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樂帶戴安娜去吃飯的地方都很有意思,她自己就是開餐廳的,一般的地方看不上,他每次都會花心思動腦筋,她每次都能從很多小細節感受到他的用心,他是真的認認真真在談一段戀愛,沒有絲毫馬虎。
吃完飯,兩人慣常去看電影,管它最近有沒有好看的電影,就是吃飽了要找個舒服的地方窩一會兒一樣,習慣。
看完電影出來已經夜裡十點多鐘,常景樂問:“餓不餓,要不要去吃宵夜?”
戴安娜回道:“餵豬也不是這麼個喂法兒,剛纔那一大桶爆米花都是我吃的,你可沒出什麼力。”
常景樂道:“我這麼做有兩點好處,從長線發展來看,給你喂胖了,跟我搶的人怎麼也能降個幾成,從眼前局勢來講……我不想這麼快就分開。”
他講起話來聲情並茂,說到後面的委屈勁兒,戴安娜聽着都心疼,雖然明知道他是故意的。
側頭看向演技爆發的常景樂,戴安娜心底暖暖的,嘴上卻咄咄逼人的問:“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情話說的這麼溜,看來平日裡沒少說啊。”
常景樂很穩,面不改色的回道:“情到深處,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我沒覺得這是情話。”
戴安娜說:“我就沒從你嘴裡聽到過不是掏心窩子的話。”
常景樂道:“因爲我跟你向來走心。”
戴安娜就不是省油的燈,可這下毀了,她遇見個燈神,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兩人進了地下車庫,他開車送她回家,路上戴安娜說:“今天你媽帶着朋友去我那兒了。”
“是嗎?她沒跟我說,你倆聊天了嗎?”
戴安娜回道:“她不是一個人來的,也沒有機會長聊,我進去給她們送東西,打了聲招呼,不過你媽臨走前叫人跟我說,改天再來。”
常景樂聞言,脣角勾起,“她能說這話就是對你很滿意。”
戴安娜眼底的神情模糊了高興和緊張,輕聲回道:“有種古代擠破腦袋要進皇宮的既視感。”常景樂是太子,他爸媽纔是說了算的人,可憐她絞盡腦汁要討得皇上皇后的歡心。
常景樂左手握着方向盤,擡起右手摸了摸戴安娜的頭,寵溺的口吻道:“心疼我太子妃。”
戴安娜側頭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想什麼?”
常景樂道:“懂你。”
戴安娜只覺得神了,他猜中她心思不難,可現在就連她打的比喻他都猜得到,細思極恐。
車子從地下二層繞到地面,開的很穩,很慢……慢的人無法忽略,還記得兩人第一次正式約會的時候,常景樂也開的很慢,那時候她還天真的問:“是不是沒油了?“
結果他一臉鎮定的回道:“不想開太快,想多跟你待一會兒。”
那時候速度再慢也有個三四十碼,但隨着約會次數的增加,速度越來越慢,今兒……
戴安娜瞥了眼儀表盤,忍不住吐槽,“你是怎麼控制在十碼左右的?”
常景樂一本正經的道:“心態穩,彆着急,腳下別用力。”
戴安娜哭笑不得,“你怕不怕交警大哥敲你窗戶?”
常景樂說:“他敲我也沒用,我又沒違反交通規則。”
戴安娜坐在副駕,感覺身邊自行車猛蹬一腳都比車快,這種速度已經慢到搞笑,她出聲說:“別鬧了,身後車看見還以爲咱倆有病呢。”
常景樂說:“有病也是開車的有病,不會賴你的,別擔心。”
兩人正跟車裡犟咕,果不其然,身後慢悠悠飄來一輛的士,的哥很有愛心的降下車窗,朝着這邊喊道:“需要幫忙嗎?”
還正好是副駕這側,戴安娜降下車窗,強忍着尷尬,笑着回道:“沒事兒,謝謝您。”
的哥還是狐疑的瞥了眼整輛車,隨後加速向前,戴安娜升起車窗,側頭對常景樂道:“你看,趕緊踩油門。”
常景樂輕輕踩了腳油門,儀表盤上現實速度從十提升到十五,依舊慢如狗,狗聽到這話都不樂意,慢如牛。
長安街那麼長那麼寬的一條路,常景樂始終這個車速,從後面駛過無數輛車,接近後皆是忍不住降速眺望,且不說他這車挺扎眼,關鍵這速度,所有人都好奇開車的人到底是什麼心理。
戴安娜坐在副駕,恨不能拿包把臉擋住,怎麼說他都不聽,直到她急了,常景樂這才道:“除非你答應待會兒讓我送你上樓。”
這功夫別說是上樓,上哪兒都行啊,戴安娜不耐煩的應道:“上上上。”
常景樂笑了,“一言爲定,不許反悔?”
戴安娜說:“你信不信我跳車?”
常景樂忽然提速,車子果斷開到六十碼以上,這條街限速,不然他還能更快,其實他根本就不是個開慢車的人,只不過爲了治她。
車速冷不防提起,戴安娜輕聲‘呦’了一句:“突然感覺上了高速。”
她表情可愛,常景樂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頭,戴安娜往邊上一躲,蹙眉道:“看前面,這個車速還敢跟我撩。”
兩人這一路沒少出‘風頭’,好不容易開到她家小區門口,車子停到樓下,兩人先後下車,她還記着他後備箱裡的花,笑着說:“正好,免費的勞動力,幫我把花搬上去。”
常景樂打開後備箱,裡面的星星燈自動亮起,這會兒夜深人靜,視覺效果更加夢幻,戴安娜站在車旁癡癡地看着,花是好看,可她喜歡也只因爲這是常景樂送的。
她看花,常景樂看她,擡手幫她把耳鬢碎髮撩起,頭髮整理好,他修長的手指並沒有離開,而是順勢滑到側臉,微微轉向自己這邊。
戴安娜知道他要幹嘛,她要做的就是原地等待,他壓過來,錯開彼此高挺的鼻樑,親吻她的脣瓣,戴安娜以爲自己可以很淡定,可事實上內心的悸動幾乎要噴薄而出,擡起雙臂繞着他的脖頸,她張嘴回吻他,後備箱內的暖黃色光亮將兩人的面孔映的分外柔和,然而他們的心,卻沒辦法柔和。
一個超過一分鐘的深吻,彼此呼吸明顯急促,體溫上升,最後還是常景樂稍稍拉開一絲距離,兩人額頭互抵,他低沉着聲音問:“我能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