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我想,萬一攤上這事總幹事肯定把我當敗神了,暗暗打定主意,要看準他們的酒水,超出預期就喊總幹事過來,神的頭銜我不要。

出租司機帶着去了酒吧一條街,到了那裡選擇比較多。路上我問他們喜歡哪類風格的酒吧,美女很活躍,抓着前位的椅背嘰裡呱啦的講。大概是這個氛圍讓她放鬆,語速明顯快了不少,不時有粵語蹦出來,我耐心聽着,最後說:“咱們去五月花吧,那裡有很多歌手,可能符合你的要求。”

選擇五月花是因爲我比較熟,那裡的酒水大多是兌水啤酒,太高級的玩意欠奉,他們打着滾的消費,一千元也能封頂。做慈善的人不容易,聰明才智中的一部分用來算計錢了,以及找錢,省錢。

男禍害上車後一直扭臉看窗外,對我們之間進行的談話不感興趣,我也儘量不看他那個方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美女身上。

進了酒吧,我身上的工服成了焦點,沒人穿成這樣來泡吧,阿標看到我笑得,“安,忙暈了嗎?”

我也有點無奈,忙打岔給他們介紹。

阿標看到美女就腿軟,不過見她身旁的羅見峰收斂了許多,他讓小妹帶着去了前面,說送個果盤,他請客。

我知道他送的果盤不過是幾個插着牙籤的蘋果塊,但面子上是很榮耀的,於是留下陪他聊了幾句。

“丫頭,去吃大餐了吧?”他遞過來一杯水,幾個晶瑩剔透的冰塊浮在上面。

“你怎麼知道?”

他指了我胸口一下,我低頭看,大窘,開天闢地公款消費一回,好像唯恐人家不知道我今晚吃的好。制服上一塊油漬,還有點醬汁的痕跡,很明顯是鐵板燒。

我脫下制服,白襯衫抽出來在腰間挽個結,“拿個袋子給我裝上。”

阿標接過去,轉到了櫃檯後面。

我去了那倆人身邊,他們已經點了東西,是普通的幾樣小零食和檸檬茶,行,不算太腐化。

這時間已經到了黃金時段,今晚的上座率不錯,歌手也很賣力,氣氛很輕鬆調動到一個小高點。Lisa一看就是個愛玩的人,不時尖聲喊幾句,她對那個彈木吉它的小男生很有興趣,問我能不能給他小費。我說,點他唱首歌就行。她叫住服務生給了兩百塊錢點首醫生的粵語歌。

小男生在木吉它的清音伴奏下,款款深情。清秀髮型、乾淨的格子襯衫,鄰家男孩的形象,鐳射燈印在他身上,說不出的青春。酒吧內不少女孩偶爾豪放的來幾句尖叫,他像是很習慣這樣的喝彩並不在意,旁若無人的撥動琴絃,微扣的雙肩更顯清純,我想他什麼時候唱首快歌,也能見識下另一面呢。阿標酒吧裡的歌手常換,來來往往很少能長久,唯有他,在這裡唱了半年多,就算我不常來這裡泡,見的概率也屬很高了。總是這副打扮,格子襯衫牛仔褲,演出服很省錢。我發現自己有了職業病,看見什麼事先想需要多少錢,怎麼少花點。

幾首歌後,一個妝扮邋遢的搖滾範來了,我瞧不上這個類型,打個哈欠,忙用手捂住嘴伏低了身子。再擡起頭時,正對上羅見峰若有所思的目光,不期然的對視比較唐突,他似乎沒打算避開,晶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我,黑暗中,兩道眉毛很顯眼,又黑又濃。我錯開眼神,端起桌上的檸檬茶。

到了後半夜,Lisa才稍顯倦意,我已經被熬得二目無光了,不過沒忘了自己的職責,結賬時主動拿錢包。

羅見峰比我迅速,掏出幾張紅票子,我想總幹事一定認爲我很會辦事。

出門時,阿標把我工服拿過來,“給你擦了,看不出來了。”

我背過身,很有派頭的讓他伺候着穿上。

Lisa在旁邊很驚訝,“安可小姐,他是你男朋友嗎?”

