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發前,我們剛剛看過了迪斯尼的影片《紅色翅膀:火烈鳥故事》(Crimson Wing Mystery Of The
Flamingos),講的就是百萬火烈鳥在納特龍湖誕生成長的故事,很期待看到影片中火烈鳥們築巢孵蛋,或是小火烈鳥蹣跚學步的樣子。但顯然我們低估了納特龍湖的面積,納特龍湖長54公里,寬24公里,我們在湖邊,想要看到湖心壯觀的火烈鳥生產場面是根本不可能的。不過好在並不是所有的火烈鳥都是產婦,在湖邊的火烈鳥依然不少。
馬賽嚮導說,火烈鳥生活在鹹水湖中,鹽鹼水質和赤道線上強烈的陽光使湖泊裡生長着一種暗綠色的藻類,這是火烈鳥的主要食物。這種藻類中除含有大量蛋白質外,還含有一種特殊的葉紅素。火烈鳥小的時候,是灰色的,之後隨着身體攝取葉紅素的增多,顏色也隨之越變越紅。東非的火烈鳥有兩種,大火烈鳥(Greater
Flamingo)和小火烈鳥(Lesser Flamingo),
大火烈鳥是火烈鳥中個頭最大的品種,身高可達1.5米,它們身體毛色以白色爲主,但翅膀上有着極其鮮豔的紅色和黑色,它們是火烈鳥中最漂亮的,但是數量也是最少的。小火烈鳥除了翅膀上有紅色,身體也呈粉紅色,數量比較多。
岸邊非常泥濘,有點像沼澤,我們甚至沒法真正靠近湖水,而且鳥兒們隨着我們的靠近漸漸後退,所以不論我們怎麼設法往湖邊走,都與它們保持着相同的距離。火烈鳥真的太多了,雖然很遠,但視野內的湖面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用望遠鏡看着一隻一隻粉粉嫩嫩的,好像烤雞,不禁想這樣的地方要是在中國,不知道公園附近會開多少個野味餐館農家樂了。
站在納特龍湖前,我們彷彿在看一場環幕電影。面前是寧靜的湖水和成千上萬只翩翩起舞的火烈鳥,左側是東非大裂谷斷裂帶,身後是倫蓋伊火山。這裡荒無人煙,納特龍湖的高鹼性湖水讓岸邊的土地
泛着亮白的色彩,顯得有些詭異,納特龍湖畔狂野卻淒涼,貧瘠卻充滿生機,據說納特龍湖以及倫蓋伊火山在幾年前入選“地球上最像外星球的地方”,真是當之無愧了!
有一種舞蹈叫弗拉門戈舞,我不知道這種舞蹈和火烈鳥是否有關係,但火烈鳥,真的是天生的舞蹈家。它們無論站立、行走、低頭覓食、舞翅、飛翔,都婀娜翩翩,彷彿高傲自信的舞者,優雅而攝人心魂。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在湖畔守着,它們有些埋頭啄食着淺灘中的食物;有些在湖畔懶散閒蕩;有的交頸嬉戲;有的一時興起,雙翅舒展,翩然起舞;有些抖動身體,撲棱着翅膀,在水面上踩出片片漣漪,展翅飛起。在翅膀扇動的噼啪聲中,無數火烈鳥飛向同一方向的遠方,而不久卻突然改變主意轉向過來,彷彿是天上變換的音符,繪出美妙的樂章。
火烈鳥的天敵是禿鷲,還有斑點鬣狗等食肉動物。在火烈鳥聚集的地方,斑點鬣狗會突然襲擊,趁火烈鳥還在水面奔跑加速的時候抓住它們。據說有些時候,斑點鬣狗本是跑不過火烈鳥,但傻鳥兒們自己被嚇到匆忙起飛,被同伴撞暈掉到地上,成了斑點鬣狗的美餐。當然,給它們帶來最大傷害的,其實是人類。環境的惡化,湖水的污染,使火烈鳥的棲息地越來越少。在我們旅行結束後的第二年,坦桑尼亞政府提出要利用納特龍湖的鹽鹼資源,在這裡建設鹽鹼廠,這不僅對納特龍湖,對東非的火烈鳥都將會是滅頂的災難。無法指責坦桑尼亞政府不重視生態,畢竟在一個貧窮的非洲國家,三分之一的國土面積都是國家公園和保護區,他們已經做得夠多。而當國民溫飽都成了問題的時候,鳥兒們明顯就不那麼重要了吧?生態保護,這也許是個世界性的問題吧。
這是火烈鳥的世界,我們作爲湖畔唯一的訪客,在這樣寧靜祥和的氣氛中,欣賞着世上最美的弗拉門戈舞。雖然不能親眼目睹它們的降生,但我們知道,在這片湖水中央,有數十萬火烈鳥正在哺育着它們的下一代,衆多的小火烈鳥們會在
這裡誕生、成長,然後隨着父輩們奔向東非的各個鹹水湖。明年的這個時候,它們會回來,參加它們生命中最盛大、最重要的相親大會,周而復始,延續着生命的傳奇。
納特龍湖所處的區域有兩家帳篷酒店,都是馬賽人經營的,因爲在這裡供水供電困難,酒店自身運營成本非常高,因此都是價格不菲。這天按照我們的要求,依舊是選擇更爲經濟的露營,住在了離納特龍湖很近的Kamakia
Campsite。
到了營地,艾格瑪爲我們準備晚餐,我們就在營地外溜達。營地附近有個馬賽村,很多馬賽人就聚在營地門口兜售他們的手工藝品,看我們一羣人出來,就一直跟着我們。他們喜歡和你握手,喜歡摟着你肩膀,喜歡問你叫什麼名字、多大年齡,然後跟你很熟識似的讓你買她的寶貝。我們真的不想買,卻沒辦法不讓他們一直跟着我們,有些哭笑不得。
老公心血來潮,跟一個馬賽人說,你聽說過太極嗎?馬賽人愣了。本來他們只會說有限的幾句英文,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鄉的他們,又怎麼會聽說過“太極”。老公說,我給你們表演太極拳吧!
哈哈,我們連聲叫好!老公以前學過一陣太極拳,裝模作樣還是可以的,既然註定要被他們包圍着,那就一起玩點兒什麼吧!馬賽人好像也明白這個黃皮膚的男生要做些什麼給他們看,於是圍成半圈,樂呵呵地看着他。
老公拉開馬步,來了幾招不知套路的太極拳,收勢之後,馬賽人還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能沒明白這是什麼,只看到這人慢悠悠地一陣瞎比畫,有些不過癮。
我和劉晨卻來勁兒了,讓老公下場,我倆一起做了一套大學軍訓時學的軍體拳(汗啊,我們竟然還記得啊!)。這下馬賽人被逗樂了,她們可能以爲我倆在跳集體舞,但招式怎麼那麼奇怪,笑得前仰後合。玉仿也加入了我們,拿了兩頂帽子,一隻手一個開始轉帽子,我們和馬賽人笑成一團,也不覺得被馬賽人圍着煩了,反而覺得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