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壇前,張之維腳踏禹步,手中法劍揮舞,每發出一道敕令,田晉中身上就多一層光華。
神霄玉府伏魔劍這道敕令,加持在田晉中身上,讓田晉中手上多了一把由熾烈電光構成的劍。
陰陽二氣混元甲這道敕令,讓田晉中渾身都被一股陰陽之炁包裹,防禦力大增。
追風攝電踏雲靴則讓田晉中腳下被風雷環繞,行動間,風雷俱動,速度大增。
金兵一千這道敕令,則是一股精純的庚金之炁,環繞在田晉中的身體周遭,他可以對其如臂使指,指揮這股庚金之炁去殺敵。
至於風卒八百這道赦令,則是一股青色的炁,也像那股庚金之炁一樣,拱衛在田晉中的身邊,聽其號令。
在這些基礎上,張之維手中法劍交劃,又給田晉中加持了一些敕令。
只見田晉中渾身閃爍着五色霞光,這些光芒交互交纏,如同武道旗幟在招展飄揚。
再配上金光咒的金光,這一刻,田晉中就真如那抵天的神靈降臨了一般。
呂慈愣愣的看着這一幕,心裡掀起滔天巨浪,這就是道家的上壇天兵嗎?
敕令神力化作無形的兵馬加持己身,不像下壇兵馬那般直接召喚兵馬降臨。
也不像神打術和出馬仙一樣,是用自己的身軀去做容器。
而是直接敕令神力加持己身,爲自己所用。
“真是高明啊,如此一來,既不像出馬仙和神打術那樣,請靈上身,污染性命,也不像下壇兵馬那樣,會很難掌控!”
呂慈一臉感嘆道:“難怪陸家大院時,那個叫風天養的一直想讓張師兄你召喚上壇天兵,這比起他那種手段,可是高明的百倍都不止啊!”
“誇張了,這只是一種比較高級一點的用法而已,小田,感覺怎麼樣?”
張之維問道,對於這種敕令神明的方式的效果,他也沒底,不知威力如何。
“這種感覺嘛……”
田晉中仔細感受了一下,道:“有些不自在,我並沒有感覺到修爲的提升,只是覺得周圍多了很多無形之物,這些無形之物依附在我身上,我可以掌控它們!”
“比如這‘風卒’!”
田晉中一揮手,環繞周身的那些青色的炁頓時化作狂風呼嘯起來。
“還有這‘金兵’!”
田晉中又一揮手,環繞周遭的金色的炁猛地一收,化作一柄柄明晃晃的刀兵懸於頭頂,蓄勢待發。
這一幕,讓呂慈有些坐不住了。
開始,他在田晉中身上,並沒感覺到什麼壓力。
但現在,他感受到了濃濃的威脅感。
他有種感覺,一旦讓田晉中摸清並熟悉了這些敕令的用法,勝負可就兩說了,畢竟,這些敕令可是張師兄打出來的。
呂慈一步跨出,猛攻過去。
見此情形,田晉中舉起手中伏魔劍,滾燙的雷光在劍上翻涌,一劍揮出一道刺目的白光。
神霄玉府又名九天應元府,是雷祖的府邸,此劍自是雷霆環繞,有幾分雷法的威勢。
面對田晉中的雷劍,呂慈沒有閃避,而是選擇硬剛,若是在陸家大院之前,他是絕不可能這麼做的。
如意勁的用法,便是利用其大小如意,變化莫測的特性對敵,根本不適合硬剛。
當初他和陸謹打,就是存了想試試陸謹力道的想法,有所準備的去硬剛了一下,結果還是被一拳打了個烏青眼。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放棄瞭如意勁詭譎多變的特性,而是不停在壓縮勁力,讓其幾乎凝成實質,化作了兩副臂鎧般的東西附着在手臂上。
雖然這讓如意勁不再像以前那麼如意,但威力大增,讓呂慈有了與人硬碰硬的底氣。
“這纔是真男人的戰鬥!”
呂慈暴喝一聲,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衝向了田晉中。
“砰!”
巨大的碰撞聲響起,兩人相抵,呂慈用宛如實質化的如意勁,擋住了田晉中的神霄玉府伏魔劍。
兩人在相互角力,呂慈震動勁力,勁力穿透空氣,形成一圈又一圈的氣浪,朝田晉中涌去。
“噹噹噹……”
一圈又一圈的氣浪轟擊在田晉中的金光上,發出金鐵低鳴的聲音。
察覺的呂慈掀起的氣浪威力一重高過一重,田晉中心念一動,陰陽二氣混元甲發動,包裹住他的全身,只露出一雙閃爍着金光的眼睛。
“張師兄敕令給你的這道陰陽二氣,防禦力很強,比你的金光咒要強!”
