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你懷孕了?”軒轅琛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跳的飛快,腦子也不知道是因爲失血過多,還是因爲強烈的幸福感而微微有些眩暈。
在這一刻,軒轅琛只覺得周遭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了下去,就連周圍泠泠相擊的兵器聲也就此安靜下去,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了她和慕容夕兩人。
慕容夕看着連話都說不利索的軒轅琛,卻是微微有些好笑,軒轅琛身爲金國皇帝,自是見慣了各種場面的,可是她沒想到,如今軒轅琛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一顆心竟是既覺得歡喜又覺得好笑。
慕容夕直視着軒轅琛的眸子,良久,只是粲然一笑,慢慢的點了點頭,“是的,我懷孕了,我有了你的孩子。”
慕容夕一個字一個字說的極慢,也說的十分用力,就像是要把這些字一個個全鑿進軒轅琛的心裡似的。
聽到慕容夕肯定的回答,軒轅琛只覺得一瞬間自己的心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連帶着自己的四肢百骸都開始發軟,這種狂喜的感覺是他從未感受過的。
軒轅琛嘴角的笑越放越大,看着慕容夕的眸子裡也開始慢慢升騰起一股火焰,灼熱的彷彿要融化周遭的一切的似的。
緊接着,就在慕容夕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慕容夕只覺得腰間一緊,緊接着,自己整個人便被軒轅琛打橫抱起。
軒轅琛實在不知道此刻究竟該如何表達內心的喜悅,他終於要做父親了,他終於有了和慕容夕的孩子,這一切對軒轅琛來說簡直就像做夢一般。
所以,他只能抱着慕容夕一遍又一遍的轉着圈,好像這樣就能抒發他內心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心情似的。
慕容夕也笑着,閉着眼睛笑,之前的擔心,憂慮,焦急,愧疚……在這一刻,在見到軒轅琛,告訴他,她懷孕之後便立刻消散了個乾乾淨淨,如今慕容夕的心裡只剩下滿滿是滿足感,以及幸福。
可就在這時,耳邊卻傳來軒轅琛一聲極其細微的抽氣聲,慕容夕這才猛地想起,軒轅琛剛剛因爲對付馬賊已然受傷了,都怪她剛纔太過激動,都忘記了這回事。
這樣想着,慕容夕卻是睜開眼,擔心的對軒轅琛道,“你的傷口剛剛纔包紮好,現在就做這樣劇烈的動作,是希望傷口在裂開嗎?”
軒轅琛低頭,正好對上慕容夕擔心又帶着些責怪的眼神,軒轅琛卻是笑了笑,彎腰放下了慕容夕,“好好好,現在我什麼都聽阿夕的。”
慕容夕聽見軒轅琛如此說,卻是忍不住彎脣一笑,正待要說話,就聽見門口傳開一道男聲道,“陛下,所有馬賊都已經被誅殺了,還請陛下換個乾淨的地方就寢。”
軒轅琛朗聲道,“知道了!”門口站着的侍衛便自動退到了一旁,等着爲軒轅琛指路。
軒轅琛轉頭看了一眼慕容夕,便笑着牽過慕容夕的手擡腳向外面走去,慕容夕看着軒轅琛的背影在沉沉黑夜裡只剩下一點點迷糊的影子,心底裡卻是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安定。
這個世界上,或許只有軒轅琛一人才可以給她這樣的感受吧,她現在卻是再也不想離開軒轅琛去追逐所謂的自由了,她只希望永遠待在軒轅琛的身邊,做一個擁有着微小的幸福的女人。
很快,軒轅琛和慕容夕便回到了金國皇宮。
這次回來,說是和以前一樣,一切都平靜而緩慢,時光悠悠,彷彿一切都不曾改變,但到底還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比如說現在,軒轅琛會日日宿在慕容夕的寢殿內,上完早朝也會立刻回到慕容夕的寢殿陪慕容夕一起用早膳,就連處理公務都要慕容夕待在一旁。
慕容夕日日都過的滿足而幸福,而她的肚子也隨着時間流逝而日益隆起,而那裡面,有一個小生命正在慕容夕和軒轅琛的期待中日益長大。
時間無痕,很快,慕容夕便到了臨盆的時候,軒轅琛站在屋內,聽着屋內慕容夕的叫聲,卻是緊緊的捏住了手,額頭上青筋直跳,軒轅琛抿着脣,眉頭緊鎖,看樣子倒是甚是擔心。
軒轅琛從來不曾知道,原來生孩子竟然是這樣痛苦的一件事,他現在只希望,慕容夕和孩子都可以安安全全的……
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只聽見屋內傳出一道嘹亮的嬰孩哭聲,軒轅琛猛地鬆開手,眉眼便舒展了開來,忍不住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慕容夕分娩的寢殿的門打開了,接生婆一臉喜慶的跑了出來,恭恭敬敬的對軒轅琛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是個皇子!”
