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車路上,厲冥讓只和蘇心然說過一句話,這種差別待遇的不滿心情,被深深的藏在了他千年不變的冷漠神色裡,一點都不明顯。
蘇心然在下車後,徑自走進看守所的大鐵門,在登記了自己和厲冥讓的身份證信息後,她便在警員的帶領下走進了探監室,等待鐵門那一端的爸爸出現。很顯然,在進入了這個令人壓抑的環境後,她的心情也隨之變得沉重了。
這時,厲冥讓注意到了她的異常,不禁俯身詢問。
“心然,你好像很緊張?”
“嗯,我不喜歡待在這裡……”
蘇心然煞是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下一秒擡眸,她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緊盯着玻璃的另一端,直到看到父親蘇定天的身影正緩步走過來,笑意一瞬間浮現在她的臉上。可是,她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注意到了父親臉上因爲看到厲冥讓而驀地詫異的臉色。
片刻之後,蘇定天走到座位前楞楞的坐下,臉上始終鬱結着異樣的神色。
“爸爸!”
蘇心然倏地向前傾身,下意識的伸手按在玻璃上,隔着冰冷彷彿在觸碰他。在這個時候,她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突然紅了眼眶,聲音在嗓子裡哽咽了幾秒,艱難的開口說道:“爸爸,您這一段時間是不是沒有好好休息?臉色怎麼這麼憔悴?明明距離上一次見你不到一個月,我怎麼感覺你又蒼老了這麼多呢……”
“心然,別爲爸爸擔心,沒事的,別哭!”
此刻,身穿一身囚服的蘇定天看起來確實有些精神萎靡,而他凝視着蘇心然的目光是始終不變的寵溺。這一次,因爲她的身旁還站着一個令他有些不安的男人,他沒有辦法分心,只能不着痕跡的轉移話題,問道:“心然,他是……阿佑?”
這個男人確實與阿佑的長相一模一樣,但給他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聞言,蘇心然怔怔的反應了過來,回身看了一眼厲冥讓,繼而解釋道:“爸爸,他現在的名字是叫厲冥讓,不過,他就是三年前無故失蹤的阿佑。我之所以帶他過來見你,是因爲他現在沒有了以前關於阿佑的任何記憶。爸爸,阿佑當年是你招聘的助手,關於他的事情,你應該會比我更加的清楚。冥讓,你有什麼想問我爸爸?”
可意外的是,不等厲冥讓開口詢問,另一端的蘇定天卻突然搶先開口了。
“心然,這麼多年前的事情爸爸早已經不記得了,阿佑當年只是公司招聘的助手,我對他的瞭解就只是幾張普通的資料簡歷,我想,我可能幫不到這位厲先生恢復記憶!”
“呃?爸爸,你一點也不記得阿佑當年……”
“心然,爸爸今天其實是有些不太舒服,出來的時候剛吃了藥,現在就只想回去睡會。你不用擔心爸爸的身體,只是人老了就有一些小毛病,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爸爸……既然你不舒服就先回去吧,下個月我再過來看您!”
“好,你一個人在外面也要照顧好自己!”
這一次見面的時間有些短暫。
蘇定天在臨走的時候,視線有一眼異樣深沉的防備掠過了厲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