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岑正好聽到這句話,心裡激靈一下子,回頭就拉住其中一個老鄉:“哪個林醫生?男的女的?”
老鄉看首長那激動的表情,嚇了一跳,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了:“女,女的,一個年輕姑娘。”
杜岑腦袋我嗡嗡的,一下子跳上了橡皮艇:“你下去,我去救人。”
小戰士有點蒙:“長官,還是我去吧!”
“讓你下去,費什麼話?”
“是,是。”
小戰士一跳下去,杜岑就拼命的划起了漿。
他沿着剛纔他們過來的路線網裡面找,在這一片汪洋之中,能藏人的地方特別少,遠遠地就能看見一座嘍頂上有人影在晃動。
離得遠看不清模樣,但是能看出來女孩子披散着長長的頭髮,在風中飛舞。
他心裡一片激動,那會是林琪琪嗎?
杜岑心裡越忐忑,手下劃得越快,當他終於到了那樓頂下面之後,上面的女孩探下投來:“這裡有人,同志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杜岑擡頭一看,心裡立刻一片冰涼。
那女孩子同樣長髮飄飄,同樣年輕美麗,但是,那張臉根本不是林琪琪。
他深呼吸一下,穩了穩情緒,開口道:“你是林醫生嗎?”
女孩點點頭:“是的,上年還有一位老人,你幫我把她擡下來、”
杜岑點點頭,一下子躥上了樓頂。
要是一般的中青年人,這樣的高度,一下子就能跳下去。
可是樓頂上這位老人怎麼看也有七十多了,腿腳也不利落,看來是跳不動了。
杜岑直接把她被在身上,然後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皮艇正中。
皮艇都沒怎麼晃,就穩定了下來。
林醫生不禁挑起大拇指稱讚:“好身手。”
她隨即也跳了下來。
只是這姑娘穿的是裙子,這麼一跳,裙子被風一吹,直接掀了上去。
杜岑是看了個正着,可是救災中什麼樣的沒見過,他一點也不奇怪。
可林醫生卻羞了個大紅臉,坐在皮艇上都不敢擡頭看人了。
杜岑划着皮艇往外走,被救下來的老太太高興的一個勁的表示感謝:“我兒女都不在家,這次本以爲我這把老骨頭就這樣交代了呢?這次多虧了你們,要不是你們我早就完了。”
林醫生安慰着老太太:“陳阿婆,您別這麼說,咱們都是街坊,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陳阿婆拍着林醫生的手笑道:“我們白雲真是好孩子,將來誰娶到你誰有福氣!”
林白雲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陳阿婆平時就比較善談,現在命保住了,話匣子也打開了:“哎呦,這位長官啊,你們部隊上好小夥子多,給我們白雲介紹一個唄?”
杜岑點點頭:“哦,好。”
“呵呵,不知這位長官結婚了沒有啊?”
“還沒呢?”
“哎呦,那不正好,你看我們白雲姑娘怎麼樣啊?”
這陳阿婆,居然在這洪水上就保開媒了。
不過她這話一說,林白雲的臉就更紅了。
杜岑沒說話,看了看岸邊:“到
岸了,我讓人安排你們的住處。”
他將皮艇靠岸,一下子就跳了上去,有小戰士過來敬禮,然後伸手將林白雲和陳阿婆拉上來。
陳阿婆好奇的問:“剛纔就我們的那個長官是誰啊?”
小戰士一指杜岑的背影:“那位是我們的最高指揮官,杜大校。”
“哎呦,是大官啊!”
陳阿婆一陣驚呼,林白雲心裡一涼:原來人家是大官,哪能看得上他這樣的鄉下丫頭啊?
杜岑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林醫生,可是此林醫生,非彼林醫生,他心裡有些失望,感覺有些累,就提前回指揮部了。
洪水的勢頭此起彼伏,再加上後面幾天連下了幾天大雨,使原本就不好控制的局面變得更加的棘手。
有的人居然提議開閘放水,將水排放到下游的一片地區。
杜岑作爲最高指揮官,有些焦頭爛額。
家園對於每個人都有着重要的意義,他是死也不想做那樣的決定,毀掉別人的一片家園。
他只能讓自己的子弟兵日夜奮戰,把決堤的和快要決堤的地方用盡一切手段的全都堵住。
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在大雨中築起了一座鋼鐵堤壩,終於在奮戰三天三夜之後,大雨停了,洪水沒有令堤壩決堤,他們又守住了一片家園。
杜岑三天三夜沒閤眼,本來這個時候應該休息一下了,可他不行,戰士們傷亡慘重,他得去視察傷情。
他來到臨時醫院的時候,這裡已經人滿爲患,到處是傷員和老百姓。
最慘的是他手下的戰士,一身的泥濘,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不是病倒的,就是累倒的,還有受傷的,骨折的,一個個慘不忍睹,醫生們手忙腳亂的。
杜岑視察了一圈,慰問了傷員,然後才揉了揉有些痛的額頭,向外面走去。
他走到臨時醫院邊上的時候,看到一個年輕的姑娘正蹲在那哭。
杜岑看着眼熟,走了過去:“你怎麼了?”
