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佔有般的深吻將她慘淡的理智逼得一散而盡,只能無助地仰着頭接受他近乎掠奪的熱吻。
黑亮的黑眸跳動着噬人的光,捧着她臉頰的手掌因隱忍而沒入她發中,將一頭柔順青絲揉得漸漸凌亂。
像是一個美得不真實的夢似的,在一陣近乎天崩地裂的暈眩下,她尖叫一聲昏厥過去……
半夜醒來,渾身如同散了架一般,無力,痠痛,麻軟。
她用雙臂支撐着起身,悄悄的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出來的時候,林悅生睡的依舊安詳。
伸手拍拍他的臉頰,她輕聲喊:“喂,林悅生,醒醒。”
身旁的人沒有反應,可以把她整到昏,可想而知,這個整人的人自己得消耗多少體力。
“吃幹抹淨,不想認帳是不是?”朝顏沒好氣的衝着他熟睡的容顏揮了揮拳頭。
他還是沒醒,她乾脆掀開他的被子,一不做二不休,把冷氣一關,窗子一開,頓時秋風唰唰的吹的人汗毛都直了。
林悅生漸漸有些撐不住,他無意識的伸手把朝顏擁進懷中,輕聲呢喃:“別動,冷。”
他就這樣抱着她,過了好一會,朝顏幽幽的問:“你現在抱着誰呢?”
問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了,如果林悅生敢說芊雪的名字,她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他給掐死。
留一個心裡沒有她,她卻心裡除了他誰也容不下的男人在世上,就等於是慢性自殺!
“抱着你……”
林悅生含糊不清的回答。
朝顏一愣,不死心的趴在他耳邊繼續問:“那我又是誰呢?”
他翻了個身,說:“豬。”
豬?
朝顏徹底懵了,她震驚的凝視着林悅生的背影,發覺他的肩膀在壓抑中聳動時,才恍然大悟被他給耍了……
“林悅生,你這個殺千刀的,你根本就沒睡是不是?”她惱火的搖晃他的身體。
林悅生笑着轉身,打了個哈欠解釋:“我就剛醒。”
“剛醒是什麼時候?”
深邃的雙眸輕輕流轉,他溫潤回答:“就你問我抱着誰的時候。”
朝顏眉一挑,指着他質問:“你老實說,如果剛纔沒醒,潛意識裡你會怎麼回答?”
“我……”林悅生故意賣關子:“我會……”
“快說啊!”
“哎,這個真不好說。”
他嘆口氣:“我怎麼知道自己沒有意識的時候會說什麼,我要是知道了,我就什麼都不說了。”
朝顏頗爲失望他的回答,這麼看來,根據以往的經驗,他一定會喊着芊雪了。
見她背過身,林悅生笑着湊近:“怎麼,生氣了?失望了?”
她不吱聲。
他又問:“真生氣了?”
她還是不吱聲。
於是,林悅生從身後圈住她,溫潤的解釋:“不是我不回答你,是因爲我覺得沒有回答的必要,你想想看,我要是說我抱着的人是你,你肯定懷疑我是故意迎合你,我要說是芊雪,那你一怒之下,我現在是死是活還是個問題。”
朝顏手指輕微一動,覺得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於是轉移話題:“那你原本準備跟我說的是什麼?”
“你執意把我弄醒就是想問這個?”
“是你自己執意要說的,我原本並不想知道!”
林悅生倒頭一睡:“那行,你原本並不想知道,我現在剛好也不想說了。”
朝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悅的吼了聲:“那怎麼行!我犧牲這麼多,你怎麼能鑽了空子就想把我打發?”
犧牲這麼多?林悅生戲謔的玩味這句話,調侃道:“你犧牲什麼了?”
“我陪你睡了,這犧牲不夠大嗎?”
這麼開放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多麼難得,朝顏懊惱的想,反正做也做了,現在要臉也來不及了。
“你陪我睡,我不也陪你睡了……”
“林悅生!”她羞憤的拿起枕頭砸了過去:“我砸死你這個臉皮八丈厚的臭男人!”
