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甩手將刀劈向一個士兵,那人向後倒去,慕容夕沒想到後面的一個魏國士兵直接砍向了她,她的背上頓時就有了撕裂的疼痛。
軒轅琛在旁邊見了,一腳踢開那個人,一劍刺向了他。
軒轅琛扶住慕容夕:“你怎麼樣?”
慕容夕搖搖頭,這點疼她還是忍得住,可是現在的情況是,金國的士兵已經減少了一大半了,再打下去,全城的人都要死在這裡。
“我們得想個辦法,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軒轅琛看向旁邊的路線,對着慕容夕道:“我有辦法了。”
他扶着慕容夕走到一旁,對着她道:“好好待着這裡。”
說着,他走了出去,待着一支小分隊走了出去。
那幾人分開行動,用繩子將那些士兵圍住,當然,這只是暫時困住他們,軒轅琛讓人提着油桶,瞬間倒了下去,那些士兵沒有多少感知能力,看到油潑了下來,也不知道,只知道用手抵擋,軒轅琛一把火下去,就將他們全部人包圍在了火團裡。
“撤!”
見暫時攔住了他們的腳步,軒轅琛想讓部隊迅速撤離,他跳下房檐,帶着慕容夕遠去,慕容夕看了一眼背後的大火朝天,誰知道天上卻響出了悶雷。
慕容夕朝着天上看去,它什麼時候下雨不好,偏要現在。
但是無論下不下雨,他們現在也只有跑了,軒轅琛拉着慕容夕一路和大軍一起撤離,他沒有看到左炙,心裡有點不安,但還是安慰着自己他跟在他身邊這麼久,定然是沒有事的。
他們還未跑出城門,雨就下了起來,先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後來就成了瓢潑大雨,雨水洗刷了地上的鮮血,將士們的眼睛被雨沖刷的根本無法睜開。
後面的魏國士兵本來是被火燒的不成模樣,可是剩下的人迎來了大雨之後,又安然無恙,繼續行軍。
軒轅琛知道,他們這次,是真的跑不了了。
他握着慕容夕的手轉過身,對着慕容夕道:“怕嗎?”
他知道就算現在讓慕容夕走,一切也只是徒勞,如果今天真的要死,就讓他們死在一起吧。
慕容夕搖搖頭,只是道:“我不怕,可是唯一的遺憾,確實沒有與你真正的完成過一次婚禮。”
軒轅琛將她的手攥了攥:“如果我們今日真的逃不過,到了陰曹地府,我就與你做一對鬼夫妻。”
慕容夕不禁笑出聲來,雨水順着臉龐流進了嘴裡。
軒轅琛最先舉起了刀,他們看着毫無人性,像是傀儡一般的魏國士兵向他們涌來,將他們團團包住。
地上的鮮血,在積水之下,成了一條血河,流淌在寒城的小路上,讓人觸目驚心。
沈彥之來到寒城之後,便是看到了這樣一副慘絕人寰的景象,地上全部是都是屍體,有缺胳膊少腿的,有被燒死在地的,這裡被稱爲煉獄也不爲過了。
他冒着大雨繼續往前走,就看到了盧娉婷緊緊抱住左炙的屍體一動不動,他迅速走上前,探了探左炙和盧娉婷的鼻息,發現他們二人均已死去。
沈彥之皺着眉收回了手,他看向前方站在城門之下舉起傘的紅衣女子正背對着他,便走了過去。
“夠了,嫮生!”
沈彥之走進嫮生,嫮生突然轉過身來,露出來了蒼老的容顏:“什麼事夠了?”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與他之前看到的嫮生是大相徑庭,要不是語氣和衣飾,他可不會認爲這就是曾經風華絕代的嫮生。
嫮生眼裡冒出冷光,那是一種浸在深淵的寒水裡良久纔會泛出來的冷意,讓人感到徹骨的寒冷。
“他們毀了我的一切,這僅僅是個開始。”
沈彥之皺着眉:“你不是告訴過我,你不能殺慕容夕嗎?你這樣做,難道不是玉石俱焚嗎?”
“玉石俱焚又怎麼樣,我今日就是要毀了這座城,以銷我的心頭只恨。”
沈彥之看着嫮生狂亂的模樣,試着走進她勸慰道:“你忘了你有多喜歡軒轅琛嗎?你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嗎?我帶走慕容夕,你帶走軒轅琛,自此以後,讓他們二人永生永世不得相見。”
當時沈彥之正處於人生最無助的時候,慕容夕三番兩次拒絕了他的愛意,就連他想守護在她的身邊也不同意。
本來他當時娶軒轅玉就是爲了拿到黑魚草治腿,可沒想到天不從人願,竟然最後一株黑魚草被毀,當時他整個人處於崩潰的邊緣。
可是嫮生卻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告訴她自己可以幫他治腿,還可以將慕容夕送在他的面前,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讓慕容夕出現在軒轅琛的眼前。
他以爲嫮生只是說笑,黑魚草已經被毀了,怎麼可能還有人能治好他的腿,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嫮生又做出了第三株給他。
他不知道嫮生是什麼人,但是這個人給了他重新站起來的機會,他很是感激。
嫮生想起當日與沈彥之說的話,逐漸冷靜了下來,對着他道:“這是最開始的計劃,可是現在,軒轅琛對我一點情都沒有,我要他來做什麼?”
