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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看操作過程的話,硬膜外麻醉似乎並不複雜。
先用注射器給病人後背的穿刺點進行浸潤麻醉,等有效果了拿穿刺針插入椎管內硬膜外,然後就可以注射利多卡因作用於脊柱內的神經,選擇性的讓病人失去身體部分痛覺。
當然,只是看起來不復雜而已。
事實上作爲臨牀上風險最大的專業之一,麻醉師的工作當然不會那麼簡單,術前他們需要把外科醫師們給病人做的檢查進行彙總,考慮選擇麻醉的方式、麻醉藥的用量和各種危險的因素等等,所以很多病人家屬在手術前塞紅包的時候,除了給主刀的外科醫師之外還要給麻醉師一個,就是這個道理了。
就像硬膜外麻醉,如果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話可真不好做。
約翰就是屬於純粹的新手,雖然他的腦海中有着完整的操作流程,但是畢竟不是專業的麻醉師,只能是一步步摸索着來。在動物身上重複了好多次之後,約翰纔敢在羅伯特他們身上試一試,最後纔用到手術上。
一切操作,都必須要小心翼翼的進行。
消完毒做局部浸潤麻醉的時候,米勒先生感覺自己被針紮了一下,然後就再也感覺不到疼痛了。米勒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約翰的雙手,他知道這位年輕的外科醫師此時在自己背上做着一些事情,但是漸漸的就像是下半身已經不是自己的一樣,完全沒有了感覺!
這種感覺,真的非常奇妙。
同樣感覺奇妙的還有戴爾、海因斯和沃爾夫岡三人。他們瞪大了眼睛看着約翰的動作:用注射器做完了局部浸潤麻醉之後,確認米勒先生已經沒有了痛覺之後,拿出一根長長的、細細的穿刺針!
看理論和看實操,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先生們,穿刺之前的深層浸潤麻醉必須要完善!”
就在衆人木呆呆看着的時候,約翰拿着穿刺針耐心的解釋道:“因爲局麻病人的神志是清醒的。如果浸潤麻醉不完善的話等下穿刺時他就會感覺到疼痛,引起背肌的反射性緊張……米勒先生,感覺怎麼樣?”
“還好。”
心情依然很緊張的米勒先生微微點頭,悶聲回了一句。
“很好,接下來我需要你一動不動!”
鄭重的囑咐了米勒先生一下,約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先穩了一下自己的雙手,然後按照着記憶中麻醉科一位副主任醫師的操作手法,把長長的穿刺針沿着胸10和胸11的間隙插了進去!
“噝……”
牙疼似得。戴爾和沃爾夫岡兩人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然一個是外科醫師,平日裡在病人身上動刀子甚至動鋸子都是家常便飯,另外一個是內科學教授,也早就看過了約翰的相關論文,但是此時看到約翰把那麼長的一根穿刺針捅進病人的後背,兩人心中依然是莫名的一涼!
那可是脊椎啊!
不過此時的約翰可沒有在意他們的感受,屏氣凝神的小心操作着,直到手中的穿刺針感覺到了一絲輕微的阻力突破感之後。總算是輕籲一口氣,低聲的叫道:“給我擦汗!”
保羅立刻上前。拿着一塊紗布給約翰擦了擦汗。
沒有空調,也不可能開窗通風,就算約翰已經做足了各種各樣的準備,手術室中此時的溫度也達到了將近30度!約翰真心要感謝這輩子沒有那麼多的書可看,否則戴上個眼睛做手術的話可就慘了……
“亨特拉爾先生,你是怎麼判斷穿刺針到了硬膜外的?”
見約翰暫時停了下來。戴爾立刻迫不及待的問道。
“憑感覺。”
微微猶豫了一下之後,約翰點了點頭道:“如果諸位認真看過我畫的的椎體解剖圖的話,相鄰兩個椎骨的椎弓板由三個韌帶組成,最裡面的是黃韌帶,非常堅韌厚實。穿刺的時候如果遇到它會有阻力感……因此如果我感覺阻力感一下子消失了,就會初步判斷尖部抵達硬膜外了!”
聽起來很簡單,不是嗎?
不過在歷史上,椎管內麻醉出現後的幾十年裡面可沒有這條“顯而易見”的經驗,外科醫師們想要總結出這個簡單的經驗要花費至少三十年的時間!在沒有呼吸機、沒有靜脈通路、沒有各種搶救藥品的情況下,無數的病人就這麼慘死在醫師們的穿刺針下,爲其他的病人們積累着慘痛的經驗……
“除了這種感覺之外,我們還可以用負壓現象來確認一下……”
眨了眨眼睛,約翰乾脆把另外一個四十多年後纔會被發現的現象也說了出來。反正對於他來說,物理學成績的優秀也是人所共知的,說出這點兒“小經驗”應該不算什麼大事兒。
果然,聽了約翰的話之後衆人沒有太過驚訝。
既然連腰椎穿刺、椎管內麻醉這種技術都發表出來了,一些簡單的小技巧自然就不算什麼了,而且此時此刻,大家更關心的是注入麻醉藥的過程和麻醉的效果!
