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嚴懲張之維?老道我一劍攮死你
“四家的家主到了,三一門的人在趕來的路上?”
張之維有些詫異,“這麼點事,如此勞師動衆?”
“你小子……”師兄搖了搖頭說道:“說起來,天師他老人家看人真準啊,你小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囂張,太不把事當事了,也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以爲你還是以前那個平平無奇,江湖上無人知曉的龍虎山小道士張之維嗎?”
“錯啦,今非昔比了,你小子現在是大名鼎鼎的小天師,陸家大院一戰成名,而後闖東北,鬧魔都,訪三一……”
“這些事情,任何一件單拿出來,都能讓人揚名立萬,全加持在你身上,你的名氣可想而知?”
“再加上你龍虎山冒姓弟子的身份,雖然天師沒有名說,但江湖上可都是拿伱在當未來的天師來看。”
“正所謂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這麼多殊榮在身,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放大百倍來看,所造成的影響也會放大百倍。”
“所以,哪怕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問題,在放大百倍之後,也會變得相當的嚴重。”
“這纔有了此事事件的發生,現在,你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嗎?”
師兄說完,似乎想表示一下師兄的關懷,便像往常一樣,踮起腳去拍張之維的肩膀,卻發現有些夠不着,只得一臉悻悻的把手縮回來。
他心想,這小子吃什麼長大的,怎麼沒完沒了的長高啊,這怕不得有一米九出頭,要是繼續長下去,莫不得長到傳說中那些護法天神的高度。
這個年代,即便是地主之家,都難頓頓有肉,一些小地主,一天能有一個雞蛋吃就算不錯了,奢侈的只有士紳豪強,所以普遍營養不良。
普通人的身高,大多在一米六左右,張之維這一米九幾的身高,足足高別人接近兩個頭,是誰見了都心裡發怵。
張之維見狀,便去拍了拍師兄的肩膀,說道:
“師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你處理好?”師兄滿臉寫着不相信三個字,“你打算怎麼處理?”
張之維沉聲道:“以德服人!”
師兄頓時無語,頭一揚,翻了個白眼:
“得了吧你,還以德服人,唬誰呢?我還不知道你?你要說把他們打服,我還信幾分。”
這你都能猜到?張之維摸了摸鼻子,心裡暗道。
師兄見他這副表情,頓時一愣,一臉狐疑道:
“你真這麼想?”
他這段時間雖然一直在龍虎山修行,卻也不是對外界之全無所知,知道以張之維現在的實力,只要鬥起來,倒也不怕那些老前輩。
可這裡是龍虎山啊,若真將人給打了,傳出去多不好啊,外人還不得以爲他們龍虎山是什麼龍潭虎穴?
“哪能啊?都說了嘛,以德服人!”
張之維使勁拍了拍師兄的肩膀,說道:“師兄,你忙你的,我去大上清宮看看。”
說罷,他便朝着大上清宮而去,既然是商量他的事,他這個正主自然是要到場的。
張懷義和田晉中和那個師兄打了個招呼,便同呂慈呂仁一起,連忙跟上去。
師兄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嗣漢天師府的方向,連忙也跟了上去。
這種事,他怎能錯過?
雖然以他的身份,就算去了大上清宮,也進不去會議現場,但他可以守在門口,等一個第一手消息,反正以張之維的性格,只要不涉及一些禁忌的東西,問他,他就會說的。
…………
…………
與此同時,大上清宮,大真人殿。
大殿裡擺着上百張椅子,坐滿了降臨一半,這些人在低聲談論,但整個會場卻不顯得嘈雜.