“男人一般不喜歡比自己強大的女人,你很強勢,又次次逼得他無路可退,他當然不會喜歡你,如果你按照我們原定的計劃實施,他喜歡上你是指日可待。”
嫮生此時像個小姑娘一樣,看着沈彥之道:“真的?”
“是。”
沈彥之回答的斬釘截鐵,可是嫮生很明白,如果自己真的實施那個計劃,失去的將會是什麼。
沈彥之看了看遠處,他感覺血腥味越來越濃了,他對着嫮生道:“如果你再不做決定,他們就要死了。”
嫮生聞着空氣中的血腥味,拿出了一條蠱蟲,讓那條蠱蟲從手臂沿着往上爬,不一會兒,她就恢復了自己的容貌。
沈彥之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可是她的巫術確實厲害。
慕容夕一劍插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鮮血,雨水順着她身上的血匯聚在了地上。
她感覺到眼前一片模糊,最終還是支撐不住的倒了下去。
“軒轅琛。”
她的聲音很微弱,像是蚊蟲的囈語,軒轅琛根本聽不到,慕容夕看着軒轅琛同樣被那些士兵所傷,在她閉上眼的時候,軒轅琛也倒向了地上。
突然,那些魏國士兵一個個都停住了手腳,他們的血脈開始凸脹,他們終於恢復了神智,看着眼前的一具具屍體,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還沒等到他們徹底清醒過來,所有人的血脈都開始爆破,他們的身上頓時沾滿了自己的血液,連雨水洗刷都洗刷不盡。
沈彥之走了過來,看着地上的屍體,這一路,他完全就是踏着屍體而來,實在是太多了,屍體就像一座座小山丘一樣疊着,異常可怖。
對於始作俑者嫮生,她倒是一臉的坦然,安然的踩着屍體前進,毫不畏懼。
沈彥之眼尖的看着慕容夕躺在地上,渾身是血,他跑了過去,迅速將慕容夕抱在懷裡,摸了一下她的脈搏,發現還在跳動,這才鬆了一口氣。
嫮生看着自己腳下的軒轅琛,他已經因爲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的狀態,可是他的眉宇依舊緊皺,不知道是在擔心這天下蒼生,還是在擔心,慕容夕。
她轉眼看向慕容夕,眼裡帶着無盡的怨恨。
沈彥之催促她道:“快點吧,他們現在受傷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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嫮生看了他一眼,蹲下了身,問着沈彥之道:“之前讓你餵給他們的幼卵你全都喂下去了嗎?”
“都餵了,凡事有接近他們的機會,我都在裡面放了幼卵。”
嫮生見此,將手裡的蠱蟲送入了軒轅琛和慕容夕的身體裡。
那些幼卵是喂在他們身體裡的食物,等到這些蠱蟲進去之後,就大吃特吃,然後安心在裡面待着。他們醒來就會忘記一切嫮生想讓他們忘記的事,此後誰也不會記得誰。
嫮生撫上軒轅琛的臉:“不管你是不是他,我都要這張臉,來愛我一次。”
……
這場戰役,應該是金國曆史上最慘重的一次,四萬北戟軍,無一人生還,全都死在寒城裡,而魏國的士兵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嫮生在井水裡給他們下了蠱蟲,他們飲用之後,會生出大力,將自身的體能發揮到極限,於是就成就了最厲害的魏兵。
可是他們在打鬥的時候,會完全喪失意志,爭鬥之後,因爲身體到了極限,血管也會爆破,導致死亡。
所以魏國這次的死傷也很嚴重。
魏國派出的八萬兵力,最後僅僅只有兩萬歸去,精兵良將全部都死在了戰場上,魏國的損失不言而喻。
雖然大越這次是一事無成,但是他的主兵力保持的最好,反倒成了最大的贏家。
他們見着軒轅琛不知所蹤,北戟軍又死傷慘重,於是便趁虛而入,用自己剩餘的兵力,攻打金國,沒有了軒轅琛領導的北戟軍,如同一盤散沙,迅速被包圍剿滅,金國的江山,陷入岌岌可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