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白溪羽毫無預警的站起身,疾步朝着陽臺衝過去,這一瞬間,他的視線幾乎在模糊漆黑的環境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黑影消失在別墅院子裡。然而,他並沒有繼續追上前,腳步折回臥室房間,他下意識的望向蜷縮着閉目休息的蘇心然,聲音微微僵硬。
“心然,我哥是不是來過了?”
這一問,問得蘇心然毫無預警的顫了顫密睫。
但是,蘇心然沒有睜開眼睛,沒有回答白溪羽這個問題。
白溪羽一瞬不瞬的凝視着蘇心然沉默的反應,突然聯想到她崩潰痛哭的情緒可能是因爲夜燼離在什麼時候出現過,那麼他剛剛就問了一個絕對不應該問的問題。
“對不起!”
這一句話的聲音,近乎碾碎在四周的空氣裡。
倏地,蘇心然輕不可見的睜了睜雙眸,她的視線並沒有望向白溪羽,而是楞楞盯着自己手臂上正在輸液的針頭,聲音沙啞的說道:“小白,好冷……”
同一時間,白溪羽疾步衝到她的面前,不禁俯身詢問道:“冷?我去開空調!”
“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蘇心然虛弱的伸出手指了指手臂針頭的地方,重複的說道:“好冷!”此時此刻她的身體感覺到一股沁骨冰寒,彷彿是來自這冰冷的液體正遊走在血液裡,她抑制不住身體顫抖的痕跡,整個人都如同置身於撕扯的疼痛裡,久久都不能痊癒。
這時,白溪羽眸光觸動的凝視着她,有些難過的說道:“輸液很涼,我幫你捂熱!”
話音一落,他當即順勢坐在牀邊,徑自伸出大手小心翼翼的握住輸液的軟管子,試圖用自己掌心的溫暖改變這冰冷的液體進入到她的身體裡,再增加她的負擔。
蘇心然再一次緩緩閉上眼睛,雙脣似乎是重複呢喃着“好冷”這兩個字。
冷。
是她的內心深處,正在經歷的痛苦深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蘇心然睡着了。
但是,她睡的十分不安穩,緊蹙的眉心鬱結着化不開的痛苦,微微顫抖的密睫一次次被溢出眼角的淚水溼潤。甚至是夢裡,她都擺脫不了這種崩潰桎梏的折磨,她的意識彷彿是被置身在一場醒不來的噩夢裡,在夢裡只有她一個人,不見夜燼離。
…………
這一天,終於結束了。
凌晨6點,黎明的光亮漸漸在窗外覆蓋了四周的黑暗。
這時,臥室房門被緩緩推開。
林久久小心翼翼的走到牀邊的位置,伸手戳了戳正趴在牀邊休息的白溪羽,小聲說道:“小白,辛苦你昨晚在這裡一直守着蘇姐姐,現在換我陪着她,你快回房間休息一會吧!”
白溪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第一眼,他的視線便是望向身旁的蘇心然。
蘇心然依然在睡覺。
但是,她的臉色儼然是藏不住的蒼白消瘦,雙脣半點血色都沒有。
“我會寸步不離的陪着蘇姐姐,你別擔心,快回房間去休息!”
最終,林久久還是說服了逗留着腳步的白溪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