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1885年,等到了1886年年初的時候,約翰準備正式推出已經命名爲阿司匹林的解熱鎮痛藥物。
阿司匹林,一百多年後銷量依然佔據第一位的世紀之藥。
這是一種極爲神奇的藥物,因爲它最初被“發明”出來是爲了治療風溼性關節炎,結果後來發現它有着很強的解熱和鎮痛的作用,此外還可以抗炎,可以抑制血小板的凝集,抗血栓形成,用於預防心腦血管疾病的發作……
直到一百多年後,科學家們依然在不斷髮現着阿司匹林更多的作用。
對於人類來說,這絕對是一種極爲神奇的藥物,它製造簡單,偏偏用途又非常廣,以至於在20世紀的時候,美國人甚至倡導人們應該每天服用一片……
作爲約翰進入藥物市場的敲門磚,阿司匹林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種相當於大殺器的藥物,上市之後約翰有信心在三年之內把這個名字推向全世界,並且進入所有醫師們的眼簾。而且本身這玩意兒也是otc,將來如果解熱鎮痛的作用被更多的普通人知道的話,可想而知銷量將會龐大到何種程度……
至少對於這個時代來說,絕對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
當然,選擇阿司匹林作爲製藥公司的第一炮,有着巨大的好處,同時也有着巨大的隱患。事實上在歷史上,存在着著名的阿司匹林戰爭,爲了爭奪世紀之藥的主導權,拜耳和其他製藥公司展開了你死我活的搏殺!
根本原因,就在於乙酰水楊酸專利上面。
事實上這種東西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被人合成過了,不過就像百浪多息、青黴素等諸多的經典藥物一樣。乙酰水楊酸在最初被人合成的時候也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直到拜耳公司的另外一位霍夫曼先生把他推向了市場,推薦給許多醫師們使用之後,它治療風溼、解熱鎮痛的絕佳效果被髮掘了出來,從而一躍成爲拜耳公司手中的金山!
所以雖然約翰完全也可以自行再取一個商品名,但是前世那強大的慣性還是讓他繼續使用這個獨特的名字。
前世拜耳公司應對阿司匹林戰爭的方法之一。就是給藥物取了個好聽又獨特的名字,也就是阿司匹林,這個名字在拜耳強大的宣傳攻勢之下,很快就深入人心,從而讓人們一想到解熱鎮痛藥就是阿司匹林。在這種獨特的商業手段之下,拜耳最終獲取了最大的市場份額,也讓阿司匹林成爲了乙酰水楊酸藥物的代名詞。
所以從最一開始,約翰就不打算讓乙酰水楊酸這個化學名出現!
他就是要告訴醫師和大衆們,最好的解熱鎮痛藥和抗風溼藥就是阿司匹林。由亨氏製藥公司生產的阿司匹林。這樣的話,哪怕以後別的公司也開發出了同樣成分的藥物,並且推出市場,但是已經佔據了絕對先機的情況下,約翰相信大多數人恐怕只會認阿司匹林這個品牌,而不是什麼乙酰水楊酸……
正是有了這樣的打算,約翰纔有底氣讓他們一口氣招聘兩百名熟練工人。
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自動化流水線,甚至連電力機器的使用也都纔剛剛起步。存在着這樣那樣的問題,所以工廠的生產全都要靠人工來進行。這也正是現在的工業品成本居高不下的原因所在。
阿司匹林的生產。也不例外。
所以約翰纔敢放言,兩百名工人只是開始而已,因爲這個時代沒有誰比他更加明白阿司匹林這個世紀之藥的巨大威力了……
……
醫療器械公司開工,阿司匹林的投產也在緊鑼密鼓的準備之中,兩家亨特拉爾家族未來最重要的產業終於漸漸的成型了。
從亨氏製藥公司離開的時候,坐在馬車上的約翰終於也可以把注意力從這上面抽離出來。放在了自己的外科醫師事業上。
說實在的,他現在非常的猶豫。
