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堅轉身對着阿依木怒喝:“你好大的膽子,將軍好心饒你一命,你居然敢刺傷將軍的馬匹。”
阿依木晃似未聽聞一般,拿着匕首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賀堅想要追上去爲齊鬆討個公平,齊鬆卻攔住他:“算了,她剛剛失去丈夫,我能諒解,你派幾個兵去護送她到安全的地方。”
賀堅真是不明白齊鬆爲什麼偏偏是對這女子上了心,但是齊鬆的命令,他唯有照做。
齊鬆在這裡也不久留,軒轅琛在那邊還在等着他前去消滅突厥最後一支雄壯的軍隊。
其實倒也不用齊鬆擔心,雖然軒轅琛是在以一敵十,但是他一向善於用計謀制勝,以少勝多。所以當齊鬆帶着人馬趕去時,他依舊和葛齊處於相持的階段。
葛齊恰巧已經知道軒轅琛帶兵不多,準備突出重圍,沒想到齊鬆竟然如此及時的帶兵前來救援軒轅琛。突厥兵本來就被軒轅琛大亂了行軍的步伐,現在看到齊鬆帶着一萬兵馬前來趕到。不禁氣焰更虛,葛齊吞了一口唾沫,對着突厥兵道:“不要慌張,只要我們突出重圍,大王的兵馬很快就到。”
齊鬆就等着這句話,他提起扎哈木的腦袋,對着突厥兵道:“你們的突厥王已經被我所殺,現在若是你們放下兵器就可以回家去見自己的妻兒,若是你們要奮力反抗,就別怪我們無情。”
聽到可以回去見妻兒,不少突厥兵就動了惻隱之心,葛齊最後力挽狂瀾道:“你們別聽信他們的話,他們殺了王,就會殺了我們,如果你們放下刀槍,自己的頭也會落地。”
軒轅琛騎在馬上對着葛齊道:“那句話對你同樣有效,你要是能讓他們放下刀劍,我們也一樣饒過你的性命。”
葛齊開始猶豫了,他也想有生還的機會,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否正確。
但是他身邊的將士已經開始猶豫了,一個在沙場的將士對着敵人起了投降的心思,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夠燒完整個草原。
葛齊將手中的大刀一鬆,刀掉落在地上,發出碰撞聲,其他的士兵見此也放下了自己的刀,刀劍在地上的“砰砰”聲此起彼伏。
軒轅琛看到此場景,對着慕容夕道:“我們走吧。”
“走?”慕容夕不解:“你的將士還在等着你,爲何需要現在走?”
“此番打了勝仗,他們必定心裡歡喜,想迎我下馬,可是我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這樣下馬,這裡有齊鬆在,不會出事,還是先走吧。”
軒轅琛調轉了馬頭,慕容夕跟在後面,而將士們正沉浸在敵人已經繳械投降的喜悅中,誰也沒有發現軒轅琛已經離開了。
這場戰役持續了兩個時辰,慕容夕和軒轅琛離開的時候,太陽正在往下落,餘暉灑滿了整個峽谷,金色的陽光映着紅巖,投射到地面上成了一片陰影。
慕容夕擋了擋眼前的陽光,看着軒轅琛道:“如今你的心頭大事終於是放下了吧。”
軒轅琛抿脣微微一笑:“我還有件心頭大事未放。”
“什麼事?”
軒轅琛嚮慕容夕伸出手:“過來。”
慕容夕直覺性的搖頭:“兩人乘一匹,我不習慣。”
但是軒轅琛一向都是不容拒絕之人,直接拉着慕容夕強勢的將她拉在了自己的馬匹上,馬感覺到背上多了一個人,不安的走動了一下。
慕容夕斜坐在馬背上正對着軒轅琛的雙眼:“你又想做什麼?”
軒轅琛從懷裡掏出一年之前被他扔進池塘裡的木笛:“你現在願不願意接受這個笛子?”
慕容夕看着軒轅琛手上的木笛一愣,她以爲這個東西已經沉在攝政王府池塘裡的淤泥裡了,哪裡會想到它會這樣的直接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沒有接過也沒有說話,軒轅琛也不強逼,只是一直望着她,慕容夕伸上了手,確是在猶豫之中,軒轅琛一把抓住她的手拿上了笛子,慕容夕碰上冰涼的觸感:“你……”
軒轅琛握住了她的手:“既然你已經拿上了它,就不能將它還給我,也不能轉贈給其他的人。”
慕容夕笑了笑,最後還是收下了笛子道:“這次我幫了你一個這麼大的忙,這個笛子我收的不虧。”
軒轅琛見着她還是一副無功不受祿的模樣,真是恨的牙癢癢,確是拿她無可奈何。
軒轅琛對着慕容夕道:“吹一首曲子吧。”
慕容夕拿着木笛把玩了一番:“你想聽什麼?”