天師張靜清身穿天師法袍,坐在首座,在他的身後,這是一副巨大的掛畫,畫中景象氣勢雄渾,巍峨的大山連綿起伏,山上有個倒騎黃牛,橫吹鐵笛子的小牧童。
牧童的平凡,與畫中山川的雄偉,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但其實,那個牧童便是第三十三代天師張繼先。
作爲祖天師之下第一人,他的畫像在龍虎山有很多,從小到大的都有。
在張繼先的畫像下,除了天師張靜清以外,還坐着龍虎山傳度師張異,保舉師張守成,正一觀主持易潛,都是龍虎山有排面的高功。
本來,要過來的龍虎山道士遠不止這幾位,像張御山便想來,但張靜清覺得,若是來的太多,會給人一種以勢壓人的蠻橫感覺
雖然他確實是有這個想法,但人家都上龍虎山了,在自家的地盤,搞的如臨大敵,草木皆兵,這算什麼事?說出去還不貽笑大方?
所以,張靜清便只帶了幾個和張之維頗爲親近的高功,反正有他們幾個,想必也能鎮得住場子了。
張靜清大馬金刀的坐在首座,對下面的談話視若無睹,端起旁邊茶盞抿了一口,眼眸低垂,神色平和。
倒是張異和易潛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和下面的人說的不可開交。
這時,身穿緋色羅袈裟,看起來一臉嚴肅的天台宗的方丈德宏法師,見張靜清悠閒喝茶,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皺了皺眉。
他算是這次事件的急先鋒,也是始作俑者之一,可不能讓張靜清繼續這麼和稀泥下去,但這種事,槍打出頭鳥,他不便先開口,便扭頭對旁邊的一個身穿灰色僧袍,髮鬚皆白,一臉慈眉善目如古稀老者的和尚,說道:
“恆林大師,在這裡,您最德高望重,而且,您和天師有舊,不如您先開口,說道說道這件事?”
一臉慈眉善目的恆林大師,看了德宏法師一眼,笑着點了點頭,旋即從椅子上站起,朝張靜清走去。
恆林大師身邊的小和尚見狀,暗道師父糊塗,雖說佛家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句話,但那是救人救火,敢爲人先,現在這種得罪人的事,哪能先上啊。
心裡吐槽了幾句,但小和尚還是跟上了師父的步子,伴在他左右。
這個小和尚是解空,後世十佬之一,公司臨時工肖自在的師父,少林武僧出身,後來當上了靈隱寺的主持。
不過眼下這個年景,他還年輕,還在少林方丈手下學藝,並未去靈隱寺當主持。
很多人分不清佛教的方丈和主持,或者把兩者畫等號,但其實不然。 主持是職位,只要有寺廟存在,那麼就有住持,只需要一個任命,不需要其他。
而方丈要傳度,有卷宗承認,載入史冊,類似於道教的天師之位,少林的初祖,二祖,三祖,四祖宗……的衣鉢傳承便是方丈。
簡而言之,方丈可以是很多個寺廟的方丈,但主持只能是一個,當然,若是方丈想直接插手管事,那便是主持方丈。
像後世的少林方丈釋永性,便是身兼方丈和主持。
“張天師,拳壇一別,多年不見,別來無恙,老衲想過很多次重逢的場面,卻沒曾想,是以這種方式!”
少林方丈釋恆林走到張靜清的近前說道。
少林寺是佛教聖地,傳說佛教聖人,菩提達摩在少林寺枯坐面壁九年,一招頓悟,創造了佛教禪宗,併成爲了禪宗初祖。
因此,少林寺被尊稱爲禪宗的祖庭。
在三教裡,少林常常和龍虎相比,一些愛爭強好鬥的年輕人,也常常拿天師和少林方丈比,想知道兩人孰強孰弱。
但少有人知道,當代龍虎天師和當代少林主持,在年輕的時候,曾是至交好友,都曾參與過當年的拳壇運動,鬥殺過八國的異人,算是生死之交。
只不過後來,兩人一人做了天師,一人做了方丈,各自坐鎮一方,又是佛道有別,所以再難有相聚時。
其實,這次他受天台宗方丈德宏法師之邀,來這龍虎山,倒也不是想來找老友徒弟的麻煩,而是有感大限之期不遠,過來和老友道別。
因爲沒有壞心思,德宏法師讓他先開口,那他就先開了。
反正他只是來敘舊的,順便帶自己的小徒兒來見見世面。
見老友第一個開口,張靜清沉聲說道:“恆林,你也是爲我那孽障徒弟的事來的?”