軒轅琛一聽,卻是再也忍不住似的,擡腳走進了寢殿,寢殿內,慕容夕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而奶媽正站在一旁,哄着剛出生的小皇子。
奶媽看見軒轅琛,卻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便將懷裡的皇子交給了軒轅琛。
軒轅琛小心翼翼的接過奶媽懷裡的孩子,這才真真切切的看見自己的孩子,只見小皇子此刻正安逸的閉着眼睛,不哭不鬧的,只一雙小嘴微微動着,倒像是睡着了再說夢話似的。
軒轅琛忍不住笑出聲來,揮手屏退了寢殿內的宮女太監們,然後便坐到了牀邊。
慕容夕像是感應到軒轅琛來了似的,只是慢悠悠的睜開眼,軒轅琛一見慕容夕醒了,便笑着將孩子放在慕容夕的身邊,“阿夕,辛苦你了。”
慕容夕笑着搖了搖頭,眼角帶着淚,只是轉頭去看一旁的孩子,卻見那個孩子倒是像極了軒轅琛,只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臉,就這樣看了半晌,慕容夕才擦了擦眼睛,轉頭對軒轅琛道,“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軒轅琛點了點頭,在看了一眼一旁安安靜靜,不哭不鬧的孩子,沉思片刻便道,“不如,就給孩子取名爲祺吧,軒轅祺!”
“軒轅祺……”慕容夕重複道,良久,卻是笑着點了點頭,“只要是你取的名字,什麼都好。”
慕容夕看着軒轅琛,軒轅琛同樣回望着慕容夕,良久,卻是擡手劃過了慕容夕的眼角,爲她擦去了殘留的一抹淚痕。
“阿夕,我答應你,從今以後,我絕不讓你流淚!”無論是因爲什麼,他都一定會護她周全,不在讓她受這樣的痛苦,以後,不管是什麼,他都會陪她一起面對。
慕容夕聽見軒轅琛的話,卻是忍不住愣了愣,良久,才揚起脣,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我相信你,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
慕容夕和軒轅琛對視,目光之間,是一種說不出的情愫,帶着歡喜的溫度以及互相信賴的溫暖。
在軒轅琛這樣的目光下,慕容夕倒是不知道爲何,竟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只是錯開目光,轉頭去看一旁軒轅祺,忍不住喊道,“祺兒?祺兒?”
軒轅琛也忍不住笑了,便低頭和慕容夕一起逗弄起孩子來,窗外陽光正好,灑在枝葉茂盛的樹枝上,倒是難得一片明媚的色彩,一片暖融融的大好景色,瞧去,倒也讓人忍不住心生歡喜。
而在此時的大越,也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姬安終於殺死了宇文謹。
窗外夕陽散發着最後一絲光芒,將金黃色的光線灑在大殿內,更是給金碧輝煌的大殿鍍上了一層金黃的光邊,燦爛到極致,也刺目到極致。
姬安站在大殿正中央,看着躺在地上屍體已經冰涼的宇文謹,良久,卻是忍不住閉了閉眼,嘴角緊抿。
就在不久前,他用一杯毒酒毒死了宇文謹,他看着宇文謹喝下毒酒,看着他毒發,看着他模樣痛苦,看着他趴在地上搖尾乞憐,然後在看着他不甘的一點點死去……
他本以爲,大仇得報,他一定會很高興,可是沒有,現在姬安的心裡只有悲愴,大片大片的悲愴鋪天蓋地的向他涌來,彷彿要將他淹沒似的。
姬安知道,即使他現在終於報了仇怎樣?殺了宇文謹又怎樣?失去的已經失去,早已經回不來了,過去也已經成爲過去,不可能重新來過。
他所失去的偏偏是他全部擁有的,就算他殺了宇文謹得到了大越又怎樣?
想到這兒,姬安卻是忍不住擡起頭笑了起來,笑聲悲愴而淒涼,遠遠聽去,倒是帶着一股濃濃的似乎永遠都化不開的憂愁似的。
姬安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宇文謹,最終轉過身去,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踏着夕陽最後的一點餘暉走出了大殿……
姬安殺死了宇文謹,得到了大越,於是他便自封爲宰相,又推崇幼子上位,大越看似依舊是宇文家的,卻已經成了姬姓。
在大越,無論是年幼的皇帝,還是文武百官全都聽姬安號令,而所有反對姬安的人都已被殺光。
如今的大越,早已是姬安囊中之物。只不過是姬安不屑於坐上那個冰冷的位置罷了,要不然如今的大越早已經改朝換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