林悅生伸出勾住她纖細的腰,霸道而又戲謔的調侃她:“朝顏,你陶醉的時候比你潑辣的時候迷人多了,特別是你溫順如綿羊的聲音,我就是想想,骨頭都是酥的……”
朝顏要瘋了,她臉頰火燙,猛的跳下牀,奔進浴室找了根不鏽鋼管,重新返回臥室大聲吼道:“姓林的,你成功激怒了姐,姐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林悅生盯着她手裡握着的鋼管,忙點頭:“恩,看來是挺嚴重的,下手能輕點不?記得給我留條活命,別誤會,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忍心讓你還沒到三十歲就守了寡……”
“沒關係,我不介意!”朝顏向前一步。
她舉起手裡的鋼管,閉上眼,大聲吼道:“林悅生你給我一路走好了!!”
砰——
一聲巨響,鋼管斷成了兩截,朝顏目瞪口呆,林悅生竟然輕而易舉的就把鋼管給扳斷了……
她盯着地上斷裂的鋼管,緩緩把視線往上移,一直移到林悅生英俊的臉龐,只見他俊眉緊蹩,臉色陰鬱,咬牙切齒的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把她給吞了。
“姓顧的,哥現在很生氣,後果也很嚴重!”
“……”
朝顏諾諾的往後退,真看不出這姓林的還有兩下子,果然會演戲的男人,都是深不可測的……
“你想幹什麼?”她警惕的瞪着向她逼近的林悅生。
“當然以報還報。”
“我又沒把你怎樣,你報什麼報!”
林悅生冷笑一聲:“差點就一命嗚呼了,還叫沒把我怎麼樣,是不是要血流成河才叫把我怎麼樣了?”
朝顏被逼到牆角,她心一橫,眼一閉,等着面前男人舉起的拳頭落下來。
砰——又是一聲巨響,朝顏尖叫一聲:“啊……”
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的寂靜,林悅生沒好氣的笑道:“我拳頭砸的是牆,你鬼叫什麼?”
“……”
朝顏輕輕喘息,這上半夜被折騰的筋疲力盡,下半夜又嚇得膽戰心驚,此刻她終於收起一身的毛刺,溫順的躺在了林悅生的胸膛。
兩人躺回牀上,朝顏靠在他胳膊上不說話,林悅生調侃:“你怎麼突然變得這樣安靜,怪不習慣的了。”
她嘆口氣,心有餘悸的坦言:“我還不是怕落了個跟鋼管一樣的下場……”
噗…林悅生大笑:“我從來不打女人,更不可能會打你。”
他關了燈,摟緊了朝顏,在黑暗中溫柔的說:“我昨天想跟你說的,其實已經說了。”
“呃?你說了嗎?”朝顏懷疑的問。
“說了,你也聽到了。”他吻了吻她的額頭:“想不想讓我再說一遍。”
“想。”
朝顏仰起頭,一臉期待,可惜黑燈瞎火的,林悅生也看不到她的期待。
“我喜歡上你了。”
她一愣:“就這個?”
“恩。”
“……哦。”她語氣聽不出激動和欣喜,如果是這句,着實沒有什麼好欣喜的,在她看來,喜歡一個人太簡單了,她也喜歡姜騰宇,可那並不是愛。
“朝顏,我現在雖然還不能完全愛你,但我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
林悅生髮自內心的話,聽在朝顏耳中,並不是沒有誠意的,她慵懶地打個哈欠,說:“好吧,既然你很喜歡我,我就當你是愛我的。”其它的不管。
如水的深夜,總有那麼一絲遺憾,他撫摸着朝顏光潔的手腕,遺憾的嘆息:“那隻鐲子從一開始我就想送給我在乎的人,芊雪與我沒有緣份,我以爲我會堅持對她的愛,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認,我沒有辦法控制對你的喜歡。”
朝顏恍然:“也就是說你送我那隻鐲子不是因爲感情無處寄託,只是單純的想送給自己在乎的人?”
他點頭:“是的,正是這樣。”
“……”戀愛的女人傻,單戀的女人更傻,她怎麼就會相信了喬曼的話,那個女人的話說出來能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