軒轅琛正要說,遠處一支弩箭卻突然射來,慕容夕和軒轅琛在馬上沒有遮擋,軒轅琛只有將慕容夕抱住,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了那支箭。
慕容夕立馬查看上他的傷口,軒轅琛道:“無事的。”
那箭只是剛好擦過他的背部,一點皮外傷,他還是受的住。
慕容夕將木笛小心翼翼的收在懷裡,跳下馬去看着四周,對着埋伏的人道:“什麼人,出來!”
一男一女從岩石後面走出來,女人拿着一對盾牌,套在左右兩隻胳膊上,男人拿着一把長刀指向慕容夕。
慕容夕並不相識兩人,於是問道:“我們與二位無冤無仇,爲何放暗箭相傷?”
女人微微一笑:“不傷你們也可以,但是你們兩人,必須要有一個人跟着我們走。”
慕容夕不解:“你們是誰派來的?”
男人用剛強的聲音道:“無可奉告。”
慕容夕見此,只有拔出自己的長刀,對着他們:“既然這樣,二位就只有先過我這關了。”
他們好像對慕容夕很瞭解,知道憑着武功慕容夕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於是直接上前就開始大攻,想要在幾招之內拿下她。
男人耍着長刀,女人就用盾牌擋着慕容夕的攻擊,倆人配合的天衣無縫,慕容夕的銀針和毒粉屢屢被擋。她根本找不到破綻。
軒轅琛坐在馬上,對着慕容夕道:“阿夕,攻他們的下盤。”
一男一女聽着此言隨即一愣,慕容夕趁此機會攻向他們的下盤,那對男女躲閃不及,險些被慕容夕輕而易舉的所傷。
軒轅琛又對慕容夕進行這指點道:“攻向他們的左邊。”
每次軒轅琛說完之後慕容夕就會立即反應過來,那對人不知道軒轅琛即使坐在馬上也能指揮着慕容夕攻擊他們,他們相視一眼,轉而攻向在馬上不能自由行走的軒轅琛。
軒轅琛早就預料到了他們的動作,趁他們飛身而來的時候,掏出弩箭射向他們,女人急忙用盾牌擋住自己和男人,往後退了幾步。
慕容夕繼續站在軒轅琛的面前對着他們道:“你們現在也打不贏我們,可是我們的部隊大軍馬上就要來了,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
女人朝男人點頭,慕容夕以爲他們想通了要跑,沒想到他們是分散開來去分別攻擊軒轅琛和慕容夕。
長刀的男人揮刀去砍軒轅琛的坐騎,女人則去對付慕容夕,軒轅琛拔出自己的劍與男人對抗,但因爲行動不便,一個失手,就讓男人傷了馬匹,馬受驚後立即往下倒去,軒轅琛飛身而下,卻在腳落地之後因爲不能站穩而坐上了地。
慕容夕見着立即想過去救援,但女人纏的緊,並不給她機會。
男人揮刀砍向軒轅琛,慕容夕急忙叫住:“等等。”
但此時女人沒有收住自己的盾牌打在了慕容夕的身上,慕容夕感覺喉嚨中一股鐵鏽的味道,噴出一口血來。
她癱倒在地,抹了一把嘴上的血,對着男人道:“你們不是想要人嗎?我跟你們走,你們放過他。”
軒轅琛皺眉:“不行,你們要我可以,她不行。”
女人覺得煩了:“我們只帶走一個,剩下的一個你們要帶着九州神機圖來大越的神都換取。羽生。”
被叫住羽生的男人明白過來,用刀柄一下子打暈了軒轅琛,看着女人道:“我們現在帶誰回去?”
“巫祝說了,最好要女人,帶着女人回去吧。”
男人聽話的走到慕容夕的身旁,指了指她道:“起來吧。”
慕容夕看了一眼軒轅琛:“他腳上有疾,你們先把他放到安全的地方吧。”
女人輕蔑一笑:“放心,我們不會讓他死的,他死了,誰去給我們拿東西。”
女人提着慕容夕就往前走去,軒轅琛的迷糊意識裡看着男人和女人將慕容夕帶上了一輛馬車,他手指微動:“阿夕。”
軒轅琛再次醒來之後就是在軍營裡面了,他微微皺了皺眉:“這是哪?”
齊鬆趕緊扶住他:“這是屬下的營帳,王爺怎麼會躺在那裡,慕容姑娘呢?”
軒轅琛想起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急忙對左炙道:“你去把那東西拿來,跟我去大越。”
左炙不明所以道:“王爺,是發生了何事?”
“來不及解釋了,阿夕已經被他們抓走,如果我們現在去說不定還能追上他們。”
齊鬆攔住軒轅琛:“王爺,已經來不及了,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不算慕容姑娘被他們帶去了哪裡,我們都是追不上的。”
“三天。”軒轅琛食指使勁磨了磨衣袖,他沒想到自己已經昏睡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