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蘭聽到那邊動靜，趕過來的時候就知道要壞事了。
果然，見到戴維被五花大綁扔在季家的大廳地板上，她全身的血液都冷到了極點。
突然不敢再往前跨一步，甚至本能地朝後退了退。
戴維會把她供出來的吧，畢竟她昨天買兇想把他做了……更可怕的是，這個變態男人竟然察覺了，還將那兩個人……殺了！
剛剛打電話發現聯繫不到那兩個人時，慕雅蘭就知道完了，戴維一定會想盡辦法弄死她的！
結果轉眼戴維就被抓住了，鬧得沸沸揚揚。
局勢轉變太快，慕雅蘭一口氣重重提了起來，腦中紛亂一片，急切地思索着對策。
戴維被憤怒的季家人挨個教訓了一遍，何局長看在眼裡哪敢說半句話。
幾分鐘下來，戴維就被打得進氣少出氣多，血淋淋地癱在地上，像是死了過去。
當事人鬱雪反而是最冷靜的人，躲在寧琛身後羞答答的一副小女兒姿態。
寧琛知道自己是被鬱雪接納了，全身心的，不由展顏一笑，然而看到地上的戴維，整個人又陰鬱了三分。
即便這個時候出面不合時宜，還是上前朝着戴維的胸口踹了兩腳，直把他踹得哇地吐出一大口血來。
季家人允許了他的行爲，寧琛知道他和鬱雪的好事不遠了。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就和鬱雪黏了起來。
“呵呵，何局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昨夜已經將這惡徒抓住了嗎？那他是誰？”季老爺子從來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何局長辦事不力，造成眼前亂象，說什麼也不能輕易罷休。
何局長也是一臉懵逼，寄希望於季鬱白身上，巴巴地等他做出合理的解釋。
“何局長抓住的其實才是真正的戴維，眼前這個不是戴維。”季鬱白說了句令所有人都不明白的話。
慕雅蘭更是震驚地瞪大眼睛，不可能！
地上這個就是真正的戴維，和他上過那麼多次牀，他底下有幾根毛她都能數清了！
他怎麼可能不是戴維！
然而大家並不覺得季鬱白在開玩笑。
“戴維·史密斯是眼前這個人的弟弟，他是約克·史密斯，現任意大利黑手黨首領史密斯三十年前在外面生的一對私生子。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何局長抓錯人情有可原。”
何局長淚了，他媽的竟然還有雙胞胎，難怪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約克刷地擡頭，震驚地咧開嘴，露出一口血淋淋的牙齒，“我父親都不知道的事情，沒想到你竟然知道！”
季鬱白接下來的話直接將他震在當場。
“頂着你弟弟的身份爲非作歹，讓他替你頂罪背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很自得這樣的手段沒人發現，所以你越來越變本加厲！”
“胡說，我就是戴維！”約克吼了一聲。
“也是，裝着裝着都忘了自己是誰了。”季鬱白輕輕掃了他一眼，“或許相比監獄，你更喜歡一個地方。”
戴維盯着他鋒利的薄脣，聽到一個令他驚恐的字眼——
“精神病院。”
戴維瘋了，被季鬱白活活逼瘋了，被人遣送到美國一座孤島上的封閉精神病院的路上，嘴巴里一直唸叨着：“我是約克，不！我是戴維！”
“我到底是戴維還是約克？”
“也許我既是戴維也是約克……”
慕雅蘭看着他發狂的樣子，眼眶都溼潤了，太好了，上天都在保佑她！
寒川，董鬱雪，戴維，所有令她惶恐不安、睡不着覺的人和事，從此時此刻開始，再也不見了！
走到季鬱白身邊，一副受到嚴重驚嚇的模樣，“他這是人格分裂吧？真的有雙胞胎？”怎麼前面沒聽他說過。
“你怕了？”季鬱白吧嗒吧嗒抽着煙，籠罩在她身上的目光令她全身發燙，又隱隱發寒。
“我只是好奇，他弟弟怎麼會心甘情願次次替他頂罪。”慕雅蘭臉色有些蒼白地掩飾道。
當然害怕，她到現在都有點糊塗，和她在一起的人究竟是一個還是兩個，在什麼時間是哪個……
在這樣的驚疑不定中，慕雅蘭嚴重懷疑自己也快精神分裂了。
畢竟送走了一個約克，還有個戴維被關在監獄裡，總有一天會出來。
“鬱白，你下午要回江陵？”想到什麼，慕雅蘭突然站起來笑着說：“正好我在那邊有點事情……”
“不去江陵，去C市。”季鬱白打斷了她，看到她僵硬的臉色，一點也不介意給她沉重的打擊，“去接老婆孩子回家。”
“你……”
“不去看看寒川嗎？”將菸頭丟進垃圾桶，“寒川在帝都墓園，你就不要亂跑了。”
慕雅蘭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他的意思竟然是讓她守着寒川的墓碑哪也不給去嗎？
守活寡？
他季鬱白憑什麼這麼命令她！
季鬱白回去的時候，迎上一道失落的身影，頓了下，“怎麼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二哥……”聲音都頹廢了，“這就準備走了。”
季鬱白正朝裡面走去，突然停下，複雜地看着他，“找鬱雪？”
榮時景立馬哈哈一笑，“屁嘞，我找她那個臭丫頭做什麼，我來找你的！”
剛剛還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這會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欸喂，我說這慕雅蘭臉皮也怪厚的啊，明明都知道你有老婆孩子了，還纏着你不罷休，她想給你做小三？我說二哥你是把這狐狸精收了呢還是收了呢？不要留着她繼續危害四方啊！”
“滾！”季鬱白一腳踹過去。
往日肯定會躲過去的榮時景結結實實捱了一下，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我怎麼老是遲到？”
“鬱雪喜歡寒川那會我就不說了，好，我遲到我該，傻兮兮地看那傻丫頭喜歡上別人……寒川去世我又遲到，臨了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他出事的人……這次……”
榮時景繃着一張俊臉，質問地看着季鬱白，“裡面那個混賬是誰？”
“臭榮時景，你罵誰混賬呢！”鬱雪氣沖沖從屋子裡跑了出來，掐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