阿標很願意與美女搭訕,“不是,我是單身。安可她爸給我治過病,五分鐘就治好了。”

我對Lisa解釋道:“ 我爸是骨科大夫。”

在酒吧門口,我謝絕了他們的好心,自己打了出租車,開出很遠,背上似乎還掛着羅見峰毫不閃避的目光。

我以爲這二人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們之間的交集徹底結束,不想第二天早晨剛上班,總幹事將我招到了他的辦公室,“韓小姐病了,你馬上去酒店看一下,是不是晚飯有什麼問題,如果是吃壞了肚子,咱們要賠償人家損失,你去會計那取錢帶她去看病。”

“誰是韓小姐?”

總幹事對我的問題很驚訝,“給咱們捐款的,你陪他們去了酒吧,不知道她姓韓?”

我忙點頭,“知道,猛然提起來有點發懵,”走到門口,忽然覺得不對,“這類事情不是歸李幼茗嗎?”

“羅先生指明讓你去。”

我也發出了單字節的感嘆,靠!果然給了錢就是大爺,我那裡還有一屋子培訓的人,蘇菲還在瞪着眼睛等我過去,可這話給誰說去,人家給了錢,尚未變成現金我們哪敢發表不同意見。匆忙轉回培訓室,將上下午的培訓內容作了對調,提前做課題討論,安排了行政小姐過來做記錄,又將蘇菲哄回辦公室,我打上車奔到酒店。

到了才知道,昨晚天氣微涼,Lisa有些感冒,覺得頭暈,出於負責我堅持帶他們去了附近的醫院。醫生對如此嬌氣的病人很歡迎,開了一堆中西藥,就差十全大補丸了,我鼓勵大夫,“你做得很對,她的確需要補氣血了。”

大夫面癱似的看我一眼。

安排他們在椅子上坐等,我去樓下繳費。醫院設計的不合理,三樓看病,一樓交錢。我扭着高跟鞋跑了兩次,缺心眼的大夫忘了簽名,估計是惡意遛我玩。交錢取藥之後,給Lisa做說明,先吃哪個後吃哪個,聽完她覺得好多了,頭不暈了。我想說,早知道讓你在藥房門口坐着,隨便看,治病還省錢。

禍害攙起她,我乖乖地拎着藥袋跟在後面。

“見峰,我餓了,不如我們去吃飯吧,這裡有什麼好吃的,還去昨天晚上那家店?”

禍害轉過身,象吩咐個馬仔,“你陪我們去吃飯。”

我心想,如果不是看在十萬塊錢的份上,真要罵人了。丟下一屋子人過來給你們當碎催,一到三樓來回竄了幾趟,該你們的!但還是按下滿肚子怒火,擺出大大的笑臉,“韓小姐身體還不舒服,我建議你們不要外出就餐了,如果飲食太油膩,反而對恢復不利。按照醫生的觀點,這種情況下應該停止進食,讓身體得到徹底休息。當然,如果你們想吃我很願意奉陪。”

兩人商量幾句,採納了我的建議,決定回酒店休息。我畢恭畢敬與他們道別,然後瘋子一樣往回趕,中午時分攔不到出租車,看着時間分分秒秒滑過,急得差點站到馬路中間。終於有輛車來了,我幾乎撲進司機懷裡,“快走,城市廣場。”

到辦公室時,參加培訓的人員已經吃過盒飯,小休完畢開始準備下午的內容了。

蘇菲昂着頭,“安,你去了哪裡?”

