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見了鬼才會把喬治笙的演技當成是真心實意,宋喜悄咪咪翻了個白眼兒,正在走廊中走着,忽然右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滿腦子都是喬治笙,自然嚇了一跳,驚着轉過頭,身後沒人,她馬上又轉身往左看。
果然,左側身後站着個高個男人,幽暗光線下,他身上t恤的顏色看起來模糊了淡藍和淺灰,擡眼往上看,男人的那張臉,笑起來掛着十足的痞氣,眼神卻又格外的明亮乾淨。
宋喜默唸三個字:陳冠希。
男人雙手隨意的插在褲袋中,笑眯眯的看着宋喜,出聲問道:“嚇着你了嗎?”
宋喜心中餘驚退去,頓了兩秒,下意識的勾起脣角,淡笑着回道:“是你啊。”
來者自然不是陳老師,而是上次跟韓春萌逛商場時,在電梯口碰見的大帥哥,因爲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所以宋喜心裡都叫他是陳冠希。
男人臉上始終掛着笑容,看着宋喜道:“我剛纔一眼就認出你,你怎麼一個人?”
宋喜說:“我朋友在裡面。”
男人道:“是上次跟你一起的朋友嗎?”
宋喜說:“不是,她今天沒來,是其他朋友。”
男人笑說:“你那朋友挺有意思的,我對她印象很深。”
宋喜聞言,脣角勾起的弧度變大,打趣道:“她聽見一定高興壞了,你要是想見她,明天可以去醫院找她。”
男人漂亮的眸子微挑,接道:“好啊,要不你把她電話給我,我先跟她聯繫一下。”
宋喜心底狐疑着,真的假的?
甭管真假,宋喜不會把韓春萌的電話號碼給個只見過兩次面,半生不熟的男人,但她又怕錯失這次機會,回頭韓春萌罵她三天三夜,所以短暫的權衡,宋喜腦海中蹦出一個折中的辦法。
“你把你號碼留給我吧,我沒帶手機,背不出她的號碼。”
男人面不改色的問:“我這麼說,你能記住嗎?”
宋喜正想說記不住,恰好一個侍應生經過,宋喜上前道:“請問你有筆嗎?”
侍應生從口袋中掏出下單筆,宋喜攤開左手心,看了眼旁邊的帥氣男人,“說吧。”
男人利落的報上手機號,宋喜刷刷刷的記下,歸還了下單筆,宋喜笑說:“好了,號碼一定帶到。”
男人脣角一勾,笑道:“辛苦宋醫生當通信員。”
宋喜美眸顧盼生姿,“客氣,說不定以後大家都是朋友。”
男人聞言,臉上笑容微減,一副受傷的表情問:“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
宋喜微頓,趕緊圓場,“我的意思是不一般的朋友。”
男人這才喜笑顏開,“借你吉言了。”
兩人聊了幾句,宋喜客氣的問:“你跟朋友來的?”
男人說:“我來找我哥。”
宋喜順勢道:“那我不耽誤你了,改天見。”
兩人互相道別,宋喜一轉身下了樓,回到之前的包間。
推開房門,入耳的是‘我們變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從此各自曲折,各自悲哀’,帶着明顯的哭腔,尾音盡是哽咽,宋喜往沙發上一看,霍嘉敏坐在中間,雙手拿着麥克風,明明難受的不行,可還偏偏倔強的要繼續往下唱。
邁步走進來,宋喜在桌邊抽了紙巾,遞給泣不成聲的霍嘉敏。
霍嘉敏終是唱不下去,接過紙巾擋着雙眼,委屈的讓人心疼。
“幹嘛沒事兒找虐?”宋喜嘴上說着不近人情的話,可眼神中卻滿是經歷過後的無奈與平靜。
霍嘉敏無一例外的哭了一場,待到情緒過後,她側頭看着身邊兀自的發呆的宋喜問:“你剛纔幹什麼去了?我還以爲你走了呢。”
宋喜淡淡道:“樓上有個客人心臟病犯了,幫忙看一下。”
霍嘉敏眨了眨溼潤的睫毛,悶聲道:“沒事兒了吧?”
“嗯。”
“那就好。”
霍嘉敏說完,身體往後一仰,頹廢相盡顯。
宋喜稍一轉頭,瞥着旁邊人道:“你連個陌生人都這麼關心,能不能抽點兒精力關心關心自己?”
霍嘉敏鼻子一皺,眼看着悲從中來,宋喜見狀,搶先道:“有什麼好哭的?我就問你幾個問題,第一,你愛的人值得你愛嗎?第二,你跟他在一起之後,他是把你變得更好還是更差了?第三,你就這麼一直哭下去,是能回到從前,還是能改變現在?”
霍嘉敏被宋喜一連串的質問逼停了眼淚,微垂着視線,她到底是暗自調節呼吸,從明顯的情緒波動到漸漸迴歸平靜。
十秒過後,宋喜主動開口道:“我們都還這麼年輕,何必爲了不值得的人浪費時間?以前有人跟我說過一句話,如果兩個人在一起,日子變得越來越不開心,那就證明彼此找錯了人,聰明的就趕緊懸崖勒馬,免得最後落得互相記恨的下場。哭可以,但不要沉浸在過去,更不要妄想回到過去……人,總要往前看。”
最後一句話,宋喜像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說出口,霍嘉敏擡頭看向宋喜,輕聲問:“你也被你前男友傷過嗎?”
大家都是女人,女人最瞭解女人,宋喜話裡話外都是一副身先士卒過後的口吻,霍嘉敏也不傻。
聞言,宋喜沒擡頭,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只雲淡風輕的說:“我也是個有故事的女同學。”
霍嘉敏沒想到宋喜會在這種時刻開玩笑,猝不及防的被戳到笑點,當即沒忍住破涕爲笑。
嗔怪的看着宋喜,霍嘉敏說:“別逗我,我現在心情都這樣了。”
宋喜擡眼,逗趣道:“就是心情不好纔要想轍開心,沒聽過苦中作樂嗎?”
霍嘉敏癟癟嘴,“我高興不起來。”
宋喜說:“你就想想此時此刻,你在這邊肝腸寸斷,你前男友保不齊跟哪兒鶯鶯燕燕,醉酒笙歌呢,你哭什麼哭?要是我,一個眼淚疙瘩都不爲他掉!”
這句話瞬間燃起了霍嘉敏心中的仇恨之火,只見她一口惡氣頂上來,蹙眉說道:“對!我憑什麼爲他掉眼淚?他不配!”
宋喜幫腔,“不僅現在不爲他掉眼淚,你以後無論是哭是笑,都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知道對一個人最大的報復是什麼嗎?就是以後他哭着回來找你,你也要笑着對他說,哪兒涼快上哪兒待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