恆林大師稱呼張靜清爲張天師,張靜清稱呼恆林大師爲恆林,並未稱方丈,可見張靜清是真把面前這位方丈當摯友的。
恆林大師笑了笑,多年不見的生疏全無,他說道:“非也,非也,老衲藉故上龍虎,只不過趁着大家都來,想來拜訪一下各位而已,並無插手靜清你自家之事的打算,如今見到你神完氣足,狀態良好,我也就放心了!”
聽了恆林大師的解釋,張靜清眉頭舒展,就要起身相迎。
恆林大師連忙擺手道:“要敘舊的話,時間還長,你還是先處理一下這裡的事吧!”
說罷,他扭頭看向衆人:“各位同道,關於天師高徒張之維的事,老衲認爲,只是龍虎山的家事,少林寺不便參與其中了,一切全憑天師定奪。”
說罷,他退回自己的座位坐好,看也不看旁邊的德宏法師一眼,直接就閉目打坐了。
但他的這番話,卻是引起了一番波瀾,有人滿意,有些人則在暗自惱怒,他們本來還指望少林方丈德高望重,率先發難呢,沒想到竟直接不管,甚至倒打一耙。
旋即,這些人便把目光看向了德宏法師。
他們連袂上山,就是要壓一壓這位木秀於林的小天師,但龍虎山威名赫赫,誰先開口,無疑是單獨與其結下樑子。
倘若數百人一擁而上,那自是無所顧忌,可是要誰挺身而出,先行發難,卻是誰都不想作這冤大頭。
見場面僵住,天台宗的德宏法師自知不能再拖了,便開口說道:
“各位,老衲倒是覺得,恆林大師的看法不妥,張之維勾結全性掌門,和全性掌門八拜之交結爲兄弟一事,實在不能就這麼簡單的歸於天師府的家務事。”
“要知道,您的徒弟在江湖上,可是被稱之爲小天師,既然是未來天師,那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龍虎山,代表着道門,但如此人物,卻選擇去和全性妖人同流合污,他作爲天師您的親傳弟子,難道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嗎?”
德宏法師沉聲說道:“世人要入全性,只需要公開宣佈加入全性即可,此舉雖草率,但無論是正派還是全性都認可,因爲這相當於一個契約。”
“意思是自此之後,我不受一切律法的約束,也不受法律的保護,我想對誰如何就如何,燒殺劫掠,全憑心意,誰想對我如何就如何,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所以,我們正道中人,殺起全性門人來,沒有半點負擔,這是在尊重他們的選擇,全性也沒有怨言。”
“而結拜一事,自古講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已經不是普通朋友關係了,對方作爲全性掌門,天下誅之,小天師與全性掌門結拜,自然要與對方共進退,此舉,莫不是陷龍虎山天師府於不義?”
“天師若不將其處理,若不清理門戶,還拿他當這未來的天師,莫不是想把整個龍虎山,整個道教也拉入全性?墮入邪道?”
此番言論,全場譁然,即便是好脾氣的張守成都忍不住了,猛的一拍桌子,喝道:
“大膽!”
張異站起來,喝罵道:“豎子安敢如此放肆?!”
易潛更是拔劍相向:“他媽的,老道一劍攮死你!”
見局勢一觸即發,衆人連忙勸架,把易潛壓住。
看着暴躁老哥一樣的易潛,張靜清壓了壓手:
“討論嘛,有點爭執是正常的,一言不合就要攮死誰,算什麼事兒?讓外人聽了,還以爲我們龍虎山講不通道理。”
他看向衆人,道:“再說一句,一人一句!”
張靜清此話一出,現場頓時凝滯,無人開口。
過了片刻,青龍寺的主持出來打圓場,道:
“天師及各位天師府的高功息怒,德宏法師之言雖有些過了,但也不無道理,作爲正道魁首的弟子,不行正道之事,卻與邪魔外道同流合污,實在說不過去了,還請天師嚴懲!”
兩人一人唱白臉,一人唱黑臉,三言兩語間,便把此事給定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