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午夜山頭

天雖然陰着,但畢竟是夏天的夜晚,月光將整個雲層都襯的發白,整個山坡野草茂盛,但卻寂靜無聲。禾七不知道爬了多久,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她終於停下了腳步。一個軟綿綿並且冰冷的東西趴在了她的淺口帆布鞋上,禾七身體一顫,尖叫了一聲,手腳胡亂踢打着,嘴裡也胡亂喊着。好在那東西被甩了出去。當禾七感覺到腳上再無異樣時,站在原地,全身顫抖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眼淚也因太激動而掛在眼角。

萬籟俱寂的山林中更顯得滲人。禾七心情稍稍平復了一點,但心臟跳動的聲音在這四下無人的荒山裡更是清晰可聞。要是有手機就好了,但是幸好貞潔保住了。她突然意識到這荒山好像就是最近兇案連連的米蒼山,雞皮疙瘩滿身,不知所措。

“嗚嗷~”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叫聲從禾七背後傳來,禾七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心裡的那面鼓,彷彿被狠狠擊打了一下,身心顫慄。叫聲又傳了過來,藉着便是翅膀撲騰的聲音,然後沒有了動靜。“呼~”禾七如釋負重地出了口氣,原來是隻死鳥啊。

禾七小心翼翼地邁出一步,踩在地上時,那些長年累積的枯枝爛葉發出“刷刷”的響聲,禾七慰告自己:“只是些飛禽走獸,不要自己嚇自己,禾七!”

她繼續硬着頭皮繼續向前走,她依稀記得山頭哪裡好像有條下山的小路。當初,她和周雨澤偷跑出來時無意間發現的捷徑。只是多年未曾來過,忘記了大概的方向。不過,只要找到那條路就可以回家了。但是,鬼才知道此刻的她到底在哪裡。

憑着直覺躊躇向前,背後涼絲絲的感覺只增未減。“呼~”一陣風聲,哪裡不對勁呢?說不上來。禾七擡頭看了看,漆黑的樹並沒有任何風的痕跡,甚至樹葉也並沒有閃動。突然頭頂一黑,那怪異的風聲掠過頭頂,只是瞬間,又能看得見天空了。鋪天蓋地的恐懼,難不成真是有鬼?

禾七閉上了眼睛,隨即又睜開,發現四周還是那般漆黑寂靜,或許還是鳥呢,對,就是鳥。她嘴裡默唸着:“禾七快走,禾七快走,不要回頭……”手心的汗確實一把接着一把,止不住的顫抖。

之前,禾七從不相信任何神鬼邪說,可自從十歲那年,周雨澤失蹤的那個夜晚,她便知道,這個世界絕對不是眼前的這麼簡單。在她心裡,那個唯一溫暖過她的人,絕對不會像院長媽媽所說的一樣,死了。

十歲生日,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就在周雨澤滑下山坡時,天空中那道深藍色的光柱,絕對不會是幻覺。周雨澤,不會死的,他一定存在在某個地方。禾七的直覺告訴她,她終有一天會再見到他的。

禾七感覺身後一絲涼風,她儘量剋制自己不要回頭。但她的腳上卻像是掛了鉛石一樣,邁不出去了。她緩慢地低頭看去,就連她的整個身體也變成了黑色,冰涼的物體蔓延在她的身軀上。“吼吼吼~”一種怪異的聲音響徹在整個荒林中,禾七幾近奔潰。

“啊!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禾七嘶吼着。只覺得所有的血都涌向了頭頂。

就在那團黑色的冰冷物體將禾七圍住時,禾七毛骨悚然,只覺得全身每個細胞都將要跳出身體,瞳孔異常放大,她平視着那團黑色的東西,像霧氣一般的東西。霧氣中漸漸有兩隻幽藍色的東西慢慢形成,像眼睛一般的東西。禾七覺得一切都是噩夢,覺得呼吸困難,身體後傾,那眼睛隨着她向後移。

突然,那眼睛急衝向了禾七。眼前一黑,世界一片寧靜。

“方旭堯,你雖年齡甚小,智力卻是無人能及。此次我選擇帶你進入花坊都,是希望你能夠好好修煉,他日必成大器。”雄渾男聲穿來,彷彿天邊的聲音。方旭堯?是誰?我在幹嘛?禾七漸漸有了意識。

“是,斐琰大神。”一個男童的聲音傳來,“對了,大神,我有一件事實在不明白,不知道能不能請教您?”

“嗯?”

“第一,你說花坊都是地心五層,可是科學家們各種實驗探究,也確實有證明地球內部分爲地殼地幔和地核,所說的花坊都存在哪裡呢?爲什麼人類並沒有找到你們的蹤跡?第二,你竟然可以變成各種形態,太酷了,按照生物來解釋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第三,我算是已經死了嗎?還有還有就是,這個矮子女孩是誰呀?”那個叫做方旭堯的小男孩滔滔不絕地提問。

禾七偷偷睜開一隻眼,看見了天空中的那道深藍色光柱,沒錯,就是周雨澤消失的那個夜晚的光柱,心裡突然一喜,是不是快要找到雨澤了。光柱前的一個古怪服裝的男人和一個白淨的小男孩。奇怪的是,他們的身體都好像半透明狀態。禾七擡起了手指,偷偷瞄了一眼,還好自己不是透明的,鬆了一口氣。

不,他們是什麼?鬼嗎?手心又開始冒汗,還是裝死吧。

“因爲花坊都位於地心,也就是你所說的地核內部。而地核表面溫度可達六千攝氏度,以人類現在的科技手段是無法探測到的,而且人類歷來只向頭頂看,卻曾不關心腳下。”成年男人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你呢,算是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了,可以說是死了。關於靈術,這個以後會慢慢你交給你的。”

“厲害了,原來人死後真會存在靈魂。”小男孩欣喜地說道。

“呃……也不是這樣的,你是被華帝選中的新弟子,所以纔有資格進入五層世界,靈魂之說不是普遍的,現 在的你算是靈身,並非你所說的靈魂。”男人聲音雄渾有力,使之說的每句話都覺得信服力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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