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歸雪需要力量,大量的、純粹的力量,來自學生們的憤怒、狂熱、抗爭……這些對於她來說,就像是年輕又新鮮的血液。”
“她的力量,能給人注入生命力,使人延年益壽……如果有更多的一點力量,她能讓人返老還童,再更多一點的話……”
“起死回生,應該也不是問題。”
大漠說到這裡,雙手交疊在一起,皺着眉。
陳昌言問:“張寶龍的屍體已經火化了吧。”
“淨化焚燒了,我很確定,所以,她要起死回生的人,不會是張寶龍。”
“好,先不管她要起死回生的是誰。反正,她獲得力量的來源,就是年輕人的那些激烈的情緒,是吧?”陳昌言說。
“對的,所以,除了殺紅獅子之外,她肯定要繼續張寶龍之前的撕書快閃的類似活動……在反智之環的傳播期,組織這個活動實在是太容易了。”大漠說。
如果是沒有病毒的時候,估計要組織這種活動,會被一半的學生當成是神經病。
但藉助文明病毒的力量,她所需要的高生命力羣體,實在是太好調動了。
“現在想想,如果沒有你和你的狼團隊,突發奇想去橫插一槓子,撕書快閃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箭三雕的大勝利。”大漠說道,“張寶龍可以挑選、吸納年輕的穿越者,宋歸雪能收集到年輕而狂熱的力量,同時,他們還完成了一輪病毒的傳播。”
陳昌言嗯了一聲:“但在六百六十公里外,可沒有人會再橫插一槓子……”
“當然有啊。你能給到準確的定位嗎?雖然我跟紅獅子有理念上的衝突,但在絞殺宋歸雪及其黨羽這件事上,我們的立場肯定是一致的。”大漠說,“但我需要準確的位置。”
“你不是說盯着那些穿越者的羣聊嗎?”陳昌言笑着問。
他還指望大漠給他更具體的信息呢。
畢竟,小墨確定一個大致範圍之後,大漠應該就可以着重關注那個地方的聊天和通訊,找出具體的方位。
可大漠又是長嘆一口氣:“哪有那麼容易?江城市的這場行動,已經引起很多穿越者警覺了。”
“……你還說別人穿越者動作大,你們那天的動作,也確實是有夠大的。”陳昌言說。
“不是,你那天不是在上課嗎??”大漠是特意確認過,陳昌言和謝枯硯,把博學中學的學生,基本全都攔下來了。
“我上課我就不知道你們動作大了?”
“……你的團隊真的不小。”大漠再一次覺得某宗子深不可測。
陳昌言雖然當天在上課,但從趙虎的視角,還是看到了獅心派出了多少人,切入有多生猛。
勇敢是很勇敢。
只是缺了點腦子。
加上有一部分像宋歸雪這樣的穿越者……因爲恰到好處的穿越時機而知道獅心的存在,越來越多的穿越者,會選擇隱瞞自己的身份了。
其實,這幾天已經開始有苗頭了。
最開始的直播、帶貨,風頭正在漸漸過去。
一些穿越過來以爲自己是主角的穿越者,也會漸漸選擇將自己埋入成千上萬的穿越者之中。
事關穿越者的新聞都少了。
在大多數的平民看來,這個熱度似乎是已經要過去了,與穿越者共存的生活即將到來……但陳昌言和其他知情者都知道,這不可能。
“行了,等我們幾天,”陳昌言說,“我會去一趟。”
“真的?”大漠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嗯。”陳昌言正好也想一口氣把小墨的那個畫家,給解決了。
“但爲什麼要等幾天,明天觸發不行嗎?”
“下週一期末考試。”陳昌言白了一眼這個不讀書的。
“……行,我儘量盯緊羣裡。”大漠說。
“她既然需要年輕狂熱的力量,那就得得到期末考試之後,因爲,那個時候大多數學生纔能有自由行動的時間。”陳昌言說道,“當然,也就是一小段。”
就拿他正在教的高二年級來說,暑假大概就一個星期的樣子。
當然,高三已經放假了……但已經考完了的高三生,應該是不能給宋歸雪提供她所需要的那種偏負面的激烈情緒。
生命力倒是也很頑強就是了。
所以,陳昌言判斷她挑選的時機,應該也會是在高一和高二年級考完之後。
至於具體的內容是什麼?遊行?靜坐?展會?
都不重要。
因爲,到了那裡就知道了。
這一次,小墨也得跟上。大家也該互相認識一下了。
“雙胞胎那邊怎麼燈還亮着?”大漠是一穿過來,就看到雙胞胎先離開小院了。
因爲陳昌言跟他說過,鬼修的睡眠很重要,所以,他以爲雙胞胎是抓緊睡覺了。
但他現在一看,那邊還點着燈呢。
“嗯,我去看看他們。”陳昌言跟大漠說着期末的臨近,其實,期末考試真正的壓力,在陳阿三和陳阿四的身上。
他們已經很努力了。
要用一個月的時間,補完記憶裡缺失的課,對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驟然接觸海量知識的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雙胞胎從小就是看上去悶不吭氣,內心極其堅韌的人。
這場宗門大考,如果不是大漠搶了風頭,雙胞胎絕對會讓所有人眼睛一亮。
他們不避戰,主動參與宗門大考,而且,還取得了幾乎比所有內門弟子更好的成績。
這讓那些入門之後,就怎麼沒把他倆放在眼裡的內門弟子,都有些自慚形穢。
“高二隻剩下最後幾天了,讓我看看你們到底能不能行。”陳昌言站在雙胞胎的院子外面,卻沒有進去。
他看到了兩個人的奮筆疾書。
在這幾天,雙胞胎甚至犧牲了身爲鬼修最重要的夜間養魂,也要做最後的衝刺。
一個侍女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陳昌言安安靜靜地站在這裡,嚇了一跳。
“宗子?”侍女趕緊要行禮。
“不必……這麼晚了,他們還在幹什麼?”陳昌言看到這個侍女,心裡很是欣慰,因爲,如果是以前的雙胞胎,這個時間還在挑燈夜戰的話,不會有任何侍女理他們的。
“在修煉某種很困難的心法,我沒有問。”侍女規規矩矩的回答。
“……”陳昌言點了點頭,“很好,以後也不要問,好好照顧着,再過半個時辰,如果他們還沒休息,要提醒他們去休息,就說是我說的。”
“明白。”侍女一笑,端着餐盤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