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浪子著
仙界,一座無名宮殿中,一名頭戴凶神面具、身披金色長袍的人,靜靜站立,背對着宮廷門外,仰頭觀賞着身前王座之後的四副壁畫,第一副壁畫,乃是一位身高九尺、膚色古銅、肌肉虯結的高大男子,騎跨在金色的麒麟背上,身前一道青光氣勁向外延伸,徑直斬向那他身前一頭狀如巨豬、獠牙外露的怪獸的頭頸。
第二副壁畫之上,還是這位男子,他毅然騎在一條巨蛇身上,右手已然嵌入那巨蛇肉身之中,似乎緊緊攥住了巨蛇蛇筋,左手之上,光芒閃爍,已經形成了一柄金色的光劍,光劍所直苗頭,正是那巨蛇七寸之處。
第三副壁畫之上,也是這位男子,此刻他渾身浴血,身化光影,宛若一柄長矛,目標直向那此刻已經丟盾、棄斧顎生象鑿長牙的巨人心窩。
第四副壁畫之上,金光萬丈,刺眼至極,同樣也是這位男子,只見他站立於絕處高峰之上,仰頭觀望蒼穹,拉開一柄青色的巨大長弓,長弓業已拉得飽滿如月,一柄金光閃閃的長箭,早已搭上,箭尖直響,那高高在上的十日太陽。
“哎……,也不知道,情況究竟怎樣了?嫦娥化蟾已有幾日,若不將那人也除去,絕了後患,萬一有了閃失,那可不好辦了。”面具男子似在自言自語,對着那牆壁輕聲喃喃。
“報!”只見一隻色呈青色、狀若鳳凰,大如孔雀的大鳥,自宮殿門口飛進,站立宮殿之中石柱之上,這隻鳥若是換做在仙界其他地方出現,定然是被視若上賓,禮敬有加,但在這男子看來,卻是並不怎麼在乎。
“說吧!情況怎樣,那人怎樣了?”面具男子淡淡道。
“稟主人,方纔雷公電母主持那人的九重天劫,擺下了紫旋金心劫雲……”青色大鳥仰着脖子,青啄猛張,似在炫耀。
“說正經的!”那人似乎聽得有些耐煩,直接打斷了青色大鳥的話。
青色大鳥微微一正,它乃是神獸之身,早已通靈,自然明白自己主人的脾氣,正經道:“據雷公電母說,他們去主持九重天劫的時候,出了變故,遭到了破壞,那人自各就飛昇了,聽他們說好像是來了仙界……”
“夠了,你不用說了,這裡沒你的事了,早點回去吧,免得出了紕漏,到時候壞了大計,明白了嗎?”金袍面具人吩咐一聲,便憑空消失不見,也不去管青色大鳥。
下一刻,這金袍面具人便出現在仙界茫茫大海上空一朵白雲之上,渾然鼓動心神,神識猛然擴張而出,搜尋。
“沒有,怎麼可能沒有,對了,對了,應該是這樣,他身上定然有什麼蓋世神兵,遮掩了自身的氣息,就好像我的金袍、面具一樣,一定是這樣……”面具人面色一正,金光閃現,猛然消失。
瞬息之間,他端坐與王座之上,默默沉吟,猛然,他一拍王座扶手,高聲道:“來人!”
光影一暗,四道身着全黑衣服的人影出現在他王座之下,這四人全身裹於黑衣之中,緊緊只留兩個眼睛於外,根本瞧不清相貌,就這麼靜靜的俯身半跪與王座之前,聆聽指示。
“那人已經來了仙界,但是他似乎有什麼神器庇護,我查不出他的氣息,爾等出動宮中所有人手,務必在天庭之人找到他之前,將他除去,若是不行,自斷一臂回來見我!他要是進了天庭,要想將他除去,就是一件麻煩的事了。”面具人全身森然之氣大作,撲向四人。
四人感受到他的森然氣息,齊齊打了個寒噤,恭聲道:“遵帝君旨意!”
“去吧!”
四人躬身退着出去,盡然沒有使用仙法,看來卻是對這面具人的尊崇、恐懼無比。
“等等!”
