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確認

“赫菈絲,還記得我們初次相遇的情況嗎?”

林遠飛行在倫洛頓王國的高空之上,俯瞰下方廣袤的平原。

“……當然記得了,怎麼可能會忘記。”跟在主人身邊的赫菈絲低聲說道。

“妳不會覺得奇怪嗎?爲什麼在另一個大陸參與龍王戰爭,然後身受重傷的自己,居然會大膽地跨越海洋,去到另一個大陸上養傷,而且還是這麼接近人類國度的地區,妳不會覺得奇怪嗎?”

赫菈絲眼神中帶有幾分茫然看着林遠。

“爲什麼我要覺得奇怪?我是爲了逃避敵人的追殺……”

說到這裡,赫菈絲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敵人的追殺?敵人的追殺?”

一種荒謬怪誕的感覺涌上心頭,赫菈絲不停地搖着頭,感覺到一陣迷糊的不適感。

“我記得妳說過,龍王戰爭之中生死由命,但是隻要分出了勝負,原本就人丁稀少的龍族是不會繼續傷害自己的族人的,那麼,爲什麼身受重傷妳,會不惜浪費時間和體力,千里迢迢通過了大海,來到這塊人類所居住的土地呢?”

林遠的說話打擊罪赫菈絲越來越昏沉的腦海中,然後,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就是所謂的命運,我會和妳在威利波亞大草原的死火山中遇上,是天命既定的劇情啊,不同的是,接下來的命運選擇權,是在我的手上。”

林遠看見眷屬彷佛失了神的模樣之後,知道對方已經聽不了自己的說話了,在命運的力量之下,一切命運的痕跡都不會被這個世界的生命所知曉。

“如果我在那個時候選擇殺死妳,讓還是龍族的妳成爲我的祭品,那麼我之後的發展絕對會完全不同吧,我大概不會遇上索爾斯夫婦,也不會生出征服混亂成邦立國的念頭,最有可能的,應該是我爲了獲得祭品,在世界各地引發各種混亂,成爲無人得知的幕後黑手這一條路吧。”

林遠擡頭望向了蒼藍的天穹。

命運無處不在,每分每秒也在影響這個世界。

“好啦,我的廢話說完了,讓我的赫菈絲恢復過來吧。”

林遠轉身望向赫菈絲,她的神情已經恢復正常,和平常沒有任何分別。

不過,赫菈絲不會知道自己剛剛聽見了什麼,產生出的疑惑也完全消失不見,她在這之後也不會再想起類似的事情了。

在命運的安排下,無人可以反抗,也無人可以知曉。

“林遠?怎麼了?”

赫菈絲回望盯着自己不放的林遠,不解地問道。

“沒有,只不過是想看看妳罷了。”

林遠溫柔地一笑,然後轉過身去,準備自己的魔法儀式,口中吟唱着扭曲的咒文。

赫菈絲雖然感到古怪,但沒有太過在意,林遠有時候會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的了。

她聆聽着對方發出的異界的咒文,心知道不久之後又會引來一次世界的變動。

這是林遠稱之爲神話級魔法的預備動作,當咒文詠唱完畢之後,就會釋放出某一種強大的魔法。

第一次的神話級魔法,把方圓五百里變得滿目瘡痍,變成了煉獄焦土。

第二次的神話級魔法,把一座居住了接近一百萬人的廣闊海島,陸沉到海底的深處。

這一次的神話級魔法,應該會產生出某一種驚人的影響吧。赫菈絲在心中嘆息道。

赫菈絲知道現在他們的處境並不算良好,魔法世界上所有的國家都對他們抱有敵意,可謂是四面楚歌、舉世皆敵了。

如果要改變現時的狀況,使用一次戰略級魔法,是最爲無謀的、卻也是最好的選擇。

唯有在他人面前展示強大的力量,才能夠壓服一切的不平。

林遠無緣無故向其他國家作出侵略,是現時這個和平環境國際難以忍受的。

泰伯利昂帝國雖然一直在吞併周邊的國家,不過通常都以大義凜然的藉口,來作爲一個推搪,加上他們對付的都是一些小國,沒有觸動到國際之間的利益,所以才暫時放任他們。

而且這一種行爲,也讓泰伯利昂帝國受到國際之間的聯合壓迫,近年來他們也停止了繼續擴張的行爲了。

林遠所做出的侵略戰爭,機沒有任何的藉口,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就這麼不發一言地派兵攻打了格倫洛頓王國。

這麼粗暴橫蠻的舉動,會激怒其他國家也是理所當然的,而且卡俄斯帝國發起侵略的時間點,還是在泰伯利昂帝國進行所謂討伐叛逆的時期,難免會讓人聯想到這兩個國家是否暗中聯手。

因爲林遠突然的侵略,三大王國不得不把派去支援七大公國的軍隊召回,以應付南方的侵略者,失去了東部盟友支援的七大公國,雖然還不至於立刻失去了反抗泰伯利昂帝國的能力,但戰力的減少是確實的事情。

外人可以這種陰謀論來對待,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赫菈絲知道實際上,在某個方面上來說,林遠的確和泰伯利昂帝國聯手了。

林遠暗中控制了泰伯利昂帝國其中一支侯爵家族,讓他們在帝國的高層內部之間進行挑撥,以選出下一任皇帝爲理由,引發了這一場討伐七大公國的戰爭。

不過這一切都是爲了林遠的方便,纔會這麼挑撥離間,他爲了讓三大王國的實力受損,引發了一場他們必須要進行支援的戰爭,以此來爭取侵略的時間。

若果格倫洛頓王國沒有派出援軍,今時今日的局面可能會有幾分不同,雖然在強大的力量之下,這個小國應該是無法避免失敗的命運,但最少可以拖延更長一段時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到一個月,就被侵略者直逼一國的首都之前了。

就在赫菈絲在心中感嘆的時候,林遠也完成了他的魔法儀式。

只是,這一次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果然啊……”

林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祭品消耗了一部分,但是沒有引起任何的效果,不過他沒有感到奇怪,這只不過是一次測試,是在他的預期之中。

“所有的神話級魔法,都只能夠使用一次嗎……”

他剛剛所詠唱的咒文,是曾經使用過一次的“北落師門之炎”,不過在付出了充足的力量之後,北落師門的星辰沒有在天空中閃耀,自然也沒有引出巨大的火球。

“限制嗎?我好像有點明白了,也差不多已經完全確認了。”

林遠輕笑一聲,就算不用主動感應,他也知道命運正在窺視着他。

“那麼,這一次就用別的神話級魔法吧。”

然後,林遠詠唱起嶄新的咒文。

霎時間,在大地之上,升起了鬱鬱蔥蔥的森林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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