林白雲擡起頭來,看見是杜岑趕緊站起來:“杜長官,我沒事。”
“沒事爲什麼哭成這樣?”
就這女孩,還想隱瞞他?
林白雲看杜岑那嚴肅的樣子有點膽虛,趕緊老實的回答他的話:“我,我給病人處理傷口,龍醫生說我清創不徹底,可能會留下感染的隱患。那個病人是我們這最有錢的人,他一生氣就打了我。”
“所以,你就在這裡哭?”
林白雲點點頭:“是,我是好心當志願者,結果還被人打了。”
杜岑聽了也挺生氣,哪有這麼狼心狗肺的,人家好心幫他,他還打人?
只是他的身份,不適合明目張膽的去打抱不平,所以只是擺了擺手:“你先去休息一會兒,有什麼事再來找我?”
林白雲點點頭:“謝謝你,杜長管!”
杜岑工作忙得不得了,回去只睡了兩個小時,就又開始找幾個部門赴怎人開會。
這件小事他機會都給忘了。
只是一天後,林白雲還真的找上門來了。
警衛員進來報告:“報告首長,外面有一位叫林白雲的女同志想要見您?”
杜岑眉頭輕輕一皺:林白雲來能有什麼事?
不過還是告訴警衛員:“讓她進來。”
林白雲是急匆匆跑進來的:“杜長官,杜長官不好了,昨天那個打我的人不知怎麼昏迷了,到現在還沒醒過來,他們家屬非說是我動了手腳,杜長官,你得給我做主啊!”
說完她又哇哇的捂着臉哭了起來。
這醫療事故的是杜岑還真是不動,不過,林白雲是那個人的主治大夫,那個人現在昏迷了,恐怕她也脫不了干係?
杜岑站起身:“我們過去看看吧?”
林白雲使勁點點頭:“好,好。”
她心裡有了主心骨,也不哭了。
只是到了臨時醫院,林白雲一下子就傻眼了,那個昏迷不行的病人已經醒了過來,院長親自給他做檢查,身體功能正常,沒什麼事。
那個人的家屬還在鬧:“一定是你們隱瞞醫療事故,正常的人怎麼能昏睡那麼久?”
院長給她解釋:“他這是驚嚇和勞累再加上手上,身體精力透支眼中,這一下子放鬆下來,是比較容易疲倦嗜睡。”
那個女人還是蠻不講理:“你們胡說八道,老孃活了一輩子也沒見過這種事情。”
有時候秀才遇上兵,就是有理說不清。
院長被她的胡攪蠻纏,弄得無計可施,直拿手帕擦汗。
杜岑皺着眉頭走過去:“怎麼回事?”
那個女兒惡人先告狀:“哎呦長官啊,這些醫生差點害死我家當家的啊!你不知道,他可是昏睡了一天一夜啊!”
杜岑看着那個躺在牀上精神清明的人:“他不是好好地嗎?”
那個女人還想胡攪:“好什麼啊?人都傻了?”
杜岑一揮手,院長趕緊過來:“這個人現在情況怎麼樣?”
院長實話實說:“出了原本的外傷,真的滅什麼問題。”
“好,那讓他自己轉院,這裡停止對他的醫療援助。同時讓他去做醫療鑑定,如果發現有醫院方面的原因造成的傷害,你們承擔責任。如果沒有,我告他們妨礙救災和欺詐,讓他們上軍事法庭。”
那女人一聽就傻了:“怎,怎麼還上軍事法庭,我們可是受害者?”
杜岑冷冷掃了她一眼:“是不是受害者得法律說了算,有沒有受傷害,得科學說了算。現在這個時代,科技發展到這種水平,任何真相都是掩蓋不住的。”
旁邊所有的人鼓起一片熱烈掌聲,那女人看看牀上的男人,男人趕緊坐了起來:“我沒事了,沒事了,我們趕緊出院,趕緊出院!”
他們嚇得立刻捲鋪蓋走了。
林白雲在後面跟着杜岑,一個勁的感謝:“謝謝您,杜大校,多虧了您呢,擱我不知要怎麼辦纔好,謝謝您了!”
她謝得杜岑都有點煩了:“好了小林,這點小事不要總掛在最邊上,你回去工作吧!”
林白雲捨不得走,在那扭扭捏捏半天。
杜岑向自己轉身回去,卻聽她突然冒出一句:“其實,今天這事,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那個人怎麼會突然昏睡那麼久又查不出原因呢?我覺得還是像有人動了什麼手腳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