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笙抓盛淺予回來,一來是替宋喜出氣,二來也是打方盛兩家的臉,饒是他們在夜城權勢滔天,喬家依舊可以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這次是帶走又送回來,下一次,也許就沒這麼好運。
盛淺予前前後後失蹤不過四小時,盛崢嶸氣得恨不能抽警衛員的大嘴巴,貼身保護也能把人給跟丟了,方耀宗更是要調人全城搜索,結果人還沒等派出去,盛淺予回來了。
回來後的盛淺予看似正常,可又特別不正常,因爲冷靜中夾雜着心灰意冷後的絕望,被問及被誰帶走,發生了什麼事,她三緘其口,不是想替喬治笙遮掩,而是有些話,說出來就是打自己的臉,她寧願把發生的一切爛在肚子裡,也不會再說一個字。
能讓她這樣的人除了喬家那位還有誰?這回不光是盛崢嶸大怒,方耀宗也氣得摔了茶杯,說:“欺人太甚!”
想他方耀宗的外孫女,竟然在夜城被劫走四個小時,傳出去不是笑話是什麼?
他把盛崢嶸叫到面前,問:“之前讓你派人去查喬家,查到什麼了嗎?”
盛崢嶸說:“前兩天讓人問了,說還在查。”
方耀宗沉下臉道:“他們說還在查你就放任讓他們查,那查到什麼時候是個頭?等到火燒到你我身上,他查出來又有什麼用?”
方耀宗平日裡鮮少動肝火,這次也真是被喬治笙給氣着了,連帶着把火撒到盛崢嶸頭上。
盛崢嶸不敢有絲毫不快,垂着視線,應聲道:“我馬上叫人催一下。”
方耀宗原本沒有看他,聞言,目光緩緩落到他臉上,盛崢嶸只覺得猶如芒刺當頭,汗如雨下,心底卻特別涼,一瞬間的冷顫,他察覺到哪裡說錯話,趕緊重新組織語言,“我的意思是,讓人點一點沈兆易,把喬家經濟犯罪的‘證據’給他。”
方耀宗望着盛崢嶸三秒有餘,隨後重新移開視線,沉聲道:“你之前不是懷疑沈兆易是喬家那邊兒的人嗎?正好試一試他,‘證據’給到他手裡,他要是接就接了,要是不接……”
拿起茶杯,杯蓋兒半掩着杯口,方耀宗臨喝茶之前,面色淡淡,口吻平靜的道:“就讓他退位讓賢吧,這麼重要的位置自然要留給更適合的人。”
盛崢嶸點頭,“明白。”
兩人面對面坐着,沉吟片刻,盛崢嶸主動開口,試探性的問:“爸,那譚閆泊那邊兒?”
方耀宗喝了口茶,垂着視線,面不改色的道:“我已經找好了人,他多活一日,我們就一日睡不好安穩覺。”
盛崢嶸想仔細詢問,可看方耀宗這副愛答不理的狀態,到底是沒敢多話,找了個機會,提議先走。
……
孫浩澤因爲酒後的一句真言,險些把自己的小命給斷送了不說,還差點兒連累了整個孫家,先是喬家派人找他問話,隨後又有人‘提醒’孫文,叫他管好自己兒子的嘴,免得惹禍上身,孫文得知孫浩澤同時惹上喬家和盛家,嚇得不知如何是好,明知在夜城再待下去,仕途上也不會有任何前進,反而危機四伏,危急關頭,命和權之間,當然是選擇前者,他以生病爲由,辭去檢|察院的職務,帶着全家人離開夜城,長避風頭。
宋喜是從元寶嘴裡得知喬治笙叫人綁了盛淺予替她出氣,驚訝之餘,也深感盛淺予的心思歹毒,一招借刀殺人,最終把譚凱害死,好在老天有眼,死了一個譚凱,還有一個孫浩澤。
盛淺予那日具體遭受過什麼,元寶沒跟宋喜細說,但宋喜大抵猜得到,而且喬治笙親自叫人做的,只要盛淺予心底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喜歡,結果都是痛不欲生,更何況她對喬治笙的喜歡,應該不止是一星半點兒。
勝利者也許會踩在失敗者的屍體上耀武揚威,但強大者永遠不會,宋喜沒覺得看盛淺予痛,自己有多開心,她有喬治笙,有寶寶,有愛她的家人和朋友,日子已經很幸福很開心了,不需要藉助外人的痛苦來提升自己的喜悅感。
但不得不說,她特別瞧不起盛淺予,盛淺予就是傳說中的那種,一手好牌打得稀爛,所作所爲總結起來就四個字兒,自作自受。
若她當初瀟灑離開,且不說喬治笙心裡會不會還留有往日的記憶,宋喜也會敬她幾分,可她偏偏是個執迷不悟的人,竟妄想在愛情的世界裡爭個高下。
愛情若是靠爭搶而來,那麼婚姻也勢必是算計一場,這麼簡單的道理,盛淺予竟然不懂。
如今感情已成過眼雲煙,現在兩方拼的是身家利益,動不動就是要命的賭注,在全家老小的命運面前,往日裡那些情情愛愛,聽着都分外可笑。
宋喜跟喬治笙商量,“我們不能再原地等着譚閆泊開口了,只怕他還沒等開口,對方就會讓他永遠閉嘴,盛淺予教唆譚凱的事兒,當時你叫人找孫浩澤的時候就錄了音,這些都可以拿去給譚閆泊聽。現在的譚閆泊是驚弓之鳥,你說得對,他不信盛家也不信喬家,包括兩家遞給他的所謂證據,他也分辨不出是真是假,他的神經已經繃到一個極限,就看達到臨界點的時候,選擇的是說還是死。”
喬治笙說:“你還是心太善,對付這種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沒用,要把刀架在譚凱脖子上才行。”
宋喜眼帶擔憂,“這麼做是在賭。”
喬治笙說:“無論對的還是錯的,我們每走一步都是在賭。”
喬頂祥說過,不是對的就一定會有好結果,同理也不是錯的就一定是壞結果,不然這世上怎會有‘好人沒好報’以及‘禍害遺千年’?
對錯是主觀判斷,結果是老天決定。
聽起來好像不怎麼公平,但事實就是如此。
時間緊迫,的確容不得宋喜的懷柔戰術,喬治笙叫人把證據遞給譚閆泊,並且明確表示,要麼大家一起當同盟,幹掉共同的敵人,要麼就當譚閆泊要站方盛,那就別怪喬家把他當敵人,對待敵人的方式,只有一個,斬草除根。
譚閆泊只有一晚的時間考慮,若是隔天喬家沒有聽到監委會的動靜,他這輩子都別想再見譚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