在此刻那藥物所帶來的負面作用完全抵消了曾經建立的所有快感,一次次的沖刷着他爲之驕傲的一切。
死亡,在某種特定時刻並不是那麼恐怖。
解脫,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降臨,鐵男的軀體成爲了表演所用的沙發,對比虎崽他更加悲哀,虎崽是一次性不間斷打擊直至呼吸停止,所受的痛苦集中在特定的時間段,而文昊的行爲更加殘忍,讓鐵男一次次的摔出去,一次次的痛苦,偏偏還給你一次次站起來的機會,讓這疼痛具有延續性和足夠的緩解時間。
場中不知從何時開始寂靜無聲,除了擴音器中傳來嘭嘭的碰撞聲外,只剩下鐵男那堅持不撕嚎的忍耐喘息聲,只剩下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的掙扎。
這個時候,場中的觀衆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冷漠,參加鬥場比鬥就該有身滅的準備,可看着鐵男承受着毫無還手之力的折磨,不少人心裡那根弦被觸動了。
金運昌臉色蒼白的望着擂臺上,他倒不是擔心這比鬥輸了,而是有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東西遠比陽光下的要恐怖得多,借來這個鐵男自己付出了莫大的代價,看現在這架勢,鐵男要是倒在了這裡,那意味着什麼?他甚至不相信老蟲子還能拿出足夠強大的選手,鐵男在他心中已經是最強的代名詞,文昊的強悍讓他手足無措,心裡很慌,很想將設定好大計劃更改,很想讓這五場輸贏都無關大局的比鬥早一點結束。
老蟲子的手心全是汗,不止一次的回頭望向老肥,得到對方肯定並且信心十足的答案後才稍稍將懸着的心放下,整個人轉而看向擂臺,看着鐵男已經毫無懸念的敗北。
一家歡喜一家愁,這邊的羅胖子心情大好,在他眼中已經不可敵的鐵男面對文少竟是毫無還手之力,不禁讓他對接下來的比鬥更加擁有了信心,只是很不解以文少的爲人爲何要如此折磨鐵男,他要想取勝不會這麼難,耗費這麼多的時間。
十分鐘,二十分鐘,當這場比斗的時間停留在二十七分鐘之時,臺上的鐵男不動了,整個人如一個被泡囊的豬頭,毛細血管爆裂,身上再無一處完整的地方,腫成一條線的眼眸中不再是之前的瘋狂,而是在諸多的反思中重新浮現了光明,清澈到底如一汪湖水的明亮。
身體內那源源不斷的力量似乎失去了源頭,突然間加劇數十倍數百倍的疼痛讓他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即宣佈昏倒:“謝……”
文昊沒有殺鐵男,看着他被醫療團隊擡着離開鬥場,視線在遠處停留了一秒鐘,聽着主持人宣佈自己的勝利,然後靜靜的等待着自己預想的那個對手出現在擂臺上。
一如都如文昊所料,當一道臉上帶着面具的俏麗身影從遠端走上擂臺之際,文昊知道自己猜對了,對手還真就是個天縱奇才的傢伙。
“啊,是個女的,龍老瘋了嗎,選擇一個女人去面對那般恐怖的男人。”
“就是啊,這玩意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抗嗎?龍老是要放棄了嗎?”
“也不見得,誰不把王牌放在最後,別看這女孩的身體瘦弱,可你沒看到她拿着一把寶劍嗎?指不定是什麼世外高人呢?都說金庸古龍的小說是杜撰,誰敢真的肯定就沒有這類人存在呢。”一個年輕人用獨特的視角闡述了自己的想法,他更願意相信最精彩的對決一定出現在王牌對王牌上,現在看,一切都實現了。
這一回,比鬥雙方都沒有要求將防彈玻璃重新升上來,他們都很清楚決勝往往就在一瞬間,對方也都絕不是逃跑的那類人,未戰先考慮敗的高手,不配叫高手,未戰先找退路的高手,不是高手。
“好強”白連和哈麻都不自覺的挺直腰板,那女子看似輕盈的腳步每一步都在孕育氣場,如之前文少三人的肌肉熱身一樣,她也在用最短的時間內調整着自己的狀態,不動手則以,動手則是驚天動地。
“還真是你。”文昊沒有一點驚訝,與自己之前的猜測一點不差,最後的這個選手真是她。
“年前年後,註定了這場比鬥會發生。”那女子淡雅恬靜,話語沒什麼起伏,對文昊猜到自己身份情緒也沒有波動。
敦煌,莫高窟,那道倩影。
天罰,雅諾。
“你不配的。”文昊三分惋惜,七分不屑。
“與你何關?”這句話似乎觸動了雅諾的神經,不想再多對話,帶着面具掩耳盜鈴也只是爲了不讓天罰之身出現在這個地方,出現在私人的比鬥場所之上。
劍光閃,黑夜現,現場所有的觀衆目瞪口呆,他們的眼睛已經無法跟上臺上兩人的動作,這是小說嗎?還是影視劇?太神奇了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黑夜王者對天罰劍,文昊對雅諾,應當發生的戰鬥卻發生了不該發生的地點,現場的攝錄系統在羅胖子的命令下停止記錄,這場戰鬥如果留下影像資料一旦傳出去,麻煩會更大,那代價就算羅胖子能夠承擔他也不會那般做。
不到三十秒的時間,當大家看得是雲裡霧裡時,一抹鮮血在空中飈落,一道身影以超出普通人認知的速度離開鬥場,擂臺上只站着兩手空空左肩頭鮮血殷紅的文昊。
這下子主持人也迷糊了,不知該如何判決,羅胖子適時的拿起話筒說道:“我等待着明天一大早能夠看到資金到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