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出,神懾天倒是看了她一眼,笑吟吟地問:“然後呢?”
“會考慮的。”
如果說願意考慮其他人,都是真心實意的話,那麼對神懾天的這一句會考慮,絕對就是徹頭徹尾的敷衍。她跟神懾天之間,原本就不會有任何可能。
因爲他們兩人,根本就不同路。
他想要守護的東西,正是她想要摧毀的東西。
她心中真正的想法,神懾天自然不可能知道,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時候的他,卻有了一種預感。
他躺在屋頂上,雙手枕在腦後,看向夜魅。
輕聲道:“夜魅,不知道爲什麼,本君就有一種預感,你絕對不會選我。”
他這話一出,夜魅心頭一跳。
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是啊,她絕對不會選他,但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能讓神懾天知道理由。所以,她甚至都不能承認,她的確不會選他。
她看了他一眼,似乎詫異,冷聲詢問:“君上爲何這麼說?畢竟,你並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差,而且,你的武功,天下間無人能敵。我聽說過了,你的功體屬性,正好克北辰邪焱,他與你交手,哪怕你們內功在同級,他也會很吃虧。”
如果說世上真的有什麼東西是命數,那這種東西肯定就是命數了。
正好他們兩個是師徒。
正好功體相剋,巧合得不像話,甚至已經到了一種說是巧合,尋常人都不敢隨便相信的地步,若非是因爲知道功體這種東西,與人的體質有關,根本無法更改。
夜魅簡直都要懷疑,神懾天是故意教了北辰邪焱火屬的武功,目的就是爲了剋制北辰邪焱。
“是啊,你說的不錯。本君已經位高權重,武功天下無敵,論起容貌,本君比起其他人,也絲毫不差。所以,如果最終你沒有選擇本君,那麼……將意味着什麼呢?”神懾天說着這話,別有深意的眼神,看向了夜魅。
這一瞬間,夜魅頓悟了。
其實神懾天這一次來,還有一個提醒自己的意思。
是啊,神懾天的武功天下無敵,並且站在北辰皇朝至高的位置上,除了皇帝之外沒有人能撼動,幾乎就是標準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擁有這樣俊美的容貌,絕對是好夫婿的不二人選。
但是如果即便如此,自己最終也沒有選擇神懾天,這意味着什麼呢?
意味着自己……
別有所圖!
他大概也是想透過這個,來知道夜魅真正的目的,以及順便探知,夜魅想做的事情。
這一瞬間。
夜魅忽然感受到了壓力。
她倒是沒想到,她原本以爲自己可以絕對不選的神懾天,這時候卻站到一個這樣古怪的位置。
要是不選他。
幾乎就等於在告訴神懾天,自己有問題,別有所圖,另有目的,這會有暴露自己的風險。
但。
夜魅到底不是蠢貨,在片刻的思索之後,她回頭看向神懾天,笑着道:“君上這話說錯了,其實我還有一種選擇,那就是選擇愛情!所以,如果我沒有選擇君上,那應該就是選擇了我喜歡的人,畢竟一個人再優秀,也比不上自己喜歡的人,不是嗎?”
神懾天的確是優秀,並且已經快到頂峰,這種時候,她要拒絕他,自然需要有別的突破口。
愛情,就是一個很好的藉口。
神懾天聽到這裡,倒是笑了,不置可否,神情更是莫測。他輕聲詢問:“你對本君,半點好感都沒有嗎?”
“沒有當然是假的,畢竟君上如此出色,就像男人會欣賞美麗或出衆的女人,女人一樣會欣賞出色而俊美的男人。但是……好感和喜歡,界限是很分明的!”
夜魅慢慢地,說出了自己的論點。
並且,她看着神懾天,問道:“所以,君上應該也明白我的意思了,那麼……即便是這樣,君上還是執迷不悟,想要娶我嗎?”
她的確是認爲,他想要娶她,是一種執迷的想法。
畢竟,他們兩個人之間,就連基本的交心都做不到,也永遠不可能做到。她能夠讓北辰奕和孤月無痕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能夠在北辰邪焱查到了自己的身份之後,開口承認。
可是,唯獨神懾天。
她不可能對他坦誠自己的身份,就算是神懾天查到了,她也死都不會認。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鴻溝,這縱然不是本源,卻已經是一種極端的體現。
原本以爲她這話說了,神懾天就會打消念頭。
畢竟,一個站在高處的男人,定然會有站在高處的傲慢。夜魅明白,神懾天和孤月無痕是不同的,孤月無痕是孤高,而神懾天的確是傲慢。
神懾天是一個睥睨天下的人,他也有這樣的資本。那麼這樣一個人,在自己都說出這種話,只有好感沒有喜歡的時候,他應該會放棄。
沒想到。
她這話一出,神懾天卻是看了她一眼,輕聲道:“這一次,你想錯了。夜魅,你以爲本君睥睨天下,俯覽蒼生,便不能接受你不愛本君嗎?正因爲本君有這樣的實力,本君才更要娶你。本君喜歡你就夠了,至於你,總有一天也會愛上本君。”
這便是一個真正傲慢的人,會有的自信。
他的自信,不僅僅是在武功,而是在人生中的每一方面,每一場征程。
夜魅默了片刻。
看了他一眼,忽然詢問:“君上這一生,沒有輸過嗎?”
“沒有!”神懾天看向夜魅,眸色含笑,在月光之下,他高遠更似神祗,帶着聖氣的聲,也很快響起,“本君不曾輸過,本君不能保證,以後是不是也不會輸。但是,想贏本君的人,都會付出相當的代價。”
他這話說完,看見夜魅驟變的臉色。
再一次笑了:“不過你放心,這輸贏,不包括這一場婚姻博弈。這一場,本君輸得起,本君也不會報復,這是男人應該有的風度,只是……”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看夜魅的神情,也深了幾分,輕聲笑道:“本君只是希望,本君跟你,不會再有另一場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