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飛濺在他那純真的臉龐上,自己的右手也是因爲用力過猛導致鮮血淋漓。可他一點兒也不感到痛,卻是感到內心的那股疼苦的感覺正在被釋放。在冥月這一陣暴雨一般的擊打下,那具屍體變得血肉模糊。
娜塔莎王后此時完全愕然,而冥汐眼看着這一瘋狂的舉動,嚇得哭喊得更厲害。冥塵默然,冥寂則閉上了雙眼。那羣司祭,也是觸目驚心。
冥月看着四濺的鮮血,誰有能知道他的心流出的血甚這些血何止十倍?那個溫柔善良的母親,在這一刻離開了自己,誰又能感受到此時冥月的傷心?再也見不到那個在自己辛苦練劍時,非要拉着自己休息的那個人;再也見不到那個自己不開心的時候,總是能講很多故事給自己的停的那個人;再也見不到那個自己被別人冷眼相看時,將失落的自己摟在懷裡的那個人。此刻,冥月又怎麼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性?
“夠了,月兒。”冥寂忍不住想要制止冥月這一瘋狂殘忍的行爲。
可冥月哪裡肯聽,他停止了對這具已經不能稱作屍體的屍體施暴,但眼神中那種嗜血瘋狂的眼神還是沒有消失。
這個時候,教皇走了過來。他看着地上的這具頭部已經成了肉泥的屍體,口中唸叨了幾句。他走到了冥月的面前,嘆了一口氣,伸出右手在冥月的額頭上輕輕地一點,一道聖潔的光芒霎時環繞在冥月四周。
“可憐的孩子,願女神能寬恕你。”
冥月漸漸的,眼神中的暴戾之氣消散了,剩下的,也只是無限的傷心而已。
“陛下!”衆司祭看見教皇走了過來,立刻跪伏在了地上。
“我希望能從您的口中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陛下!”冥寂冷冷地看着向自己走過來的教皇。
教皇只是默默一笑,走到了神璃身邊。他將右手平舉在神璃的上方,慢慢舒展開來。一道聖光離開發出了耀眼的光芒。教皇在片刻的驚訝之後,說道:“或許我有辦法保證王后的性命,不過……恐怕王后這一生都將陷入沉睡之中。陛下。”
冥寂眼神閃過了一絲精芒,說道:“若是陛下真能抱住王后的性命,那是再好不過了。”
教皇淡然一笑,眼神瞟過娜塔莎王后。娜塔莎王后此時顯得更加驚慌失措,面色更加慘白。
亞圖斯大陸六百五十五年四月十九日,這一天將永遠被世人記住。在這一天,墨忒耳帝國的王,冥寂,在曙光神殿中殺死了兩個司祭;在這一天,教皇陛下挽救了神璃王后的性命;在這一天,神璃王后陷入了多年的沉睡之中;在這一天,一向溫和的二王子冥月展現了他瘋狂的姿態;還有,在這一天,娜塔莎王后在王宮之中自縊而死。
不過,除了大王子冥塵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娜塔莎王后臨死前的遺言是什麼。她在臨死前,囑咐過冥塵:“記住,冥月不是你的弟弟,而是你永遠的仇人!你要想盡一切辦法,將他殺死,越早越好!”
而在這曙光節之後不久,赫卡特帝國向墨忒耳帝國表示,他們需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沒有解釋,又或者說這個解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爲……墨忒耳帝國的王不想毀掉王室的名譽,這樣一件醜陋的事情,就讓它永遠地塵封下去吧。
於是,兩國之間的戰火又將被重新點燃,這是兩國人民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赫卡特帝國的王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妹妹受到任何傷害,曾經解決兩帝國之間的矛盾就是政治聯姻,赫卡特帝國的王將自己的妹妹嫁給了墨忒耳帝國的王,爲的就是不希望戰爭在繼續下去了。可如今,無論如何赫卡特帝國的王絕對不能忍受這件事情。可他畢竟是一位明智的王,戰爭帶來的巨大損害他也非常清楚。
於是,兩個帝國之間決定。當冥月十二歲的時候,便要到祭月城當赫卡特帝國的王子,因爲赫卡特帝國的王只有唯一的一個女兒,無法繼承他的王位。爲了兩城的和平,墨忒耳帝國的王同意了。
不過從那一天起,墨忒耳帝國的子民都發現了一件事情——二王子殿下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溫和的孩子,而是一個性格孤僻讓人害怕的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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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應該又是一個平淡無奇的無月之夜。
玄雲身着一身青白色長袍,看上去二十左右的他顯得格外英俊,甚至有幾分像似仙人的樣子。
今天,墨忒耳帝國的王突然召見了身爲“七聖”之中的智聖玄雲入宮。而傳達這個命令的使者,更是輕描淡寫地告訴了玄雲一句話:“王有要急的事情傳見智聖大人,還請大人隨小人速速回宮覆命。”
玄雲走得很快,可他卻有一次覺得這條通往王宮的寂靜道路是如此漫長。
歷來玄雲不曾過問帝國的事情,七聖之中唯獨他最爲清閒。不過這樣也好,能夠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又何嘗不瀟灑自在。可今天,王突然召見自己,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進入了王宮,纔有人上來傳令,說王現在在御花園裡,請玄雲大人這就去面見。