“先生們,在給入足夠的劑量之前,必須要先注入實驗劑量!”
在給米勒注入利多卡因之前,約翰面色凝重的接着說道:“經過我們的實驗發現,局麻藥雖然相對來說還算安全,但是畢竟還是擁有一定的毒性,所以應該先注入小劑量進行試驗,如果五分鐘之內出現下肢痛覺、運動消失和血壓下降的話……先生們,後果可能會非常的嚴重!當然,因爲是由我親自來給您做麻醉,米勒先生您大可不必擔心!”
說着說着,約翰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連忙安慰了一下身子微微一顫的米勒先生。
“該死!”
等把米勒先生給安撫下來之後。約翰暗暗罵了自己一聲。
如果是全麻的話,他自然可以隨意的向其他人講解期間的各種注意事項以及可能存在的危險,但是現在採用的可是局麻技術,病人的甚至是清醒的,說那麼多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發現了這一點之後,約翰接下來的操作就牢牢的閉上嘴了。注入實驗劑量五分鐘之後一切正常。約翰給了米勒追加劑量,完成了這一次的硬膜外麻醉。
麻醉後的米勒先生引起了其他人的興趣,當約翰簡單的測試了一下麻醉的效果之後,海因斯馬上就上前一步開口問道:“亨特拉爾先生,可以讓我來查驗一下效果嗎?”
“不不!海因斯先生,請立刻退回去!”
約翰微微一驚,立刻極爲嚴厲的喝道。
“啊?”
心中一驚,海因斯立刻往後退了一步,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不等愕然的海因斯發文。有些氣惱的約翰就已經皺起了眉頭,急聲道:“海因斯先生,您忘記我在進手術室之前的話了嗎?手術過程中只有我和托馬斯可以碰觸病人,如果您不能嚴格遵守這項規定的話,恐怕我就只能請您出去了!”
約翰的話,說的毫不客氣!
海因斯愣了愣,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不太好看了,不過轉身看了看面無表情的伯格曼教授。他只能是忍氣吞聲的點了點頭道:“抱歉先生,我會注意的。”
海因斯心中不爽。突如其來的小插曲也讓約翰有些不高興,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下來。這個《德國醫學》的編輯實在是讓他有些氣惱,其他大牌如伯格曼和沃爾夫岡都老老實實的按他的吩咐去做,偏偏一個小編輯竟然犯規,這讓約翰有些後悔當初答應伯格曼教授的決定了。
同樣後悔的還有伯格曼教授,他瞪着海因斯低聲喝道:“海因斯先生。請別給我們找麻煩!”
“是,伯格曼教授。”
聽了伯格曼的話之後,海因斯徹底的老實了。
這會兒可不是發火的時候,約翰讓米勒先生平躺下來之後沉聲道:“托馬斯,準備消毒鋪巾吧!”
托馬斯和保羅立刻忙碌了起來。
趁着兩人操作的時候。約翰稍稍猶豫了一下後轉身開始瞭解釋:“先生們,大家應該都知道了我的常居菌理論,因此簡單的用酒精消毒切口周圍是遠遠不夠的,我使用的是剛剛發明不久的碘酊。不過因爲碘酊的刺激性作用,必須要用酒精進行脫碘操作。此外,爲了保護手術切口不受感染,我們還需要在病人身上進行鋪巾……具體的方法和注意事項我都已經寫出來了,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等手術結束了去看!”
說到這裡的時候約翰稍稍頓了一下,看着不遠處的海因斯接着說道:“不過在這裡我要再次強調一下,先生們,你們旁觀手術的時候必須要和手術檯以及我們保持距離,只能看或者說,絕對不能碰觸!”
聽到約翰的這番話之後,海因斯的一張臉頓時燒了起來。
不過不等驚怒的海因斯開口說什麼,旁邊的伯格曼教授已經點了點道:“放心吧約翰,你接着做你的手術,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伯格曼教授的存在,足以壓下海因斯的所有不滿。
安下心來的約翰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病人的身上,不過遲疑了一下,他還是沉聲解釋道:“先生們,消毒和鋪巾是爲了保護手術的切口儘量不受感染,而對於一個腹部外科手術來說,除了要確定病因以及手術部位之外,選擇合適的手術切口明顯是非常重要的,經過多次的研究和動物實驗之後,我最終確定了一個切除闌尾的最佳切口部位,也總結出了一些手術的注意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