顧不上理她,我端着水杯牛飲了一氣,抹抹嘴,“開始吧。”

下午總幹事很不高興,怪我沒有第一時間去彙報財神的情況,我已經沒力氣辯解了,衝到小茗辦公室搶了她的存貨,一條士力架,半包梳打餅乾。

週五的晚上我有固定活動,與朋友們胡吃海喝,不過今天累壞了,提不起精神,我跟他們告假,說下週再見。

回到家,嗓子有點疼,拿出板藍根給自己衝了一包,這時節可不能病倒,沒換衣服躺下了,迷迷糊糊中手機響,是我爸,問明天回家吃飯嗎,我說不,後天吧。放下電話,暈暈乎乎啥也不知道了。

醒來時天光大亮,我洗澡搞衛生然後回到牀上拿出晚上的課件開始看,看累了睡,再醒時下午了。睡夠的人是最有活力的人,我套上衣服奔超市,爲新一週的早餐上下樓的跑。

週末的超市永遠是一個字:忙。購物的時間與等待結賬的時間相同。拎着兩大袋食物擠出來,聽到肚子咕嚕了一聲,想起今天睡猛了沒吃飯呢。餓的時候不能想餓,越想越餓,後面竟然餓出了幻覺,在小區門口看到個半生半熟的臉蛋,我蹲下身,從袋子裡拿出一個三輝麥風塞嘴裡,再擡起頭時幻覺還在,我又吃了一個,他還在。

我納悶了,乾脆一屁股坐到了馬路沿上。我家附近不是遊覽中心,當然燕都也沒有值得遊覽的地方,怎麼會見到他?他站在那,明顯不是偶然路過,他對我的興趣大到來門口蹲守的地步了?我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你很不講衛生。”他蹲到了我眼前,隨手撥拉開地上的塑料袋看看。

我又仔細想,這人跟我什麼關係,最後確定沒關係,只是他給了我工作的地方一筆錢。如果我有氣節,肯定會氣呼呼說關你什麼事。如果我沒氣節,會笑着說關你什麼事。總而言之,關你什麼事。

我站起身,拎起袋子往家走,他跟在後面,操着有些口音的普通話,“我迷路了,還沒吃午飯。”

餓死你正好,關我什麼事。

“你的領導說,有什麼事可以找你幫忙,他沒有通知你嗎?我現在需要你幫忙。”

我停住了腳,我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怕得罪領導,怕失去這份工作,因爲它對我很重要。

他走幾步站到了旁邊,“你家在附近嗎?”

我看着他,這個好看的禍害,如果能先奸後殺我一定不拒絕,但這是不可能的。

“Lisa沒陪你一起嗎?”

他笑起來,嘴角的弧度彎彎的,“她去酒吧了,找木吉它男生。”

明白了,原來這兩人各人玩各人的,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與我無關,“你想說什麼?”

他看看四周,“我在想你家住哪個樓。”

“然後呢?”

他彎腰拿過我手裡的袋子,象是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我想看看你家。”

如果一個思維正常的人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一個思維正常的人聽到這話該怎麼樣呢?我坐到路旁的花壇邊,拿出手機,撥我領導的電話。

他也陪着坐了過來,聽我恭敬地叫出領導的名字時,很輕地說了一句,“我可以取消那張支票。”

“安可呀,什麼事?”總幹事的聲音傳過來,他大概在加班,背景很安靜,他是光棍沒事就泡在辦公室。

我看了眼禍害,他低頭翻看塑料袋,拿出來研究酸奶的說明,我幻想着把酸奶兜頭潑下,他腦袋上白花花流淌的倒黴相,嚥了下口水說:“據說明天降溫,您要注意身體。”

禍害很得意這個結果,哼哼笑出了聲。

放下電話,我決定捨生取義,爲了十萬塊錢,爲了機構的九張嘴,把自己豁出去了。打開家門,指揮他,“袋子放廚房去。”

我將自己的貴重物品——電腦放進臥室,鎖上那裡的門,還有書房的,只空出客廳。他已經從廚房出來了,象是忽然想起,“抱歉,忘記換鞋了。”

我沒說話,繞開他進廚房,做上鍋給自己煮餛飩。他在客廳裡看一圈,也跟了進來,“你做飯?我也沒吃呢。”

