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九章 有喜
阮依依被顏卿說得怪害羞的,低頭對着顏卿的手腕輕輕的咬了一口。?顏卿則學着她的樣子,也低頭咬她,咬着咬着,兩人的嘴就貼到一起去,膠合在一起分不開。
就在兩人吻得昏天暗地時,忽然聽到身後啪的一聲,阮依依象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立刻彈開,回頭一看,圓圓竟然還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倆因爲魚娘眼睛能重見光明而開心得忘乎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圓圓在身後。如果不是因爲她踩到了樹枝發出了聲響,可能她會一直這樣默默的跟下去。
阮依依雙手搓着臉,那裡燙燙的。她掩飾的捂着臉,正想問圓圓還有何時,卻看到她神情恍惚,不象是爲魚娘擔憂所造成的
阮依依撿了處乾淨的草坪坐了下來,將圓圓拉到身邊,想仔細問問。顏卿避嫌的站在離她們五步遠的地方,靜靜的等候。
“圓圓,你有什麼心思嗎?”阮依依問她。
圓圓有些惶恐的看了看阮依依,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顏卿,最後,她還是說了實話:“我可能……有身孕了……”
阮依依聽到香瓜有身孕時,第一個反應是激動和開心。可是,當她聽到圓圓懷有身孕時,阮依依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怎麼會這樣!蒙亞怎麼辦!
李菁燕爹孃在花都是個悲劇,假如圓圓懷孕,蒙亞勢必要被送出水境,送到小倌樓去,然後被別的女人點中,繼續插種,重蹈覆轍。就算魚娘想通了,不會拆散圓圓和蒙亞,但她這麼做會難以服衆。時間一長,怎麼可能堵住悠悠之口,到時候,最終還是會迫於壓力,活活的拆散這對難得的情侶。
“魚娘知道嗎?”阮依依問她,圓圓搖頭。阮依依又問:“蒙亞知道嗎?”
圓圓紅了眼睛,還是搖頭。
別人懷孕是件開心的事,但在圓圓看來,卻很痛苦。因爲她一懷孕,就意味着分離。
“師傅,你幫圓圓先把把脈吧。”阮依依一時也沒有了方寸,只能叫顏卿先把脈看看胎兒是否安穩。顏卿把了許久都沒有個結論,看得阮依依和圓圓心驚肉跳,就怕說胎兒有事保不住這些嚇人的話。
阮依依一直等顏卿撤回手來,這纔敢問他:“師傅,不要緊吧。”
“胎兒沒有事,才一個多月……只是……”顏卿猶豫不決的說道:“我把不出是男是女。”
“啊!”阮依依和圓圓都驚呼,顏卿醫術高明,怎麼可能連是男是女都把不出來。
阮依依要顏卿再試試,但無論顏卿怎麼把脈,都無法確定圓圓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
按理,圓圓身爲花都女子,又是在花都裡懷上孩子的,再怎麼樣,也應該是個女孩。顏卿給她把脈時,只是本能的想看看是不是女孩。誰知,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他竟然栽在了這次把脈之上。
“奇怪了……難道是因爲魚娘下的蠱效力在一個多月前就沒有效力了?不能掌控那些蠱的力量,所以……”阮依依小心的猜測着,他們來到水境差不多也是一個多月,魚娘看到他們,表面上若無其事,內心肯定很糾結。
她本來就情緒不穩定,一會好一會糟,一會溫柔關切,一會就要殺要砍,誰也摸不準她的脈。後來顏卿把乾坤袋給了她,她就抱着乾坤袋去哭,失蹤不見人影。偶然在淚湖遇見了她,得知她原來竟是個美人魚時,溫順得不得了。可是眨眼之間,就踩着閃電要來殺他們。
魚娘這麼反覆的性格,導致她情緒波動過大。或許,正是這個原因,才影響了她下在水流裡的蠱的效力。
阮依依越想越激動,她抓住顏卿的手,快速說道:“師傅,這或許是個機會!”
顏卿當然明白阮依依的心中所想。魚娘是導致花都無男子的罪魁禍首,花梨有心包庇,但這麼做也不是長久之計。無論是站在花梨還是花都其它老百姓的角度上,大家都希望花都能恢復正常,有男有女,恢復正的社會秩序,重新萌發正常的感情,塑造一個和諧的國家。
圓圓目前肚子裡的孩子暫時沒有定性,說明魚娘因爲他們的打來亂了心神,以至於沒有掌握好這絕男的蠱。如若趁這個機會,讓魚娘逐漸的平靜下來,讓她想明白感情世界既有幸福也會有傷害這個再普通不過的道理之後,花都就能解除這個魔咒,重新回到原有的正軌上去。
而圓圓,或許就會成爲第一個誕下男孩的花都女子。蒙亞也不必去做小倌,能與她一起幸福生活。
“圓圓,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阮依依交待她:“我們會給你弄些保胎的藥,你好好喝。在魚娘完全恢復之前,能瞞就瞞。”
圓圓點頭,折回身去,原路返回花房。阮依依和顏卿採了些草藥,親自熬好藥,送到圓圓的花房裡,看着她喝完後休息,這才離開。
魚娘因爲眼睛一直臥牀休息,大約是她忌諱別人看到她生病的樣子,所以圓圓和司徒任雪只需要每天早晨向她彙報水境和花都的事,便會被魚娘趕走,不要她們在房間裡陪着。
期間,花梨也來水境看魚娘,兩人關着門在裡面說了許多悄悄話。李菁燕說花梨是在勸魚娘,將花都水域裡的絕男蠱解了。儘管魚娘一直沒有答應,但她也沒有發脾氣,至少,在花梨面前,魚娘一直保持沉默。
有時候,阮依依會覺得很諷刺。魚娘是花都的保護神,她保護着花都不受到外界的傷害。可是,誰又來保護魚娘呢?