墨忒耳帝國王宮的御花園,倒也算是整個帝國上的一個奇異景色了。這裡主要種植的是墨忒耳帝國的象徵花——向日葵。若是光種植向日葵的話,那可就大煞風景了,加之各種名貴地花草樹木,將整個御花園裝點得奼紫嫣紅。
當玄雲看見了王時,他正站在一簇簇的向日葵中。這位快要四十歲的王,儀態比上一次玄雲見到的要蒼老的多。不過玄雲心想,自己上一次見到王的時候,是在六年之前,那是公主殿下出世的日子。這麼多年過去了,加之國事繁重,還有發生在四年前的那次不幸的“災難”,這位墨忒耳帝國的王又不是靈力高強之人,哪能抑制歲月的痕跡。
看見玄雲遠遠地走來,冥寂微微一笑,主動高聲笑道:“你來了啊,玄雲。”王的語氣溫和到了極點,一點兒也不像一國之主對自己的臣子講話,倒像是多年不見的友人。
“王。”玄雲走了過去,施了個禮。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花叢中發出了腳步聲。玄雲立刻警惕了起來,注視這那片花叢。
冥寂拍了拍玄雲的肩膀,輕輕地笑了笑喊道:“月兒、汐兒,快出來吧,這位是智聖玄雲大人。”
玄雲倒吸了一口涼氣,警惕感也放鬆了下來。不過他倒覺得有幾分意外,沒想到這裡居然還“藏”這二王子殿下和公主電信。隨着冥寂的一聲呼喊,兩個小孩子從花叢中竄了出來。男孩還幫着女孩拍了拍黑色秀髮上沾染的泥土。
這一對孩子看見玄雲站在父親身邊,眼看玄雲這麼一個相貌英俊地年輕人站在自己的父親身邊,兩個孩子都用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杜維。但是,玄雲感覺的到,從二王子冥月眼中的確是多了幾分與他的年齡不相襯的成熟。
冥月對着玄雲欠了欠身子,竭力做出嚴肅地樣子:“玄雲大人。”一旁的六歲的小公主還正看着玄雲發呆,看着自己的二哥都行了禮,自己也連忙跟着一起施禮,不過樣子看上去有些彆扭,卻恰恰顯得很可愛。
玄雲看着這個十歲地孩子做出一副成人地樣子來,心裡嘆了口氣,也微微欠了欠身子:“參見二王子殿下。”
這個小公主在這個客套過完之後,又開始目不轉睛地盯着玄雲看。這讓玄雲略有一些尷尬,不過他卻是不敢去與這位小公主直接對視,但心中是鬱悶之極。
只見冥寂看了看這對孩子,突然咳嗽了一聲,嚴肅地又喊了一聲:“雪絲塔!”
這一喊讓玄雲更加奇怪了,難道這個花園中還有一個人在?天哪,果然,一個身着宮廷侍女裝的看上去十六歲左右的少女從花叢中鑽了出來。她的臉色看上去慘白不已,整個身體也在毫不掩飾地顫抖着,明顯是在害怕着這位墨忒耳帝國的王。
“是……陛下!”雪絲塔的聲音低得像小貓的叫聲一樣,她不敢去盯着冥寂看,只好低頭緊張地看着地面。恰好冥汐就站在她的身邊,這位小公主正開心地對着她笑。
冥寂皺了皺眉頭,厲聲問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今天不準讓兩位殿下進御花園,你怎麼還讓他倆在這胡鬧!”
雪絲塔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慘白,立刻跪在了地上,無言以應。今天冥寂的確向她下達過這道命令,可兩位殿下卻非要來這花園玩耍。無奈之下,雪絲塔只得答應二王子殿下提出的“仁慈”的注意:三人在這御花園內玩做迷藏,若雪絲塔能找到冥月和冥汐,他倆兄妹便願意離開這御花園,可這兩位殿下卻是讓雪絲塔怎麼也找不着,雖然她肯定公主殿下一定是跟着二王子殿下一起躲藏,等於她只需捉住“一個人”就算任務圓滿完成。可怎奈二王子天生頭腦聰慧,加之這庭院又如此之大,她找了足足一個下午都沒能找到兩位殿下的蹤影。
見雪絲塔遲遲沒有回答,冥寂揮手道:“行了,今後負責照料兩位殿下的事情與你無關了。”
此話一處,就連玄雲都爲之動容。不過想想看,王的做法已經算是很寬容的了,否則這足以誅這位侍女的九族了。這件事情說高了則是竊聽,但今天王可沒有和自己談論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所以玄雲認爲這個侍女頂多被責罵幾句,再小小地懲罰一下就夠了,沒必要逐她出宮吧。
“陛下……奴婢……”雪絲塔的雙眼中的淚水早已滑落,這個十六歲的少女含淚用力咬了咬蒼白的薄脣。
“王,我認爲。”
“這件事情的錯是在兒臣身上,是兒臣非要進如這御花園的。若是兒臣執意要進入,想必一個侍女是絕對阻止不了的,所以……還請父王責罰兒臣!”
突然被冥月斷了話的玄雲,一臉不敢相信地看着這位表情一點兒也不像是開玩笑的二王子。即使玄雲身在望曦城中,早已聽聞了這位二王子聰明過人,但今天一見,說的這句話絕對不像是一個年紀十歲的小孩子能說得出口的,就算他再怎麼聰明。
冥寂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直直地盯了一眼冥月,道:“嗯……不錯,敢於主動承擔責任了。”這話隨時讚許之意,可從冥寂臉上卻一點兒也沒有喜悅的神色,反倒臉上一沉,對雪絲塔說:“帶二王子去悔過宮,按規矩讓他在悔過宮帶上一夜,待到明日的朝陽升起來時方可出來。記住,在悔過宮中,不許送任何食物進去,就連水也不行。”交代完了這些,冥寂又看着自己的兒子說道:“月兒,悔過宮嚴禁睡覺,你明白父王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