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等我見到程德清的時候,會盡量幫你說話的。”
宋喜撂下這句話,轉身欲走。
喬治笙見狀,出聲道:“你準備就這麼直接去見程德清?”
宋喜擡眼看着他,眼神中透露着:不然呢?
喬治笙與她四目相對,幾秒之後,忽然問:“腰怎麼樣了?”
宋喜一愣,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剛想說還好,但話還沒出口,她猛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十分鐘後,王慶斌開車出現在小樓下面,元寶在門口等候,車門打開,下來的不只是王慶斌,還有一名拎着醫藥箱的男人。
兩人匆匆往裡走,王慶斌看着元寶問:“宋小姐的腰又嚴重了嗎?”
元寶應聲:“麻煩醫生上去看看吧。”
三人一起上樓,主臥門口,元寶敲了門,聽到喬治笙說‘進來’,三人才敢推門往裡走。
還沒看到人,就聽到喬治笙的低柔聲音,“別哭,醫生馬上就來了,讓人幫你看看。”
說話間,三人拐過側牆,擡眼往前看去。
大牀一側,宋喜身上蓋着一張空調毯趴在那裡,喬治笙就坐在她身旁,眉頭輕蹙,眼帶擔憂。
王慶斌見狀,趕忙道:“喬先生,醫生帶來了。”
喬治笙從牀邊起身,眉目依舊凝重,說了句:“麻煩王哥。”
王慶斌很快回道:“不麻煩,先讓醫生幫宋小姐看看,要是嚴重馬上送醫院,車在下面。”
喬治笙‘嗯’了一聲,此時醫生已經來到牀邊,放下藥箱,禮貌的說:“宋小姐,我幫您檢查一下。”
宋喜的臉埋在雙臂之間,衆人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唯有帶着忍痛的聲音,說了句:“好。”
醫生掀開空調毯,用手按了按宋喜的腰間,“這裡疼嗎?”
“疼。”
“這裡呢?”
“嗯。”
宋喜的疼不是裝的,是真的疼,在跟醫生交流病因的過程中,她自然沒提昨晚睡了沙發的事兒,但她也清楚自己的老腰,職業病,每天工作量太大,站太久,醫生或多或少都有脊椎和肩周的毛病。
同行之間探討就更是言簡意賅,醫生也斷定宋喜這是舊疾復發,沒有什麼太好的醫治方法,因爲這病是經年累月積下的,痛極了也只能開兩片止疼藥。
“宋小姐的腰痛蠻嚴重的,這兩天能不走動就儘量多休息,如果身邊有人會按摩就更好了,有效的按摩也能緩解腰痛。”
醫生看着喬治笙說,畢竟他的女人,醫生是男的,可不敢當着喬治笙的面給宋喜按摩。
果然喬治笙說:“我幫她按,還需要注意什麼,你一併告訴我。”
醫生說宋喜不能睡太軟的牀,不能大幅度的拉伸或者劇烈運動,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要養着。
喬治笙一邊聽,一邊幫宋喜把毯子蓋好,大手隔着毯子在她腰間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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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幕落在有心人眼中,自然就是喬治笙心疼宋喜心疼的不行。
元寶送王慶斌和醫生下樓,房門關上的同時,喬治笙的手也離開了宋喜的腰,起身往旁邊走,他當真是把演戲和現實分得分外清楚。
宋喜把臉從手臂上擡起,側頭尋到他的人,出聲問:“程德清會來嗎?”
喬治笙不冷不熱的道:“那就要看你有幾斤幾兩了。”
宋喜別開視線,重新趴下。
依着她的意思,她是晚輩,當然要她親自去找程德清,但喬治笙說的也並無道理,自己主動和跟別人主動,總是差着事兒,而且演這麼一出,正好可以試探一下宋喜在程德清心裡的重量,如果程德清不來,就算宋喜主動去找,那該談不攏還是談不攏,所以說白了,大家心中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只能先投一顆石頭,問問路。
宋喜在牀上趴了一會兒,這個姿勢也不舒服,所以她慢慢的撐起手臂,扭腰,從趴着變成平躺。
喬治笙坐在幾米外的沙發上,手裡拿着那本《官場現形記》,房間中一片靜謐,恆溫空調下是人體最舒服的溫度,任由玻璃外是怎樣的大太陽,都熱不到房內人分毫。
宋喜有些困,但是睡不着,心底惦記着事兒,不曉得程德清會不會來,如果真的不來,她下一步又該如何?
就這樣等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四十分鐘,喬治笙的手機響起,他接通,宋喜聽到他說:“好。”
只一個字,掛斷電話,他起身朝牀邊走來。
宋喜問:“怎麼了?”
喬治笙說:“程德清來了。”
聽到這話的瞬間,宋喜心中不知是高興還是緊張,喬治笙已經在牀邊坐下,宋喜知道第二場戲又要打板了,她也馬上進入狀態,將原本忍着的痛寫到臉上。
不多時,房門被人敲響,門外傳來元寶的聲音:“笙哥,程老爺子來了。”
喬治笙親自去開門,程德清拐過牆角的時候,正看到宋喜扶着腰要下牀,他拄着一根柺杖,嘴裡說着:“別下了,快躺着,好好的怎麼弄成這樣?”
宋喜是不能不起身的,她略顯疲憊的臉上勾起笑容,往前迎道:“程爺爺,您怎麼過來了?我沒事兒。”
“什麼沒事兒,小王都跟我說了,他說你早上出門的時候就不舒服,怎麼不跟我說呢?看你下牀都不利索了。”
宋喜始終面帶笑容,儘量把大病化小。
元寶原本要給程德清搬個椅子,宋喜不讓,非要去沙發那邊說話。再怎麼說程德清也是手握大權的人,主動來看她是情分,但她不能過分,她若是躺着跟程德清說話,那叫怎麼回事兒?
其實就從這個小細節也不難看出,宋喜是個懂事兒的,喬治笙明白,程德清自然更清楚。
到了沙發處,宋喜讓程德清先坐,她跟喬治笙坐在對面,王慶斌放下一個保溫壺,程德清說:“讓廚房加緊給你燉了湯,醫生不說你這腰只能靠養嘛,我這些年來岄州,喝的最多的就是湯,確實養人。”
宋喜滿眼的歉意和感恩,“程爺爺,我太不好意思了,過來看您,還給您添麻煩。”
程德清把柺杖放在一旁,手輕拍大腿,出聲回道:“這說的什麼話,你來我這兒,就像是回自己家裡一樣,說來你這孩子也太讓人心疼了,你爸爸要是看到你這樣,別提要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