呂慈眯了眯眼,如意勁驟然爆發,如海浪一般,把田晉中淹沒。
田晉中作爲張之維的小迷弟,經常被張之維開小竈,自然也不是沒兩把刷子。
面對呂慈的進攻,田晉中下意識右肩上擺,用劍架住呂慈手的同時,一拳轟向呂慈的面門,他可沒忘記,先前被呂慈打了一拳。
“砰!”
呂慈結結實實捱了一記重拳,巨大的衝擊力逼得他倒飛而出,摔出去老遠。
倒地時,呂慈一個翻滾卸力,重新站了起來,剛纔那一拳,並沒讓他傷筋動骨。
這倒不是田晉中手下留情,而是呂慈把如意勁凝實了,強行擋住了這一擊。
不過,如意勁畢竟不是金光咒,護身瘴這種護體手段,被一拳打在面門,還是讓呂慈臉色一陣漲紅。
而在他對面,田晉中披甲執銳,五色的神光環繞周身,手中長劍閃電交織,得理不饒人,直逼呂慈而去。
呂慈不避鋒芒,渾身炁勁勃發,繼續硬剛,在改變如意勁的性質之後,他對當前這種大開大合,威猛無儔的戰鬥方式,簡直深深着迷。
如意勁形成的臂鎧和閃電伏魔劍爆發出激烈而短促的磕碰聲,猶如兩條彼此廝殺的惡蛟。
每次交擊過後,都會在半空中綻放出一朵爆炸狀逸散的電花,或者消散的紫色如意勁。
“金兵”和“風卒”一金一青,環繞在田晉中左右,靈性十足,如臂使指。
這還不算,再加上田晉中手裡的伏魔劍,即便呂慈調動如意勁,豁盡全能,卻也完全不是對手。
如意勁在越發激烈的戰鬥中,處於了下方。
龍虎山衆多師兄弟看着這一幕,都心裡有數,照這麼下去,這位呂家二璧落敗,也就幾個回合的事。
晉中在得到了之維師兄敕令的神力後,竟然擁有如此戰力,而且,看其狀況,他動手時還有保留……林懷義一臉凝重的看着校場上的一幕,甚至把自己都代入了其中。
不過,他代入的對象不是田晉中,而是呂慈。
他在思考,若是自己去面對天兵加持的田晉中,有多少勝算?
這也算是間接性和之維師兄戰鬥了吧!
現在,林懷義已經不去想面對張之維有多少勝算了。
一想就挫敗,一想就頭疼。
而此刻,張之維也凝視着校場上的切磋,觀戰的人可能瞭解的不真切,但他是知道自己調撥了多少“兵力”給田晉中的。
若是田晉中不留手,直接一開始就梭哈,全力出擊,怕是能把呂慈給秒了。
是擔心自己掌握不好這股力量,把呂慈誤傷了嗎……張之維猜到了田晉中所想。
而這,與田晉中切磋的呂慈,自然也是猜到了,切磋時留手,讓他感覺到憤怒和羞恥。
“出手,全力出手,我要見識力量,真正的力量!”呂慈怒喝道。
一聽這話,所有人看呂慈的眼色都有些變了。
明知不敵,卻不停手,反倒要求手段再狠點。
“這小子是個狠人啊!”
“血氣方剛,瘋狂的很吶!”
“戰鬥起來像個瘋子一樣!”
……
龍虎山的師兄弟們交頭接耳。
王藹站在人羣裡小聲嘀咕:“果然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呂慈在江湖上,人送外號是呂家雙璧之一,但在我們這羣玩伴嘴裡,他的外號可是‘瘋狗’,只是沒幾個敢這麼叫他,所以沒給他宣揚開。”
而面對呂慈的要求,田晉中選擇尊重。
他擡起手,調動所有加持己身的神力。
剎那間,一股強大的波動,自周身向外擴散。
“鏘鏘鏘……”
空氣中傳出金屬震動的鏗鏘聲。
這是“金兵”發動了。
“金兵”是一股庚金之炁,金主殺伐,自然是銳利無比。
緊接着出動的“風卒”,“火兵”,“渦卒”……
它們彼此交錯,連成一片,化作五色的炁,鋪天蓋地的朝呂慈籠罩而起。
這一刻,田晉中放棄了用這些天兵神力護體,而是一口氣將它們全部派了出去。
這就相當於,呂慈要正面硬撼張之維敕令的神力。
看着這一幕,呂慈面目凝重,嚴陣以待。
其實,他渾身的炁都在給他示警,在告訴他,不可硬撼,需要閃開。
但呂慈一咬牙,不僅不閃,反倒衝了過去。
切磋都不敢接招,以後與人血戰,豈不是要被嚇破膽?
他呂慈纔不是什麼懦弱之輩。
而在呂慈咬牙發起衝鋒的時候。
天師府不遠處的山道上。
一個身穿合身白色襯衣,灰色西裝長褲,外套灰色西裝馬甲,一頭白髮拾掇的整整齊齊的英俊少年,正和一個青年道士有說有笑的走着。