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認爲自己是長跑冠軍,一般女人很難跑的過她,如果不是男人,那就只有女鬼才能讓她追不到……
“那一年的雪花飄落梅花開枝頭,那一年的華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身後的廢墟再次傳來先前已經消失的歌聲,朝顏驚悚的回過頭,目視着遠處殘缺的城堡,兩腿一軟,癱軟在地上。
“我的媽呀,見鬼了……”她喃喃自語,以爲剛纔的黑影就是唱歌的人,顯然她理解錯了,那個黑影早已經奔到前方消失不見,怎麼可能又突然在廢墟里唱歌?如果真是同一人所爲,她只能說,那根本不是人,而是鬼……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仍然和之前一樣,唱了兩句便噤聲了,似乎故意不讓聽到的人分辨出聲源,朝顏兩手撐在地面上,手機被嚇得掉在了腳邊,她努力平復凌亂的情緒,摸索着找手機,準備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就在她撿起手機的那一刻,被地上一團凌亂的白紙吸引了目光,她疑惑的撿起來,來不及看是什麼東西,爬起來就往回跑,一邊跑一邊警告自己:“不能回頭,不能回來,絕不能回頭……”
小時候老人常說,夜裡走路不要回頭,不管你聽到什麼聲音或有誰喊你,你都千萬不能回頭,否則一定會被什麼妖魔鬼怪纏身,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
一路有驚無險的跑回了林家的客廳,她懸在凌空中的心總算是落下了,撫着檀木扶手,氣喘吁吁的踩着樓梯往臥室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心就狂跳一下,她深深的覺得,如果不是林家鬧鬼,那麼,就是她該去找個道上驅驅邪了……
終於回到臥室,看到了她最親愛的老公,脫下外套她迅速鑽進被窩,縮在他的腋窩下,先前的勇氣啊膽量啊好奇啊,統統他媽的全見鬼去了!
林悅生睡的簡直像一頭豬,根本不知道他的麻煩妻子剛纔都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她什麼時候出去,和她什麼時候回來,他全然不知不說,就連此刻她身體冰冷渾身顫抖的縮在他懷裡,竟然都沒有一絲察覺。
所幸,他的體溫很快溫暖了懷中的人兒,朝顏也漸漸不再驚悚,她從被窩裡伸出頭,纔想起,手裡還拽着一團皺巴巴的紙。
是什麼東西呢?
她迅速攤平打開一看,頓時疑惑了,這是一張普通的白紙,上面沒有一個字,只有一個很奇怪的圖案,只是這個圖案畫的也太醜了,醜到根本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
“什麼玩意啊?”她蹩眉思忖,看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到底是牛是馬還是羊。
睏意來襲,忍不住打個哈欠,她把那團紙重新揉成一團塞進枕頭下面,反正白天她有的是時間,到時候再慢慢研究。
因爲這件詭異到極點的事,害得朝顏一個晚上惡夢連連,一會兒被人追殺,一會兒被鬼纏身,結果天未亮她就醒了,剛一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把枕頭下面那張白紙找出來,繼續昨晚沒研究出來的心有不甘。
林悅生醒的時候,就看到朝顏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着一團皺巴巴的東西,中了邪似的盯着看。
“朝顏,你看什麼呢?”他掀開被子下了牀,伸了個懶腰走到她面前。
“悅生你終於醒了,快來幫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朝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把她早上研究了三個多小時還沒研究出來的怪圖舉起來,滿懷期待的等着林悅生替他研究。
“這不就是一張紙嘛。”
他不以爲然的撇了一眼,準備去洗手間洗刷。
“哎,我知道是紙,我是想問你這紙上畫的是什麼?”
朝顏抓着他的手,似乎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她就跟他沒完了。
林悅生疑惑的打量她,摸了摸她的額頭,即擔憂又愧疚的問:“你沒事吧?是不是昨晚那個後,讓你受什麼刺激了?”
他的質疑也不無道理,畢竟哪個男人一大清早起牀,見到老婆對着一張破紙研究的走火入魔,還能淡定的配合她討論,這個紙上畫的是飛機還是火箭?
“你才受刺激了!”朝顏懊惱的瞪他一眼,每次跟他說正經事,他就用看傻瓜一樣的眼神來看她,真是氣死人了!
林悅生見她生了氣,趕緊蹲下身哄她:“好了,好了,我幫你看不行嗎?”
他接過她手裡的白紙,隨意的說:“是你畫的嗎?不會是故意來考我的吧?”
朝顏沒有立即回答,她想看看,林悅生會用什麼眼光來研究畫裡的東西。
“我記得你以前說你畫畫還不錯的嘛,怎麼這畫的……水平也太次了點,我都看不出這是什麼玩意,西瓜?不對,好像是氣球?也不對,難道是國旗?”