當她癡心錯付,當老叟倉皇逃離水境,當她發覺自己的愛情聖殿突然毀於一旦時,又有誰來保護她?
魚娘從來沒有召見阮依依和顏卿他們,阮依依知道她還沒有準備好見她,便只能通過司徒任雪和圓圓的嘴,說些足以令魚娘安慰的謊言。
因爲先前說的露水珍珠是老叟眼淚的謊言很有用,圓圓和司徒任雪也極力配合。一會說老叟思念一個女人,但天命難違最終昇仙,一會說老叟一生清白,從無緋聞,是因爲心裡藏着愛人。總之,所有的謊言都是要魚娘相信,老叟並非是她所想的那種無情無義的男人,只是一切皆有天命,情到濃時,甜蜜也會成爲毒藥。
都說滴水穿石,謊言說了一百遍也會變成事實。當年老叟離開得時候很匆忙,一走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魚娘矜持,不肯親自找他去問個究竟。仙醫行蹤神秘,外界瞭解不多,所以,魚娘藏在心底的問號,千年以來都沒有人能解答。
顏卿身爲老叟的傳承人,又與他一起來過水境,如果說還有誰知道其中細節的,只有可能是他。圓圓和司徒任雪左一句阮依依說的,右一句顏卿說漏了嘴,每一句都言詞鑿鑿,魚娘竟聽不出其中破綻。
魚娘越發的相信,老叟因爲思念成疾,兩顆相思淚化成了佛牙山的露水珍珠。老叟一直希望有機會能將這兩顆珍珠送於魚娘留着念想,但因爲昇仙一事心存愧疚,不敢來見,所以才轉贈顏卿卻不肯說個明白。
如今顏卿參透了師傅的話,明白了什麼叫“有緣”,纔想出將露水珍珠來醫治魚娘眼睛。現在,魚孃的眼裡永遠都含着老叟的相思淚,這等浪漫的故事,就算魚娘不信,也會感動得熱淚盈眶。
眼看一個月的休養期就要結束,圓圓變得很緊張。她已經有快三個月的身孕,儘管因爲身體纖細看不出來,但她已經拒絕了蒙亞多次,令他懷疑。而且,魚娘觀察細緻入微,只要她眼睛好了,要瞞她只會難上加難。
“阮姑娘,你說怎麼辦?”明天就是魚娘眼睛痊癒重見光明的日子,圓圓來找阮依依商量對策。
阮依依曾記得所謂的精神療法,醫生都會要求患者看清事實,要他們勇敢面對。實在不行,便對那些有暴力傾向的人施以鎮靜劑之類的藥物。這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但不能用在魚娘身上。
通過這一個月來,魚娘已經逐漸相信他們所編的那套謊言。她整個人平靜了許多,至少,阮依依再也沒有夜晚聽到魚孃的哭聲。
一千年,就算是神仙,也會有疲倦和心灰意冷的一天。阮依依相信魚娘也想忘卻,只是她需要一個能說服自己的臺階。
露水珍珠的謊言,會是她需要的其中一個。剩下的最後一把,阮依依決定明天由她來推。
花錦殿,魚孃的花房裡,司徒任雪正在幫魚娘解下眼睛上的繃帶。
白白的棉布,一圈又一圈。司徒任雪輕輕的繞了圈又一圈,終於,棉布解下,魚娘還閉着眼睛,遲遲不肯睜開。
阮依依上前,替換下司徒任雪,自己坐在牀邊,拿起乾坤袋,伸手在裡面掏出一盒香膏,這是顏卿特地爲她研製的。
衆人悄悄退下,阮依依將香膏打開,抹了些在自己的手心,捂熱,然後均勻的抹在魚孃的手背上,慢慢的按摩。
“魚娘,爲何不睜開眼看看。”阮依依溫柔的說道:“是不是因爲知道睜開了,也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人,所以纔不願意睜開?”
今天立春,懶龜覺得今年就沒有過過冬天,暖和得跟春天沒區別。同意的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