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彥六十一週歲生日宴會上,鬱雪祝完壽,原本還不錯的心情瞬間陰了下來。
因爲她看到生平最不想看到的兩個女人,竟然在她家、她爸的生日宴上作威、作福!
首當其衝的就是慕雅蘭!
明明只是場簡單的生日宴會,卻穿得像是酒吧應召女,渾身騷氣,一襲酒紅色裹身低V高開叉裙,恨不得把胸和屁股都露出來。
鬱雪惡狠狠地想,怎麼不光着出來呢,多浪啊,肯定能將男人的眼珠子都吸過來貼在身上!
另一個就是時筱微,這個她更恨!
鬱雪感覺自己稍不留神,就被這些小人算計到了。
尤其時筱微這個沒名沒分的私生女,算個毛線球啊,竟敢登堂入室,進了她家,還糊弄了她爺爺!
這會竟然想討好她父親,跟她搶父親!
休想!
“呦!”鬱雪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好大的佛珠,可惜我爸不信佛,也不戴這玩意兒,時小姐怕是白費心思了。”
時筱微剛將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遞上去,就被董鬱雪這般挑釁,臉上不自覺有些尷尬。
季老爺子瞪了鬱雪一眼,轉而安撫時筱微,“你姐姐向來心直口快,別怕……平彥,快把禮物收下!”
老爺子前面半句話惹火了鬱雪和董曼青,姐姐?她時筱微算是哪門子妹妹!
後面一句話讓季平彥有些難看,收下時筱微的禮簡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回頭妻子還不定怎麼跟他鬧彆扭。
三個人都想不到向來威嚴肅穆的老爺子會對一個私生女這般愛重疼寵,向來不苟言笑,不善言辭,此時竟然主動爲她說話,生怕她受到半點委屈。
鬱雪當然也聽說了時筱微救了老爺子的事情,沒想到伸手推一把竟然有此等神效,收買了爺爺的心不說,當時怎麼就沒撞死她呢!
受邀參加生日宴會的寧琛靜靜地看着這場無聲鬧劇,察覺鬱雪身上的怨氣幾乎要破體而出,有些擔憂地看着她,“眼不見爲淨,我們換個地方吧。”
“是啊,眼不見爲淨,這些話我現在最想跟你說!你怎麼就不滾遠點,讓我眼不見爲淨呢?”寧琛一來,鬱雪神色更加不對勁了,只覺得今天哪那都不合心意。
再一對上慕雅蘭頻頻看向這邊的眼眸,鬱雪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在看誰。
“哥,小染呢?”鬱雪故意揚起聲音,準備好好殺殺她的威風,叫她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覬覦她哥!
季老爺子朝這邊看了一眼。
“她身子重,不方便過來,我讓她留在江陵了。”季鬱白放下酒杯,也稍稍放大了點聲音。
咦,小染沒來?鬱雪到現在都沒注意到,還以爲一直跟她哥在一起。
然而看到慕雅蘭臉色微變,她又痛快起來,“也是啊,孩子都好幾個月了,肯定捨不得讓他們奔波的,哥,你對小染真好!”
後面一句話簡直用上了最高的音量。
真是蠢貨!
時筱微剛剛被她找茬,這會見她做了什麼,內心暗罵一句,難道他們都不知道老爺對時染積怨已深嗎。
她不介意在這場烈焰上加一把柴。
“是嗎,剛剛我姐姐打電話跟我說她和爸爸已經回了C市的家啊,都好幾天了呢!”時筱微疑惑的聲音突兀地傳來。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鬱雪恨不得撕了她這張嘴。
卻不想這樣激烈的反應令季老爺子誤會,只覺得他們都瞞着他,幫時染那個女人掩蓋劣跡斑斑的行徑。
那天飯桌上被時炳懷打臉的事纔過去沒多久,今天她時染就有膽子不參加公公的生日宴會。
“真是豈有此理,她是長了幾個膽了,還是身份高貴看不起我們季家了?”
時筱微脣角不着痕跡地勾起。
慕雅蘭第一時間去看季鬱白的反應,雖然時染被老爺子這般責罵令她感到愉悅,但季鬱白的反應卻生生打了她一巴掌。
季鬱白走過去,將手上的禮物送給季平彥,“這是時染親手做的禮物,送給爸祝賀,爸要不要打開看看。”
季平彥當然配合季鬱白,認真地將禮品盒拆開,從裡面拿出一件銀灰色的羊絨毛衣。
時筱微還以爲是什麼稀罕寶貝,見此差點沒忍住嗤笑。
“咦?”還是董曼青識貨,“這針腳真密,摸着好暖和,打了好幾個月吧?時染有心了!”
兒媳親自打的毛衣,尺寸看着也正好,一番心意足足的沒話說,季平彥板着的臉都舒緩了些。
“她說馬上就要入冬了,給爸打件毛衣溫暖過冬。”季鬱白淡淡說,連鬱雪都覺得這是時染的話。
畢竟她哥從來不是說這種話的人。
卻不知時染根本來不了季平彥的生日宴會,這些天和父親爭執,身心俱疲,更沒時間準備禮物。
這件毛衣還是她懷孕後,原本想打給肚子裡的孩子的。
然而剛開始學,總有不足之處,毛衣越打越大,根本不是一個嬰兒的尺寸。
季鬱白當時還打趣她要留到二十年後再給孩子穿。
時染一個憤怒,“乾脆你穿吧!”比對着季鬱白的尺寸,又打了起來。
結果還是有點大,簡直像是老年衫,季鬱白一臉嫌棄,私下卻將衣服寶貝地收了起來。
這次收行李的時候帶了來,沒想到救了場。
時染沒能來,季鬱白知道原因,卻不能讓他們發現絲毫端倪,尤其老爺子。
老爺子在那毛衣上盯了兩眼,突然哼道:“筱微也會打毛衣吧,什麼時候給爺爺打一件?”
時筱微硬着頭皮答應,心想他們怎麼會喜歡這種耗時又耗力的事情,請專人織一件多省事。
別說她根本不會,也沒什麼耐心去學,打毛衣多費功夫,到時候她就找個人打好了。
慕雅蘭正要上前送上自己的禮物,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季家今天來的人不多不少,回頭看去卻不知道是誰。
“伯……”慕雅蘭笑意嫣然,正要上前說些祝福的話,不經意間看到慕南守身邊站的人,一雙美眸不可思議地瞪大!
是他!
他怎麼敢明目張膽地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