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還要去上班嗎?”一大早,餘成見易籬梳妝好正準備離開,便問道。“包圍在雜誌社的記者可是正等着你出現呢。”
“我可不能爲了如夢的一個無聊的遊戲而廢棄了工作。他們愛怎麼說就讓他們說去吧,就這樣的八卦新聞也就只有那麼兩三天的口水價值,很快就會被人遺忘。”易籬像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利索的將一頭長髮綁成馬尾,戴好隱形眼鏡。
“這次不一樣!你沒看出來嗎?”餘成伸手拽住正要離開的易籬,大聲的說道。
“有什麼不一樣?跟如夢傳出緋聞的女人不計其數,還有女明星呢,甚至都有些傳出懷孕的消息。到最後不都是不及而終嗎?你看哪條新聞的價值超過了三天?”易籬仍是不理會,她認爲這次,自己只是不小心成爲了一個只有三天價值的口水新聞的女主角。三天而已,她總不能爲了三天就把事業放在一邊,畢竟作爲以事業爲重的一個女人,哪能這麼容易就被打倒了。
在易籬還未出門,社長的電話就打來了。社長如此注重,定然此事不好收拾了,還未接電話,,易籬便有不好的預感。
“社長,有什麼事嗎?我正要趕去公司上班。”雖然心裡有些不安,但易籬接電話的語氣還是很鎮定,還未料知到事情的發展,何必自己先把自己嚇到,若真是自己心裡沒底,也不能讓別人看出點什麼。
“你今天不用來上班了,雜誌社的大門被記者堵的水泄不通了,錄像的事情,由雜誌社來解決,事情還未解決前,你最好不要露面!”社長說話的聲音很大,震的易籬的耳膜發疼,她正想說這件事情她自己會解決,不會牽扯到雜誌社。可是社長以將電話掛斷,可見社長真的很火大,這件事情也不容易擺平,甚至還會讓雜誌社抹黑。
“先吃了早餐吧!”餘成見易掛了電話,語氣軟了點,眼裡帶着安慰的神色。
易籬吃着早餐,心裡還是不安,錄像的事情,社長一定會偏向木子煜,一定會以雜誌社的利益有優先,所以,社長一定會犧牲她!
不行!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
放下剛喝了一口的牛奶,易籬拿出手機給阿純打了個電話。
“阿純,幫我把雜誌社的記者唬走,我要馬上過去一趟!”
“妞?你沒搞錯吧,這時候了你還想着去上班啊?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和如夢的那點破事啊!”阿純沒好氣的回到,聲音有些慵懶,估計還在做着她的春秋大夢。
“我有點事必須要去處理一下,十點之前,幫我把記者搞定。”易籬邊在包裡翻着東西,邊跟阿純說着電話。
“OK,”阿純躺在牀上翻了個身,看了看時間,才8點,“我再睡會,晚點碰個面吧。”
“嗯。”易籬掛了電話,從包包裡拿出車鑰匙,就匆匆的要走。
“你真的就這麼沉不住氣嗎?”餘成的口氣有些諷刺的成分,易籬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便停下,眼睛裡冒着氤氳的霧氣,“你瞭解我們的社長嗎?他是個以利益爲一切的人,這件事,他一定會犧牲我!”
“你現在去了就能阻止嗎?”餘成厲聲的問道。
“我……”易籬這才發現自己太沖動了沒有任何的準備,就是去了也只是眼看着自己成爲新聞輿論的犧牲品,自己根本就無能爲力。
“我送你去!”餘成說道。
易籬點點頭,“嗯。”安心的跟着餘成的身後,餘成開着自己的車子,易籬坐在副駕駛的座位,心裡有些緊張,又莫名的感到安心。
看着餘成專心開車的側臉,這個男人的自信、沉着、冷靜,讓易籬萬般擔憂的心放下來;車子裡放着張靚穎的CD,超高的海豚音在車子裡一直迴旋。
到雜誌社的時候,已經沒有一個記者了,阿純的能耐也絕非一般。才下車,阿純就打電話來了,“妞,一切搞定!不過你媽這邊可能聽到了些什麼風聲,我這正消除她老人家的疑惑呢,先不跟你說了哦!”
