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感覺對宋喜而言是一場全新的體驗,喬治笙通程小心輕柔,卻讓她感受到不同以往的強烈衝擊,細膩,綿密,讓人渾身發顫發麻。
門一關,兩人在房間裡面最少待了一個半小時,洗澡的時候,宋喜纔開始後悔,噘着嘴道:“待會兒怎麼跟媽說換牀單啊?”
喬治笙幫她擦背,她看不見他臉上表情,只聽得淡淡的口吻:“我說。”
宋喜道:“誰說不是一樣丟臉?”
喬治笙道:“我說是我強迫你的。”
他一臉認真,宋喜下意識的回肘撞他,喬治笙勾起脣角,笑了。
宋喜特別不好意思,明明是她主動的,現在要喬治笙背黑鍋,關鍵他背的心甘情願,倒顯得她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洗完澡換了睡衣,宋喜坐在沙發上,喬治笙出去,不多時叫了人進來換了套牀單,過程很快,一分鐘都不到。
待人走後,宋喜朝着喬治笙使眼色,喬治笙說:“媽沒在家,帶小杰出去了。”
宋喜暗自舒了口氣,雖然任麗娜待她很好,可畢竟是婆婆,讓人知道也怪難爲情的。
宋喜重新躺到牀上,最近休假休多了,整個人懶洋洋的。
喬治笙陪她膩了一會兒,起身換衣服還要出去,中途他放在牀邊的手機響起,宋喜拿起來一看,“元寶的電話。”
喬治笙過來接通,不知元寶在那頭說了什麼,幾秒後,喬治笙說:“按計劃辦。”
電話掛斷,宋喜揚頭問:“怎麼了?”
喬治笙如實回答:“剛傳出來的消息,譚閆泊在裡面被人下毒,剛剛送去搶救,對外說是胃腸感冒。”
宋喜說:“咱們的人吧?”
“嗯。”
宋喜一臉正色,“希望這次能徹底讓譚閆泊心理防線倒塌。”
喬治笙穿好衣服,走到牀邊,俯身吻了下宋喜的脣角,輕聲說:“不用擔心,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宋喜問:“譚凱那邊怎麼樣?”
喬治笙說:“不算好,上午昊子打電話,說是搶救了一次。”
宋喜說:“你帶我過去看看吧?”
喬治笙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開口回道:“他傷的是肺部,不是心臟,加上本來就是植物人,身體狀況跟普通人不一樣,算了,你看見心裡還泛堵。”
譚凱是什麼人?
曾經企圖覬覦宋喜的渣子,植物人也是喬治笙送給他的代價,要不是現在留他還有用,喬治笙瘋了費人費力的救他?
譚凱配不上宋喜爲他手術,甚至不配宋喜再看他一眼。
宋喜也清楚喬治笙的性格,沒有強求,只輕聲說:“你現在是不是壓力好大?我真的可以幫到你,你遇事兒千萬不要瞞我,我早就想過,我們不光是夫妻,關鍵時刻還是可以共患難的戰友,我需要時刻了解外界的動向,這樣我心裡也好早做打算。”
喬治笙純黑色的瞳孔前蒙着一層促狹,低聲道:“戰友可以,不要再提合作伙伴。”
宋喜勾起脣角,輕笑着道:“以前我們是互相從對方身上取利,現在是聯手從外人身上取利,不一樣的。”
喬治笙說:“老話說得對,男人千好萬好不如老婆娶得好。”
宋喜眉眼含笑,摟過喬治笙的脖頸,親了他一下,出聲說:“去忙吧,我會在家裡做個賢妻良母的。”
喬治笙走後,宋喜一個人躺在牀上,枕邊還有喬治笙身上留下的餘味,雖然是同款沐浴液,可到他身上,就有他身上的獨特味道。
這些天以來,她已經不像剛開始那般緊張敏感了,不是漸漸習慣了局勢,而是要自己調整好狀態,相信邪不壓正,更要相信喬治笙可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無論明爭還是暗鬥,該來的躲不掉,她需要做的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雙手平放在肚子上,宋喜看着頭頂的天花板,心底暗道:喬喬,帛京,你們一定要給爸爸媽媽加油,希望你們出生之時,看到的不再是勾心鬥角,而是真正的陽光明媚。
……
譚閆泊中毒被秘密送醫,因爲發現及時,這才堪堪撿回一條命,不過過程艱險,他遭的罪,只有他自己心底最清楚,真正與死亡賽跑,擦肩而過的滋味兒,哪怕是一心求死的人都會心生忌憚,更何況譚閆泊根本就不想死,他還有譚凱,譚凱就是他活着的牽絆,他還盼望着有一天譚凱醒來,可以自己走到他面前,喊他爸爸。
搶救了兩小時,洗胃洗到譚閆泊膽汁吐光,喉嚨嚴重受傷,人躺在病牀上,才折騰半天就像是去了半條命。
許順平作爲負責人親自過來探望,見狀難免眼露無奈,在四下無人之際,低聲說道:“再晚一步,你就如願以償的可以‘離開’監委會了。”
這話說的特別含蓄,卻又特別的諷刺,看似在諷刺譚閆泊,實際上在提點譚閆泊,你能‘離開’監委會的方式只有成爲死人被擡出去。
譚閆泊原本閉着眼睛,聞言眼皮發顫,被子下的手也是盡最大力氣緊握成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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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吃的飯菜和水,都是熟人提供,這個熟人就是方家派到監委會裡跟他聯絡的,當着他的面兒,對方承諾一定會盡力把譚凱從喬家人手裡救走,叫他放心。
方家就是這樣叫他放心的?
先讓他掉以輕心,然後趁其不備,一把剜出他的心。
如果說先前譚閆泊還有那麼百分之二十的猶豫,那麼這一刻,他是鐵了心要讓方盛兩家知道,別把他當傻子。
緩緩睜開眼,譚閆泊眼底盡是洗胃過後憋出的紅血絲,嘴脣張開,聲音慢半拍纔出來,異樣沙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半夜聽都要瘮得慌,可內容,卻讓許順平心底一喜。
譚閆泊道:“我想舉報一個人。”
許順平按捺着內心的激動,出聲問:“你想舉報誰?”
譚閆泊說:“株海稅務局局長錢海龍,他跟株海當地多家集團和公司高層都有私下往來,拿國家利益換私人錢財,這幾年最少貪了五個億。”
不是方也不是盛,許順平短暫的失望之後,馬上不着痕跡的問:“你有證據嗎?”
譚閆泊雙目出神的看着某處,似是想開了,也像是豁出去的說:“有,我可以提供證據,你們隨時抓人吧。”
譚閆泊自打進了監委會,一直是三緘其口,他不能說,因爲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牽一髮而動全身,而如今,他要將這條線上的螞蚱從低到高,一一摘除,他要讓上頭的人看清楚,不是他不義,是對方先不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