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卿讓人打開了門,那公公第一次傳旨被拒,氣的不行,李府卿忙將慕容夕的理由說給了公公聽,那太監驚呼道:“疑犯死了?”
“是,疑犯自知難逃一死,就自盡了。”
那太監爲難道:“你們可知這聖旨是寫的什麼?”
慕容夕對着太監道:“不管這聖旨上寫什麼,公公先宣旨,剩下的我自會和皇上解釋。”
那太監看着如今這場景,好像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只好先宣了旨,這聖旨上要求慕容夕即刻把嫌犯伍枳子押送天牢,交由另一人接手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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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夕接了聖旨,那太監道:“這下大人要與雜家進宮一趟了。”
“公公請吧。”儘管慕容夕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皇帝,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殿之內,慕容夕跪在地上聽着軒轅非的訓斥。
“葉夕,你是不膽子外面包了天,竟敢違抗朕的聖旨。”軒轅非從來沒想過慕容夕竟敢抗旨不尊,還讓人關了門將聖旨拒之門外。
“臣有罪,但是犯人當時正拿着鉤子與臣對峙,隨後又自殺,臣只是怕當時嚇着了傳旨的公公,並沒有對皇上不敬的意思。”
“好,那朕問你,那犯人可交代了些什麼?”
“回稟皇上,犯人……”
慕容夕故意停頓不說,擡頭看了一眼軒轅非,見他緊抿着脣,神色緊張的看着她,恍若只要她吐出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她的頭就會直接落地。
“臣無能,犯人什麼也沒說。”
軒轅非送了一口氣,但隨即又謹慎起來:“朕聽說還有另一個人犯,那個人犯可說了什麼?”
“關於中山王的死,他門並沒有說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但是對於那二十八具屍體是供認不諱。”
軒轅非點了點頭:“嗯,你這次雖然立了功,但是並沒有找到殺死中山王的兇手,更是違抗了朕的旨意,你說說,朕是不是該殺了你,才能平息太后和朕的憤怒。”
“回皇上,臣雖然沒有讓那個犯人親口承認中山王是他所殺,但是有大量的證據表明兇手就是他,臣並沒有辜負太后的期望,至於抗旨,臣的確有罪,還請皇上重重處置微臣,以儆效尤。”
“太后駕到。”
宮外的太監傳來的話語,讓軒轅非皺了皺眉,他和太后已經多日未見,上次的事並沒有化解開來,這次他剛想處罰臣子,她又前來干涉。
沈立容走進來,對着所有人道:“全部退下去,哀家有話要與皇帝說。”
軒轅非不滿道:“母后,朕現在正在處罰葉夕,母后要是有事,也得等着朕好生罰了她才行。”
沈立容對着他冷哼一聲:“彥之已經告訴了哀家你做的好事,你現在是要哀家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來嗎?”
軒轅非哪曾想太后也知道了,只好匆忙對着宮人和慕容夕道:“你們都退下。”
“是。”
衆人紛紛告退,只留了夫易和靜秋。
沈立容入席,拍着桌子道:“皇帝糊塗,怎麼因爲熒惑就殺了中山王,這要是讓中山王的舊部知道,你讓他們怎麼想?”
“母后,朕殺他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因爲熒惑需要朝中重臣爲朕易禍,第二個原因也是因爲皇叔在朝中的威望甚至高過了朕,可偏偏他還手握大權,雖說這幾年他退了下來,但是如果他又想捲土重來怎麼辦。”軒轅非當時聽着熒惑需要殺重臣免禍的時候,他的心裡就想到了中山王,本來如果太后沒有讓慕容夕追查中山王的死因,指不定別人也就查不出了,最後就歸結爲中山王喝醉指了異象,觸犯天威而死。
但是慕容夕不僅查出了中山王的死因,還差點查到了他的頭上,讓這一切的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
“你當了皇帝這麼多年,就這點耐心嗎?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中山王本身不值得我們忌憚,但是他所訓練的軍隊,他在朝中的部下,都是我們不可不防的,你殺了他,難道那些人也隨之消失了嗎?”
沈立容真是恨鐵不成鋼,如若這次不是沈彥之拿着迷香來找她,給她說了他們所查到的東西,她還真不知道軒轅非居然這麼快就動手。
軒轅非被沈立容說的就站在一旁,不說話,沈立容嘆了一口氣道:“哀家問你,葉夕對這件事知道多少?”
“他說犯人並沒有交代什麼就自盡了,但是,朕總覺得他已經知道了。”
沈立容食指點了點座椅:“那孩子聰慧,就算那個犯人真的什麼也沒說,他肯定也是猜到了的。”
“那要不要殺了他永絕後患。”
沈立容瞪了他一眼:“你是想讓玉兒守寡嗎?”
