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時染不禁好氣又悲憫,想到寧修遠對自己‘賊心不死’的賴皮勁,真是典型的渣男。
捧着給他,他能棄如敝履,踩在腳下狠狠踐踏。轉臉決絕,他就上趕着討好賣乖,各種不要臉地回頭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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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一股腦吐苦水的時筱微又開話似乎吐穢物。
時染眉頭擰成疙瘩,真不想管她,任由她自暴自棄。
如果只是寧修遠的事情,說不定她真的不會管她,打個電話讓寧修遠過來就好了。
可是時染是爲了季家而來,爲她不久前電話裡說的那句話。
時染留了下來,一邊照顧時筱微,一邊清理她的酒後殘藉,折騰到下午,替她蓋上被子,才捶着腰直起身子。
弄成這樣,除了她這個姐姐,誰還來管她。
忍不住想到楊青,怎麼不在筱微身邊,不是說要彌補她嗎,怎麼會在這種關鍵時刻消失不見。
時染懷着一堆疑問,她坐在沙發上睡了過去,夢裡一片紛亂,還沒看清究竟是什麼場景會令她那麼絕望悲痛,就被一股大力搖醒——
“姐,姐,你醒醒!”
時染被時筱微叫醒過來,疲憊地坐直身體,表情尚有些懵懵然,打開手機一看,下午五點鐘,竟然睡了一個多小時。
好幾通季鬱白的未接電話。
“怎麼了?”時染揉了揉額頭,還有些沒清醒。
“姐,反正你還沒和季鬱白辦婚禮,要不這婚離了吧?”時筱微神色幽幽地在她耳邊說。
如被冷水潑了滿臉,時染嗖地一下擡頭,眸光銳利地看向她,語氣也是沒有任何商量的堅定,“不可能!”
“絕不可能!”時染有些好笑地重複了一句,“筱微,你酒還沒醒,趕緊躺好睡下!”
“姐,我比什麼時候都清醒,所以纔會跟你這麼說。”時筱微神情有些激動,捏着她兩肩用力搖了搖。
“既然你能爲了我和修遠離婚,爲什麼你就不能再爲我和季鬱白離婚?”哀求又強硬的語氣。
揉着頭髮的時染瞬間就懵了一下,整個人像被驚雷劈中。
時筱微好像才察覺自己說了什麼一樣,訕訕地收手,聲音小心翼翼,“姐?”
空氣裡一片寂靜。
良久,“筱微,我不是爲了你和寧修遠離婚!”時染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說得極爲清楚,“我不是爲了你和寧修遠離婚,自然也不會爲了你和季鬱白離婚。”
她又不是瑪麗蘇聖母,再疼寵容忍她也有個限度,犧牲自己的幸福滿足她莫名其妙的要求?
時染想想都覺得可笑。
時筱微原本還愧疚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這會聽到時染說的這番話,原本積存的對她的不滿,瞬間又升了一格。
臉色稍顯陰沉。
“你知道今天季家人是怎麼侮辱我的嗎?”時筱微提高了音量質問,好像時染不和季鬱白離婚,就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一樣。
“如果不是你太過份,季家人不是無緣無故就找人麻煩的人。”時染神情認真,“你就沒想到是自己的問題?筱微,季家對你來說就是塊餡餅,我不知道你清楚自己身份的時候是什麼想法,但你有想過……”
遲疑了會,時染道:“二十年前,因爲什麼而有了你,我並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楊阿姨……”
話未說完,被時筱微打斷:“你直接說我媽是妓女就行了!”
時筱微就跟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炸開了全身的毛,“所以你是什麼意思,是我主動找茬?是我自取其辱?是我不知廉恥非要把臉湊上去讓他們打?”
時染倍覺心累,只覺這個時候她的心境極其不穩,怎麼跟她說都會刺激她。
“筱微,你太偏激,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
“嫖娼的季平彥他又能高尚到哪裡!”時筱微摸了一把眼淚,冷笑:“時染,你不是我,根本不明白身份對我而言意味着什麼!也是,我怎麼會腦子抽筋打電話給你,你已經是季家人了啊。”
時染瞪大眼睛,覺得這女人肯定魔怔了,所以纔會說出這麼沒良心的話。
時筱微覺得時染說的每句話都站在季家的立場上,這讓她更加沒有好氣,“我們無話可說,你走吧,下次也不用來看我了。”
平靜又無情的語氣。
時染覺得自己是犯賤才跑過來給她收拾,抿着脣話也不多說,換了鞋就走。
剛打開門,後面就傳來時筱微崩潰的哭聲。
時染一隻手捏在門上,用力打開——
還是心軟了,轉頭回去,俯視着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平彥和季夫人都不讓我回季家!”這是時筱微最不能接受的事情,這兩人回絕她的態度都如此決絕,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
時染想到時筱微的私生女的身份以及她母親的身份,並不認爲季鬱白父母做得有何不對。
但讓她更失望的是,“筱微,你就那麼想去季家?難道我們……對你不好?”時染放輕了語氣,不敢置信地問。
時筱微哭聲一頓,連忙搖頭,“自然不是!姐,你知道我有時候腦子不太清楚,剛剛說了那些話讓你傷心,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我這些天受的刺激太大,嗚嗚……”
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泣不成聲。
時染瞬間沒了脾氣。
小的時候也是這樣,只要她一哭,時染就會把所有東西都讓給她。
因爲她是她心愛的妹妹啊,犯了錯也會無條件包容容忍的親人,父親託付她好好照顧的時筱微。
時染將她扶了起來,嘆了口氣。
時筱微見此,帶着淚水的眼睛閃了閃,好不委屈地哭訴。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可他們竟然羞辱我不自量力,讓我別貪圖妄想他們季家的財產,鄙視我的身份!”
“姐,我時筱微現在還是姓時,我再如何也是你的妹妹,他們便看不起我,對我他們根本沒有一絲顧慮,我姐姐和他兒子是公證結婚的,我是你的妹妹!他們季家的小姨子!”
時筱微神情微微鬆動,“我受這些屈辱也就算了,可他們分明……姐,你,有沒有受苦?”
時染:……
這個對白時染意外的覺得耳熟,這是曾經時筱微問她在寧家有沒有受委屈。
呵。
時染又笑了下,沒說,她知道自己在季鬱白心中的地位就夠了。
“你想告訴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