我煮了兩碗餛飩,端着自己那碗去了客廳,打開電視開始看國際頻道。沒一會,他也端着餛飩湊了過來,茶几的位置比較低,他個子高俯下身吃飯很不舒服,乾脆坐到了地板上。

“這個餛飩不錯,味道很香,北方的餛飩不好吃,沒有餡料都是湯。”他挺不拿自己當外人,邊吃邊評論。

吃完了,我端着碗去了廚房,放到池子裡。看看時間還富餘,開始整理超市採購的物品,按照分類塞進冰箱,拿出肉餡和餛飩皮開始包,肉餡我習慣自己調,這是跟我媽學的。

“北方人很少包這樣的餛飩,你包的不錯。”他走進廚房,很自來熟的說話,然後打開水龍頭洗了碗,包括我的。

這套流程我已經做了很久,沒一會象小肥豬似的的餛飩躺滿了盤裡,放進冷凍室,洗了手,回到臥室換衣服,拿好要帶的東西走出來。

他坐在沙發上,捏着我的遙控器在換臺。

“我要出門了。”

他站起身,自然得沒有任何拐彎抹角,“你去哪?”

我不說話,看着他。

他聳聳肩,在我的注視下走出房間。我鎖上門,下樓打出租車,他象個哈巴狗緊緊跟隨,在我拉開前車門時,已然進了後座,我接着不理他,對司機說了一個地址。

我的課是6:00—8:30,每週六、日晚上在外語培訓中心教授口譯。這是我的主要經濟來源,機構裡那點工資只能供我基本生活,兼職的錢是爲了能有更大的用途。

管理員阿姨已經很熟了,見到我和氣的打招呼,“這期是你的課?”

我點點頭。

她看到我旁邊的男人,“這是?”

該怎麼解釋,老師帶家眷來上課的現象不是沒有過,男朋友女朋友陪着過來,管理員阿姨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熱戀中的正常態大家都寬容。我辦公室同事帶着七歲的女兒來GRE班上,因爲孩子放假沒人管,嚇得學員們驚呼竟有如此低齡的同學,成了我們的笑談。我懶得說他不是蹭課的學員或者說他是我的什麼人,不用解釋,爲只出現一次的人費口舌太累,我要保存實力,下面要說的話很多。

管理員阿姨很八卦,好像什麼都明白,對我的默認笑起來,我也笑。

不出所料,這期還是以女學員爲主,縱觀全場也沒有幾個男生,我調好電腦,手錶放到旁邊,讓自己進入狀態。時間到,我擡起頭,對着滿眼的花姑娘們,流暢的吐出一段英文。用我老師的話說,首先在氣勢上鎮住對方,讓她們集中注意力犯會愣。

說完了,果然全場鴉雀無聲,我開始說中文,“剛纔已經做了自我介紹,相信你們對我有了初步的瞭解,作爲口譯班的學員對我的介紹如果半知半解,我建議她換一個班試試,”環顧全場,她們還在愣,這有點不好,課堂氣氛太沉悶,“講課之前,問一個問題,你們看言情小說嗎?”

底下開始活了,稀稀落落的聲音響起來,“看。”

“喜歡看虐的嗎?”

回答的聲音歡快起來,七嘴八舌的,“喜歡。”

“爲什麼?”

下面已經開鍋了,什麼聲都有。

等到稍微有些趨於安靜時,我將話筒調好,“看別人受虐會帶來心理上的滿足感,那麼自己受虐感受如何呢?下面兩個月,我保證虐得你們酣暢淋漓,如癡如醉。有句話說,虐虐更健康,好好享受吧,姑娘們。”

底下響起笑聲,不錯,可以進入正題了,我調出電腦頁面,“下面我們開始今天的課程……”

“老師,”一個戴着白色誇張鏡框的女生舉起了手,她臉上的笑容表明下面說出的話不會是與課程有關的事,“我有個問題可以嗎?”

總是有這樣的學生,希望找出各種難題刁難人,爲枯燥的課程添些色彩,尤其對着我這樣看着比她們還小的老師,我備足精神,“說吧。”

她站起來,突然一指側面,“那個男生肯定不是我們班的,他是你男朋友嗎?”