軒轅非低下了頭,道:“是兒子想的不周到了。”
沈立容深謀遠慮道:“在以後的日子裡,你就試着收服他,讓他完完全全變成我們的人,但是一旦發現他有異心,就立即,殺無赦。”
“是,兒子知道了。”
沈立容看着軒轅非:“這次的事件沒想到直接就把我們母子二人都牽扯進去了,但是非兒,母后可以跟你保證,這天下是你的,母后不會讓別人來坐上你的位置,所以母后的每一步都是爲了你而走。”
軒轅非聽着沈立容的話,心裡的結也慢慢鬆開,這次他也犯下了過錯,也沒什麼立場再責怪沈立容,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母子都是一類人,爲了爭權奪勢,都是可以不擇手段,犧牲一切。
慕容夕剛剛逃過一劫,回到府中,就有下人來報,沈彥之已經在書房等着她了。
慕容夕抿了抿脣,跨步去了書房,推開門,見着沈彥之正抽出一個書簡打開來看,但是察覺到她回來了,轉身道:“你回來了,皇上可有爲難你?”
慕容夕首先就朝沈彥之一拜,然後疏離道:“今日多謝沈公子救命,搬來了太后。”
沈彥之一愣,隨後笑道:“丫頭,你這又是怎麼了?”
“我一直以爲我和沈公子是朋友,將會悉心相待,所以才讓沈公子和我一起查案,可是我卻忘了,沈公子多年爲的就是皇家,別人的生死在沈公子面前也不沒有維護皇家重要。”
“丫頭,你可是在怪我沒有告訴你迷香的事?”
慕容夕一聽心裡就怒火中燒:“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呢?難道我會蠢到去宮裡將皇帝抓起來嗎,皇帝殺了中山王,我還能和天下人給他治罪不成。”
慕容夕正說着,門卻突然打開了,慕容夕一轉頭就看着青嵐焦急的臉,青嵐帶着哭聲道:“娘剛剛聽了你的話,進宮去了。”
慕容夕吩咐着外面的下人道:“來人,無論如何攔住中山王妃,不能讓她走出去。”
下人們齊齊涌出,慕容夕和沈彥之追上去,卻發現舒玉心已經揮劍擊退了人羣,跳上了馬車。
慕容夕現下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只能先上沈彥之的馬車,去吧舒玉心追回來。
青嵐攔着馬車道:“帶我一起去。”
慕容夕也沒時間推攘他了,只好把他帶上來,舒玉心知道慕容夕想要勸阻她不要去。但是她內心的悲楚與憤恨已經要溢出來了,她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舒玉心嫌車伕駕馬太慢,將他扔了下去,自己拿着馬鞭揮動馬匹,一路橫衝直撞的不顧後果的向前衝去。
越羽駕着車,眼見着就要追上舒玉心,沒想到一個小孩從中跑了過來,越羽怕撞上她,連忙停了馬,那小孩的父親趕緊將小孩抱開。
可是舒玉心已經走遠,等他們趕到皇宮外時,舒玉心已經進去了。
慕容夕剛想走進去,沈彥之卻攔住了她:“我是這件事唯一可以知情的人,由我去說,誰都能夠保住,可是事情若鬧大了,誰都保不住了。”
慕容夕想了想,沈彥之是太后的人,讓他去勸,確實比自己要好,於是她點點頭道:“請務必將王妃平安帶出來。”
“好。”沈彥之承諾道,隨後和越羽進了宮。
青嵐擡頭看着慕容夕:“我們不可以進去嗎?”
慕容夕蹲下身子,看着青嵐:“這件事情很危險,絕對不能讓皇上太后知道你的存在。”
“那娘會平安出來嗎?”
慕容夕回頭看着長長的宮道一點點消失,而沈彥之走的越來越遠,對着青嵐道:“會平安的,王妃一定可以平安出來的。”
慕容夕緊緊握住青嵐的手,站在宮外等了一個多時辰,眼見着還是沒有消息,不免有些焦急起來。
青嵐心裡也有着深深的不安,眼睛死死的盯着宮門,希望舒玉心能夠平安的從裡面走出來。不多時,宮門打開了,沈彥之從裡面被越羽扶着走了出來,他腿疾未愈,又在裡面跪了許久,已經很難站直了。
慕容夕看着此景,上前問道:“王妃呢?”
沈彥之沉痛的向她搖搖頭:“王妃已經自盡了,屍體在後面。”
沈彥之和越羽讓開身子,就看見兩個宮人擡着一具屍體,屍體之上蓋着白布,青嵐立即想跑上去,慕容夕卻死死的拉住他,青嵐哭着喊道:“娘……唔。”
他還沒怎麼喊出聲,慕容夕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讓他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