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岑順着林琪琪的視線往溫泉水裡頭看,可是水氣氤氳,根本看不清底下。
林琪琪指着那個地方:“那裡有屍體,我居然跟屍體在一起泡澡。”
林琪琪噁心又驚恐,坐在地上一時沒起來。
杜岑撲通一下子跳了下去,順着林琪琪指的方向尋找,一會兒就從水底下托出來一個屍體。
那個屍體已經被水泡的浮腫了,身上的衣服還看得清楚,是這個彝族寨子裡男人穿的黑色的民族服裝。
林琪琪看到這個已經腐爛的屍體,想到剛纔還跟他泡在一起,頓時一股噁心上來,趴在池子邊哇哇吐氣起來。
她本來身體就虛弱,今天累了一天,現在又受了驚嚇,從地上坐的久了還着了涼,現在已經渾身無力。
杜岑拖着屍體,許連城將她身上裹好一起抱了出去。
她上了許連城的車,杜岑必須帶着屍體回去立案。
許連城趁這個機會,把她帶回了鎮上的旅館。
晚上,林琪琪連飯都吃不下,精神蔫蔫的躺在牀上。
等到半夜她就開始發燒了。
這一燒就成了高燒,直接39度4,許連城嚇得不敢給她隨便吃藥,出去找當地醫生。
可是他不知道在疫區遇上發高燒的病人是必須上報的。
大夫來了連檢查處理都沒有,就躲遠遠的打電話上報,還在門口看着他們。
許連城氣得真想打人,這人都燒迷糊了就是沒人管。
他打電話叫了直升機,必須立刻離開,到別的地方去醫治。
他直升機還沒到,部隊的醫療車就到了,
帶隊的正好是上午見到的沈醫生。
沈冰冷着一張臉,下車一看是許連城,先是一愣,然後看他沒什麼事,也是猜到了:“林醫生髮高燒了?”
“是,你們快點給處理一下,人都迷糊了。”
許連城現在是病急亂投醫,看見個醫生就是救星。
沈冰眉頭皺得緊緊:“趕緊把人擡上車,立刻隔離治療。
還有你,許先生,你跟病人密切接觸,也得立刻隔離。
還有這家賓館封起來,進行嚴密消毒,裡面的人先不能出去,都得立刻驗體溫抽血化驗。”
她這一串命令,嚇得在場的人一愣一愣的。
許連城看看林琪琪:“我也得隔離,是跟她在一塊嗎?”
“不是,你沒有發病跡象,得單獨隔離。”
許連城一下子急了:“那她怎麼辦?”
她沒人照顧,直接交給這些看上去很生猛的醫生,不知會怎麼樣?
“這個你不用擔心,有醫務人員照顧。”
沈冰說話斬釘截鐵,手下人已經把林琪琪擡上了救護車。
而許連城被帶上了另一輛車。
他心裡焦灼得不得了,可是現在事情不可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幸好,經過一系列抽血化驗,林琪琪並沒有染上H12N14病毒。
不過按照規矩她還得被隔離一禮拜觀察。
這一禮拜她都一個人被關在一間病房裡。
有專人穿着隔離衣進來給她治病並送飯。
她可以看電視,也可以玩手機,就是不能走出房間一步。
不過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想出去活動,
她的肺病最怕着涼感冒,這次她一發燒,一下子就引發了咳嗽。
每天咳得胸口痛,還渾身無力,躺着最合適,什麼活動也不想做。
許連城每天跟她煲幾個小時的電話粥,她也不是很悶。
只是每天沈冰穿着隔離衣進來給她檢查,順帶還要冷嘲熱諷幾句,真的很煩人。
她以前並不認識這個女人,跟她說話都沒幾句,她怎麼見到她就跟仇人似的呢?
治療三天了,部隊的藥還是不錯,林琪琪精神好了很多,只是咳嗽不好控制。
沈冰一早進來查房,林琪琪正在跟許連城通電話。
“嗯,我今天早飯全吃光了,身上也有勁了。
哦,醫生來查房了,我不聊了,拜拜。”
她看到沈冰進來掛斷了電話。
沈冰拿眼瞟了一眼她剛放下的手機,冷冷哼了一聲:“哼,這又是給誰打電話啊?是許總,還是杜大校啊?
沒想到林醫生這醫術不怎麼精湛,這撩漢技巧可是一流的啊?