就他之前的成就而言,外科消毒規範明顯已經成功了,夏洛特醫院所有的醫師——不僅僅是外科醫師們,全都穿上了象徵他們專業地位的白大褂。而隔離衣、帽子、口罩和手套更是成爲了外科醫師們在手術室的標準配置。高壓蒸汽消毒、酒精消毒、碘酊更是一步步的普及,攻陷一個又一個接受了外科消毒理論的醫院和診所。約翰相信,整個世界外科學界消毒技術規範化的步伐,因爲他的出現將至少提前三十年的時間,隨之而來的便是病人手術後的感染率大幅度下降,死亡率自然也會快速的降低到了一個讓人驚歎的水平上。
至於說局麻技術的話,現在更是焦點中的焦點。
對於外科醫師們而言,安全有效的麻醉技術無疑具有着極大的吸引力,而隨着約翰在《柳葉刀》和《德國醫學》兩本雜誌上同時發表關於普魯卡因和利多卡因的實驗室方法,可想而知兩種局麻藥物將會在有實力的大學醫院中迅速的普及,成爲外科醫師們的新寵。而只要等到霍夫曼他們研究出工業化生產的技術和方法,那麼外科麻醉將會真正的進入一個全新的時代!
一個外科消毒的規範,還有一個麻醉技術的完善,將會對整個外科起到革命性的影響。
但是這些對於約翰來說,畢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因爲技術和科技水平的限制,關於外科消毒約翰只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了,諸如層流手術室等先進的理念現在還不是出現的時候,而像靜脈全麻藥物等新發明,現在更是太過超前,完全沒有出現的必要。
所以在完善了急性闌尾炎的診斷、手術治療技術之後,約翰突然發現,自己如果想要在外科領域繼續前進的話,需要補足的短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最重要的,自然是檢查手段的不足。
沒有mri和ct,甚至沒有x光,這讓習慣於依靠技術手段的外科醫師着實有些頭疼。要知道,相對來說急性闌尾炎的體徵比較明顯,約翰給出診斷的話還有個七八成的把握,但是換成了其他一些疾病的話,沒有檢驗科、影像科的幫助,如果病人的情況再複雜一些,體徵再不典型一些,他可就真是要麻爪了。
畢竟不管重生多少年,約翰的思維方式也不可能變得和這個時代的醫師們一樣。
這個時代的歐美可不像後世,對人權、生命看得比天還要重要,別說窮人,哪怕那些有錢人甚至貴族,在醫師們的眼中都是可以試驗的。在很多時候,頂尖的外科醫師們也需要依靠想象、推測或者經驗來判斷治療方案,但是這恰恰是約翰極力想要避免的東西。後世經過的嚴格訓練,讓他無法和他們一樣隨意的安排自己的手術。
所以從十月份的學術會議結束之後,約翰一直都在思考着這個問題。
他不可能像其他的醫師那樣僅憑着自己的經驗和感覺來進行判斷,那樣的話成功率終究不可能高到哪裡去,哪怕約翰有着後世的知識體系也不可能保證。
“至少也要把x線儘早搞出來。”
考慮了許久之後,約翰最終下定了決心:“這樣的話診斷也能稍稍有些底氣,而且……磺胺的出現也到時候了!”
或許是因爲穿越者的福利,直到現在夏洛特醫院外科進行的闌尾切除術中,還沒有一例病人死亡的情況。但是也已經有好幾例術後出現了比較嚴重的感染,全靠醫師們的全力看護纔算是勉強救了回來。但是約翰知道,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哪怕在21世紀闌尾炎都有一定的死亡率,何況現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時代?
“臨牀診斷方式的變革,是時候進行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約翰的表情變得鄭重了起來:“人類主動對抗細菌的時代,也是時候開啓了……
……
今天又拖到這麼晚。
明天要早起,真的不敢熬夜了,好在明天下午比較輕鬆,所以明天會盡力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