林悅生越往下猜,朝顏的心越涼,看來林悅生的眼光也不比她好到哪裡去,她頂多猜是一座房子,或者某樣傢俱,怎麼也不會視野寬闊到與國旗掛上邊,也太離譜了一點……
“算了,算了,不要你猜了!”
她奪回白紙:“我過兩天讓楚沐幫我看,她可比你有眼光多了!”
林悅生悻悻的去了浴室,出來的時候,見他的麻煩妻子還在沉思,不禁覺得好笑,難道這就是別人說的孕期憂鬱症?
可是向來不是隻有產後憂鬱症嗎?這憂鬱的也太早了吧……
“朝顏,你這畫的是什麼啊?”
爲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他裝作感興趣的詢問。
“我怎麼知道!”
“咦,不是你畫的嗎?你自己畫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他抹把汗,看來是畫到一定的水平,畫的自己都不認識了……
“誰說我畫的?”朝顏挑眉,她可沒說,一直是他自以爲是。
“啊?不是你畫的啊?那你從哪弄的?”
“我從……”
她剛想脫口而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假如讓林悅生知道她昨晚趁他睡着,去了林家的禁地,那後果肯定很嚴重!
“我……撿的。”
跟他撒謊不是不準備告訴他,而是她準備先研究出這副圖再告訴他,憑着直覺,她認爲林家的禁地是不該出現這種白紙的,雖然只是白紙,也不可能會出現,爲什麼這麼篤定,因爲她知道廢墟雖然是禁地,但家裡的傭人還是每天早上都會打掃,哪怕是一片落葉,也不太可能會遺留。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張白紙和昨晚那個不知是人是鬼的黑影絕對有關係!
“拜託了,能不能淡定一點?撿一張紙你都要研究半天,那要是撿到一張*,你豈不是要昏過去了?”
“切,別說的我好像沒見過錢一樣,你這麼有錢,我會爲了一張*昏過去?”
“那也不至於爲了一張白紙,弄得一大清早愁眉苦臉,一籌莫展吧?”
“行了,我不跟你說了,你該幹嘛幹嘛去,我要去種花了!”
朝顏從沙發上跳下來,把那團白紙像寶貝一樣珍藏起來,林悅生看着她站在臥室中央,拿不定藏那裡才最安全時,頭痛的調侃:“真服了你了,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藏什麼藏寶圖呢……”
如果真是藏寶圖她或許還不會如此緊張,畢竟錢財乃身外之物,況且她嫁一個有錢的男人,根本不需要錢,真正讓她緊張的,是這張圖似乎隱藏着什麼玄機,與她之前見過的詭異之事都脫不了干係。
中午發了條信息給楚沐,約她晚上見面,楚沐答應了。
下午五點,楚沐從公司裡走出來,正準備趕赴約定地點時,一輛車停在她面前,她疑惑的往裡一看,頓時轉身就跑。
要說讓她楚沐撥腿就跑的人真是罕見啊,跑了一小會,她停下腳步,鬱悶的自問:“腦子進水了?我幹嗎要跑啊?!”
這麼一想,她淡定了,一個轉身,朝着身後向她走來的人吼道:“歐陽瘋,你爲什麼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歐陽楓露出邪惡的笑容,兩手插在褲兜裡,吊兒郎當的說:“我又沒搶你錢,又沒劫你色,幹嗎不敢在你面前出現?”
“你偷親老孃,難道不算劫色嗎?!”楚沐雙手插腰,暗自嘀咕:“不要怪老孃不淑女,是你的行爲把我逼成了潑婦……”
“我親你……”歐陽楓走到她面前,壓低嗓音解釋:“那是本能反應!”
“放屁!你怎麼可以對老孃有那樣的反應?”
“因爲,我喜歡你唄。”
這一句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吃了一驚,在他身邊,有太多像楚沐這樣的女人,先不說他家裡的那個母老虎,就是那個顧朝顏,也是強勢的過分啊……
他曾問過自己,最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得出的答案是:“溫柔,賢淑,不說髒話,不過分強勢,對他體貼無微不至,是今生得不到,來世最渴望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可是現在,顯然,楚沐是不符合這樣的標準,卻莫名的,他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是那種以爲今日一別,永不再見,卻依然忘不掉的感覺……
楚沐震驚的凝視着面前的男人,耳根發燙,心跳凌亂,臉頰紅的像熟透的番茄,她受不了這個男人說這種話,更受不了自己聽了這種話會是這種反應!
想她楚沐不說是情場高手,也是馳騁情場數十載,經歷過多少男人的表白,什麼樣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沒聽過?竟然現在因爲一個瘋子說一句喜歡,就嚇得兩腿發軟,頭腦空白,不知道爹姓啥,娘姓啥,她從何處來……
“你以爲你是風兒(瘋兒)我就是沙(傻)嗎?”楚沐兩眼一翻:“去你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