我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羅見峰,抱肩坐着,一臉漠然,側臉比正臉還禍害。他很會給自己選位置,遠離扎堆的女生,特立獨行地在最外一側的座椅上。從我的角度看,宛如放射狀的鐵路路線圖,以他爲起點輻射整個大西北的。他要麼不想融入衆人要麼刻意造成自己很拽很非同一般人的局面,我想是後者。

“不是。”我看向女生。

“可是我看着他跟你一起進來的,”女生笑得很有目的,“你們沒關係?”

又是個別有用心的孩子,現在的女生們很開放,中心裡到處是這樣的花癡。我們部有個與陳坤不相上下的帥哥,教筆譯,他班上經常滿員,清一水的姑娘,抄筆記時半個班的女生直着脖子不動窩,下課圍着他請教的從講臺排到門口,轟都轟不散。

我看看錶,過去四分鐘了,今天不能拖堂,手上快速調出另一段視頻,對大家說:“你們想知道那個帥哥的名字嗎?”

姑娘們瘋起來很彪悍,回答的異常整齊,“想。”

我示意那個女生坐下,“好,現在我來放一段演講,如果誰能準確譯出來,我告訴你們。”

小布什的就職演說在課堂內響起,兩分鐘後,我暫停,“誰來?”

有個女生自信滿滿的站起來,譯得完美無缺,與國際頻道一個調子。

我轉身在白板上寫下:羅見峰。

底下有悉悉索索的笑聲。

“你們想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嗎?”

姑娘們嘎嘎笑起來,有人拍起了桌子。

我也笑起來,“誰把那個同學的話給我再譯回來?”

下面陡然安靜了,我繼續笑,“沒人麼,我開始倒數,三、二、一。知道爲什麼你們譯不出來嗎?這就是我馬上要講的,口譯中……”

小樣,收拾不了你們。

很完美沒有拖堂,但這不是結束,下面還要拿出一些時間應付姑娘們的課後諮詢。她們象排隊買菜,問完一個下一個,很多問題都是重複的,但我不能着急要耐心細緻,否頭投訴到行政部,吃不了兜着走,我就是個小兵,任人欺負的小兵。

“好,今天的課就到這裡,結束之前,我要說三件事。”隨着話音,我刷刷寫下郵箱和電話,“一,我的郵箱,如果有問題請發郵件,私人問題一律不回,感情問題找相關專業人士。二,我的聯繫電話,請發短信,電話一律不接,閒聊謝絕。三,請謹記前面兩條。就這樣,下課。”

這樣的預防針可以打發掉一些排隊的,節省時間,大家魚貫出去,我看看隊伍大概有六七個人,按照每人三分鐘,九點時可以離開了。

排在最後的是那個戴着誇張鏡框的女生,一點沒扭捏的走到我跟前,“老師,那個男生真的跟你沒關係嗎?”

男生?她不會沒見過男生什麼樣吧?那禍害應該稱男人比較合適。我開始起身收拾電腦,嘴裡應道:“沒有關係,一點關係沒有,作爲你的老師,我可以透露一個絕密信息,他喜歡主動的女生,如果你主動邀請他喝咖啡或者其它的,你懂的。”

女生滿臉笑意飛快離開講臺,回到下面幾個人中間,我聽見小小的歡呼聲。

收拾妥當,禍害已經被幾個人圍住了,我拎起電腦包嗖的從前門竄了出去,一溜煙跑到門口,搶到輛空車,太好運了。然而厄運也隨後駕到,還沒到家,手機響了,是總幹事,通知我明天加班,內容是陪着散財的兩位在燕都逛逛。我又要罵人了,不過,馬上換了半痛苦半□□的音調,“不行,許先生,我正要去醫院看急診,今天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太難受了。”

我將電話舉到司機臉邊,做個揖,司機大哥很上道,馬上配合,“哎呦,姑娘別吐呀,你吐了我怎麼拉客人呀,別吐呀。”

我挑個大拇指給他。

總幹事在電話裡沉默了幾秒,“算了,我派李幼茗去吧。”

我□□的更痛苦了,“司機大哥,我真堅持不住了,快停車,我要吐。”

那邊電話掛了。我狂笑了幾聲。

司機大哥跟我一塊笑,“妹妹,一會多給我加五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