同時勾搭兩個男人,就算穿幫了,人家還都死心塌地的。
這功力可是真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她又來勁了,林琪琪內心翻着白眼。
只是身體虛弱,語氣還是蔫蔫的:“沈醫生,您過獎了,我不敢當。
她做起來認她檢查。
沈冰聽了一會兒,搖搖頭:“咳嗽還是不見好,繼續輸液。
怪不得老醫生都說,治什麼也不治肺病,這是最難治的。”
林琪琪搖搖頭:“其實也不難治,我這個體質再輸液也不管用了,還是直接和草藥吧。”她拿出一張紙,“我已經寫好了方子,麻煩沈醫生幫我把藥抓來。”
沈冰連看都不看:“對不起,按照規定,這種偏方我們是不予採納的,你現在是這裡的病人,一切治療聽從醫生的。”
林琪琪搖頭:“不行,再用激素和抗生素治療我的身體就壞了。
你看看這剛三天,我的臉都已經胖了一圈了,雙下巴都出來了,而且咳嗽也不見好,不能再輸液了。
這草藥方子是我的秘方,很管用的。”
沈冰不理會:“林琪琪,你現在是病人,好好接受治療就好了,哪那麼多事。
你只不過是個私人診所的大夫,醫術跟我們軍醫還是有距離的。
你還是踏實接受治療吧。”
說完她轉身就往外走。
林琪琪氣結,在背後嚷了一句:“我拒絕治療。”
沈冰回頭冷冷瞪了她一眼,還是轉身出去了。
等護士端着輸液盤子進來的時候,林琪琪死活不讓輸液,護士沒辦法,只好又端出去了。
下午,幾天不見得杜岑穿着隔離衣進來了。
一進來正看見林琪琪坐在牀上咳嗽。
他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林琪琪你搞什麼,咳嗽成這樣怎麼就是不輸液?
你知道現在外面的人有多忙?
你還在這耍脾氣,浪費醫療資源?”
林琪琪對他的暴脾氣已經見怪不怪了,瞟了瞟他,然後將那張紙地給他:“你去吧這些藥給我抓來。”
杜岑拿過來看上
面的字,全是一些草藥名,他也看不懂。
“我不能接受她們的治療方案,我得按自己的方子治,所以,請你幫忙。”
她還是第一次請他幫忙呢,杜岑拿着要單子一下子高興起來,直接坐到她旁邊來。
林琪琪一腳踢開他:“躲我遠點,我現在在隔離期,小心我萬一有傳染病招上你。”
杜岑撇撇嘴:“你什麼態度,這是求人幫忙的態度嗎?”
他還就不信邪,非要坐在她旁邊。
林琪琪哼一聲,想起來前幾天那個死屍:“誒,那個屍體怎麼回事,查到了嗎?”
杜岑這幾天正是忙着這些事:“嗯,那個人是這個寨子裡的人,正好是你住的那家阿查老師家的兒子叫阿仔的那個。”
“嗯?怎麼會,不是說阿仔出去打工了嗎?”
“法醫在那人身上發現了毒品。”
林琪琪腦中突然靈光一現。
“哦,我知道了,阿查老師在山裡偷偷種罌粟,他的兒子對完說是去打工,實際上是到外面做毒品買賣。
怪不得我納悶現在這個季節不是罌粟開花結果的時候,怎麼在這裡就開花了呢?
肯定是有人特意培植的。
可是怎麼就被殺了呢?
難道是黑吃黑?”
杜岑聽了她的話高興地直接給了她一個擁抱:“哈哈,早知道你這小腦袋這麼靈光,就早來找你商量了。”
“額?什麼啊?”
林琪琪還不明所以呢?
“這地方荒山野嶺的,長罌粟也不足爲奇,就算在山上發現了罌粟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當地村民都說是野生的。
就算有的人身上帶着點,也不足爲奇。
你怎麼就想到有人制毒販毒,還遭謀殺這一點呢?”
林琪琪搖搖頭:“你們只知道毒品是什麼樣子的,卻不瞭解藥材的生長週期和最佳採摘季節,所以,忽略了這個線索。”
杜岑得到線索,得趕緊繼續去追查,拿起林琪琪寫的藥單子起身要走。
這是病房的門開了,沈冰穿着隔離服正好走進來,看到杜岑站在牀邊,直接就問:“杜大校,你跟她談的怎麼樣了?”
杜岑看看林琪琪,揮了揮手裡的藥單子:“我去給她抓藥。”
“什麼?
你怎麼也陪着她胡鬧?”
沈冰不敢置信的吼了杜岑一聲。
杜岑立刻就不高興了:“什麼胡鬧,沈少尉注意你對上級說話的態度。
人家林醫生也是主治醫生,她的治療方案可以採納,你也不要太拘泥於制度。
畢竟治病這種事見仁見智,也不一定你的治療方案就是最好的。”
沈冰被他們兩個氣壞了:“杜大校,我知道你一見到這個女人就失去理智,可是我也請你不要影響到我的工作。”
她這話說的,杜岑的臉上可掛不住了,直接大吼回去:“沈冰,我什麼時候失去理智了?你不要胡說八道,小心我處分你。”
他還威脅上了,沈冰被他吼得委委屈屈都要哭了。
哎,就杜岑這脾氣,這一會又得嚇跑一個啊!
林琪琪在心裡爲他默哀,這傢伙這輩子快要打光棍了。
她好同情沈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