掛了電話,“進去吧!”易籬長長的吐了口氣,昂首挺胸,大步的走進公司。
到前臺時,香香叫住了她,“易姐,社長和如夢還有一些人在會議室。”
易籬感激的對香香點了點頭,徑直往會議室走去。餘成則是安靜的跟在她的後面。
“……好,就這樣,對外公佈易主編正跟如夢在交往,那段錄像也就是他們情侶之間的私事……”社長的話還未說完,易籬就推門而入。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易籬,會議室裡沒有一點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社長轉過頭,看着一臉氣憤的易籬。
“你們怎麼在一起?”如夢看到易籬身後的餘成,也惱怒的站起來,厲聲的對着易籬和餘成反問到,上前便要揚拳頭向餘成揮去,只是被餘成半途截下。
衆人這才注意到易籬身後的餘成,私下便開始議論紛紛。
“社長,你若這樣像外界公佈的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易籬巡視一週,最後將目光停留在社長的身上,放下狠話。
社長面子上有點兜不住,輕咳一聲,故作商量的意思,說,“阿籬啊,這都是如夢的意思,再說這也是唯一也是最好的辦法了。你要是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就提出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總之,這樣不行!錄像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不會有損公司的形象與利益,”易籬頓了頓,眼神決絕的看了一眼社長和如夢,“所以,你們別再這方面花功夫了!該幹嘛幹嘛去!”說完,便毅然的轉身離開。
出了雜誌社,易籬便打車離開了,餘成是百般的說要送她,只是被拒絕了。
易籬剛打車離開,如夢突然衝出來,衝着餘成就是一拳揮下,拳頭落在餘成的左臉上,他的頭向由傾斜45°,嘴角溢出一絲猩紅的鮮血。
“你這禽獸!是個女人你都不放過!”如夢衝着餘成大聲的罵着。
“你鬧夠了沒有?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你就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情。”餘成制住如夢,對他輕蔑的嘲諷着。
“她不一樣!”如夢則如暴躁的獅子一樣衝餘成吼着。
餘成嗤之以鼻,“有什麼不一樣,我看她跟所有的女人都一樣,敢跟我賭嗎?不出一月,她就會瘋狂的愛上我。”
“放開!”如夢掙扎了一下,餘成放開了他。如夢眼神堅定絕狠的看着餘成,說,“你要是敢動她,你試試!”說完,便轉身進了雜誌社。
餘成看着如夢的背影,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冷哼一句:沒用的東西!
易籬坐着計程車到了姚城的古鎮,在一座年代有些古久的古建築前下了車。走進院子裡,裡面打掃的很乾淨,有種清淨自然的感覺,即使是在這炎熱的七月,竟然有種沁入心底的清涼。
易籬剛走進去,就有個年近50歲的男子笑呵呵的迎出來,叫住了她,“小易啊,怎麼有空來看我這個老怪物?”
“秦老師,您好。”易籬也笑着甜甜的叫了聲。
“今天,應該不是專程來看我的吧?你啊,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秦老師笑呵呵的說着,對於易籬這個學生,他比了解自己的女兒還要了解,除了欣賞之外,更多的是疼愛。
易籬看着秦老師動作嫺熟的煮着茶,茶香瀰漫在這古老氣息的房子裡。秦老師果真是個超脫的人,竟移了這麼處好地方。
“別左看右看了,有什麼事就說吧。”秦老師打斷易籬觀賞的興致,給易籬沏上一杯剛煮好的清茶。
滿屋的茶香,讓人的心情跟着恬靜了,輕嘗一口,味道淡淡的,甚至沒有絲毫的感覺,就是淡的跟水一樣,卻又跟水不一樣。“君子之交淡如水”也許就是這般吧。
放下茶杯,易籬開口道,“我要您幫我在文學界封殺如夢。”說的語氣輕輕,卻慷鏘有力。
秦老師端着茶杯的手晃了一下,擡起頭,正色的看了一眼易籬,疑問到,“當初是你苦苦哀求我把如夢培養成當今文壇第一人的,纔不過時隔三年,你就又要去封殺他?”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以改變一個人。三年前,如夢是一個有夢想、有理想的熱血少年,現在他的夢想和理想都變成了玩弄女人。”易籬氣氛的說着,沒錯,她說的是事實,並在心裡說服自己,這不是私仇,真的是木子煜攪渾了文學這潭水,文學二字、作家二字他根本就不配。
“你還是出於私心,別看我老頭子住在這偏僻的窮地方,錄像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秦老師頓了頓,又耐心的勸解易籬,“阿籬,木子煜的成功纔是你的成功,此時你將他推入萬丈深淵,你真的就忍心這樣毀滅一個人才嗎?”
易籬仍是倔強,眼神裡是無比堅定的認真。從包裡拿出一份計劃書遞到秦老師的手裡,“您看一下,這我做的一份培養新人的計劃書。”
對於秦老師,易籬還是無比尊敬和敬重的,秦老師在文壇的地位是無人能比擬的,他說一,便無人敢說二,他的一句話可以讓當初什麼都不懂的如夢紅遍文壇,此時,他的一句話,也能讓如夢在文壇界混不下去。
秦老師將計劃書認真的看了許久,不住的點頭,易籬不愧是他最得意的弟子。“阿籬,老師這次幫你,只是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一個人的好壞,不在於他的表面。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希望這一天不會太久。”
“秦老師,易籬不過是個俗世裡的人,遠沒有您的超脫和淡泊,有些事情不如您一樣看的開。不過您永遠是易籬最佩服的人。”易籬態度認真,發自內心的說道。
“好了,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就不留你了。希望你下次來看我的時候,心裡一片空明,不在是爲了這塵世裡的糾紛而來,而是單純的爲了看我而來。”秦老師將計劃書畫交回易籬手上,端起茶杯,喝上一口,看着屋外的天空,風輕雲淡。
“秦老師,下次,我一定會專程來看你,不爲別的,就跟您學學煮茶、品茶,談談文學。”易籬歉意的頷首,表示她此次來打擾的歉意。
隨着易籬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卡茲響聲,文學界又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三年前,出現瞭如夢這顆新星,三年後,更多的人會見證他的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