“不知帝君還有何吩咐?”四人中最右邊那人俯身參拜道。
“派人走一趟,其他五界,將此事告知五大帝君,對了還有就是不得暴露自己身份,若是暴露了身份,那麼就不用回來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面具人冷哼一聲,倏然消失不見。
“吾等明白!”四人齊齊跪倒,諾諾應道,擡頭之時,卻哪裡還能見到他半點人影。
仙界,茫茫大海之上,就在方纔面具人虛空站立的雲層之上,已然有四人,當先一人,身着帝服,頭帶帝冠;其右乃是一名全服白紗,髮髻高挽,橫別一根古樸髮簪的清冷女子;其左是一位頭髮全白,身着華貴服飾,頭帶黃金冠的老婦人;這老婦人左邊,乃是一位身着素色錦繡裙的白衣女子,只見她纓絡生彩;手託羊脂玉淨瓶,楊柳常青,面和心善,法高德廣;瑞靄繚繞,祥光護身,盤膝端坐於金色蓮花之上,身後顯出一輪佛輪,佛輪之中,八道光圈頻頻閃爍,正是那長安皇宮內,顯聖指點玄奘的觀音菩薩。
“東華帝君,你方纔感應到了這股神識了嗎?”那老年婦人正色問道。
“嗯,老母也可有同感!”身着帝服的男子肅然道。
“是的,我與九天玄女娘娘正在研究道法,卻也是被這股神識給驚動了,要不然也不回來你的地盤嘮叨了,呵呵!”黎山老母輕揮手中紅雀毛扇笑道。
“老母,您老這話就見怪了,您老千年才離開黎山一步,來帝君地方,帝君高興還來不及,怎會嫌您嘮叨!”觀音菩薩急忙打着圓場,微微說笑道。
“哎呦,我的‘乖女兒’,瞧你說的,呵呵!”黎山老母生性愛笑,無論對誰均是笑容滿面,自從兩個時辰前和觀音、文殊、普賢三位菩薩下界,爲唐僧師徒來了一出‘四聖戲禪心’後,就老母還一時沒來得及改口,依舊叫着觀音爲乖女兒。(仙界一個時辰時間相當於人界一個月)
“那‘母親’對這發出神識之人又有何看法。”觀音菩薩輕輕一揮楊柳樹枝,笑問黎山老母道。
提到這發出神識之人,黎山老母面色一整,笑容頓收,道:“修爲至少不在我等四人之下!”
“嗯,我也有此同感,看來仙界又有新的高手產生了!”九天玄女應和道。
東華帝君、觀音菩薩,兩人對望一眼,齊齊點頭,不得不承認此人法力之高……
……
仙界!
祖洲,仙界十洲之末,位於仙界東海之上,地方五千裡,南北綿長百里、東西橫貫五十里,上有仙草瓊花無數,自上空俯瞰,洲上山峰林立,如參天石筍一般,雲霧飄渺,仙氣繚繞,朵朵仙雲飄過,海風輕拂,仙雲輕舞,仙霧散開,轉瞬之間便又聚合攏來,仙草清馨,瓊花薰香,撲鼻而來,好不舒服。
祖洲地少人稀,別看此洲雲霧飄渺,仙氣繚繞,在人界即便是海外三島也比之不上,但在仙界十洲三島之中屬於環境最爲惡劣的地方,大凡有仙人犯了錯,但卻並不至死,承受應有懲罰,若是還覺得有所不足,就會被下禁制,流放道這祖洲之上‘閉門思過’,待到徹底頓悟之後,纔會離開此處。
祖洲之上,大多數仙界所有的仙草這裡都有,但受這裡‘惡劣’環境的影響,多數比不上其他九洲三島的,唯有這祖洲特產不死仙草才能吸引衆多仙人的目光。不死仙草及是金羿在下界小蓬萊島中所見一樣,但金羿所見的不死仙草比之這祖洲之上的不死仙草相比,那可是天壤之別,但這仙界仙草卻能在散仙居住的小蓬萊島生存,根其原因,那就是這仙草的適應惡劣環境。
“呼!”
一道金光,劃過天際,筆直指向那祖洲中心一處高峰之上,在這仙界之地,這類現象普遍至極,除非來人卻是位高權重,一般情況下,是沒有人會在乎這些遁光之類的。
“嘭!”
一聲悶響過後,山峰急劇搖晃,簌簌滾落幾顆山石,仙鳥撲翅拍飛,驚走若干小仙獸。這些小獸畢竟乃是仙界之獸,僅僅只是飛行或是奔跑片刻,便回頭仰望那山峰,看看究竟是發生何事。
“哎,倒黴透了,這該死的接引之力未免太強了,硬是剎不住腳,讓你金羿爺爺給摔個大跟斗才心甘,也不知究竟被吸到何處了。”
半晌過後,金羿抱怨着從上山腰之上,新生的洞中艱難爬出。衆小仙獸眼中也不詫異,想來金羿並非是第一個這樣到此的人,“篤篤”、“唒唒”、“啾啾”、“唧唧”叫喚幾聲,奔散飛翔而去。這些小獸修爲不高,還不能口吐人言,是以只能這樣表達,似乎在笑話金羿一般。
“仙界!”感受着四周濃郁如水的仙靈之氣,金羿想也不想的便驚叫起來,心中慶幸至極,若是將自己給吸收至另外一界,那纔是一件麻煩的事,畢竟仙界是自己打心裡就想來的地方。
驀然,齊蕙兒四女的臉龐一一浮現在自己身前,就在自己飛昇之前,四女那沾滿淚水的臉龐,尉遲恭木立當場,別過身去之後的寬闊背影,段小玉、尉遲保琳依依不捨的眼神,卻是深深銘刻在自己內心之上。對親人的思念,對師門的懷念,對朋友的留戀這些在同一時間襲上金羿心頭,他才意識到自己此刻已經變成了那離家流浪的浪子。
“嗯?真元又怎會自動運轉,難不成剛到仙界又有什麼突破不成?”金羿感覺體內仙元力如先前飛昇之前一般,再次瘋狂運轉起來,想來這仙界新的環境之下,觸發了自己仙元的變化。
當下他收回凌亂的心神,鼓動騰身掠起,向着那羣峰之中飛去,想來是要找新的地方好好修煉一番,畢竟初新地,得好好適應以下環境,以及自身的變化。
平靜許久的仙界,伴隨這人界少年的飛昇進入,不知是否還能保持原來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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